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乞丐小婢

第9頁 文 / 涵宣

    「謝、謝謝……」晃了兩下,聶小舞勉強撐住自己,她想抬頭告訴他沒事,卻覺一陣天旋地轉。

    看她突然身上一軟往地上癱去,藍雋皓像支箭般從馬上躍起,趕在她落地前拉她入懷。

    「爺——」見他突然從馬上撲飛而下,春喜嚇得魂不附體,放聲大叫。

    迷迷糊糊中,聶小舞只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雙全世界最黑、最美的眼睛,深邃的黑潭中有著擔憂、緊張、以及一些她也理不清的情緒。

    「對不起……我又惹麻煩了……」

    第五章

    瞪著癱軟在自己懷中的人兒,藍雋皓心裡起了一陣陌生的翻攪。

    認識她才這麼短的時間,她就三番兩次地在他面前又是受傷又是昏倒的,他真懷疑她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爺,你有沒有怎麼樣?」

    被他那一招大鵬展翅嚇破了膽,春喜連滾帶爬地從馬上翻身下來,急急地趕到他身旁問道。

    老天保佑,爺要是少根毛掉根頭髮,他都難交代呀!

    蹲下身子,春喜焦急地左看右看。

    「我沒事,有事的人是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聶小舞,藍雋皓頭也不回地低聲道。

    聽到主子的回答,春喜懸在半空中的心才放了下來;他探了探頭,越過主子寬厚的肩膀看過去,只見剛剛還能說還會笑的人兒一動也不動地躺在爺懷中,臉上浮著不尋常的潮紅。

    「她怎麼了?」

    緊閉的雙眼讓她看起來嬌弱無比,讓人忍不住想照顧她。春喜一邊問,一邊不自覺地伸手想探探她的額頭。

    臉紅成這樣,不會是突然生了什麼急病吧?若是這樣可糟糕了,在這荒郊野外到哪兒找大夫呀?

    瞥見他關心的動作,藍雋皓下意識地將身子一側,擋開他探出的手。

    「爺?」他不解地揚高聲音。

    聽見春喜驚訝的叫聲,藍雋皓才猛然驚覺自己似乎反應過度了;轉回頭,他抱著她輕輕鬆鬆地站起身,避開春喜探索的目光。

    「她只是中暑了,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呃,是……」

    就算是滿腹疑問,春喜也只能按捺下了,爺最大嘛!

    ☆☆☆

    藍雋皓輕輕將聶小舞放在平整的大石子上,濃密的樹蔭遮去了陽光,微風輕吹,帶來淡淡草香。

    藍雋皓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偏偏她緊閉的眼瞼動也不動,他這才發現她漂亮的眼睛下方有著淡淡的黑圈。

    她昨晚睡得不好嗎?是不習慣還是不願意跟他離開?

    逕自猜臆著她的心,藍雋皓沒有發現春喜也跟著蹲了下來,見他專注的模樣,春喜的心裡忍不住有些急了。

    情況很嚴重嗎?不要,爺怎麼一副受到強烈打擊的模樣?春喜看看聶小舞、又看看藍雋皓,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緊張兮兮地問:「爺,她不會死掉吧?」

    雖然她只是一個乞丐婆,但是,看在她還挺有禮貌的叫他一聲「小哥」的份上,他並不希望她有什麼意外。

    「胡說!」聽到他的話,藍雋皓很快地出聲駁斥。「她只是曬昏頭,不礙事的。」

    輕輕撫過她的臉頰,過高的體溫讓之紅潤,卻一點也不顯得健康,藍雋皓皺著眉瞪著她脖了上的束縛。

    這種天氣裹得像粽子一樣,難怪要中暑了,北地的天氣不比這兒,若是她怕冷以後怎麼辦?

    他摸索著她領子上的盤扣,見狀,春喜忙不迭地說:「爺,這事兒讓我來就行了,你到旁邊休息一會兒吧!」

    要他一個大男人去解姑娘家的衣服當然是不合禮的,不管她的身份為何,終究是個女人,看了她的身子搞不好他還得被迫娶這個乞丐婆。不過,眼看現下也沒有合適之人,爺的身份又何其尊貴,自然沒有道理矮下身段為一個丫頭服務,只好自己勉強一下了。

    趨向前去,春喜正要動手,冷不防地,藍雋皓一把將地上的人兒攬進懷裡,包得密密實實。

    「爺?」春喜驚訝地看著他。

    「你到前面找些水來。」不想多加解釋自己的動作,藍雋皓冷著聲音說。

    他不想讓別的男人看見她的身子,絕不!

    看到春喜離去,藍雋皓才慢慢地將聶小舞放回地上。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對她會有這麼大的佔有慾,向來,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個名詞罷了。當然,他不是什麼衛道人士,也不會假清高地說自己沒有需要,不過,他只玩你情我願的遊戲,絕不超過這個界限,這是他第一次正視「女人」這種生物。

    緩緩解開聶小舞頸上的第一個盤扣,藍雋皓毫不意外她有一身白皙的肌膚,曲線優美的頸項也泛著淡淡的粉紅,靠近貝殼般的耳朵旁,有一點硃砂痣。

    其實她並不美,至少,比起他的「未婚妻」——梅艷雙就遜色多了,但是,感覺這種事是沒個准的,人生苦短,他並不想控制自己的情感,強迫自己遵守禮教;有興趣就是有興趣,在他還沒理清自己對她的感覺之前,他不準備放她走。

    繼續解開第二個扣子,略顯骨感的肩膀隱隱若現。

    她可真瘦小呀,若她不說,他還猜不出她已十六了,看著她纖細的身子,不難想像她以前過的日子。今早離開前他特地到她住的廟裡一趟,想到廟裡那十來個大大小小的孩子,他真不知道她這麼瘦小的肩膀如何支撐。

    「爺,水來了……」

    沉思中冷不防聽見春喜的呼聲,藍雋皓動作迅速地將聶小舞敞開的衣領掩上,轉過頭去以自己的身體遮住她。

    「放著,你帶馬去吃草。」

    「喔,好……」被他冷峻的聲音嚇了一跳,春喜急急煞住前衝的步子,在離他三大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爺今天不曉得怎麼了,有點兒怪異,他還是乖乖聽令的好,免得爺一個不高興決定不回府,他就慘鴃C

    依言放下手中的水罐,春喜安靜地牽著三匹馬離去。見他走遠,藍雋皓才慢慢向前。

    扶她坐起靠在自己身上,他打濕帕子擦拭著她的手、臉。生平第一次服侍人,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不但弄濕了她的臉,也弄濕了她的衣服。

    將水罐移近她的嘴邊,他發現自己面臨了一個難題——昏迷中的她壓根兒無法自己喝水,怎麼辦呢?

    盯著她略顯乾裂的櫻唇,藍雋皓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難解的光芒。

    仰頭喝了一口水,他緩緩俯下頭,兩唇相接的瞬間,他知道有些事情就要不一樣了……

    ☆☆☆

    「怎麼?還不舒服嗎?」

    醇厚的聲音從頭頂上飄下來,聶小舞一震,慌忙搖頭。「沒、沒有……」她聲如蚊吟地回答,僵著身子動也不動,一來是因為她正坐在高高的駿馬上,二來是因為羞赧。看著她秀髮半覆的側臉,藍雋皓知道她心裡彆扭,拉開嘴角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她知道自己暈了過去,但是,可沒想到自己竟會在他的懷中醒來,想到那一雙魅人的瞳眸不曉得盯著自己看了多久,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都怪自己沒用,才會讓自己走進這樣的窘境中。

    聶小舞自昏睡中醒來,藍雋皓知道她不會騎馬的事實,便要她與他共騎。雖然,她也曾堅持自己學得來馭馬的技術,但是,在她第三次被狠狠摔下馬背後,藍雋皓終於失去耐心,枉顧她微弱的抗議,一把將她捉上自己的坐騎,也就是因為如此,她可憐的心臟一直維持在亢奮的狀態。

    沒辦法,她實在無法忽略他的存在,如此親密地呼吸著同一小方空間的空氣,讓她惶惶不安,避免不了的顛簸讓他倆的身子似有若無的碰觸在一起,更是讓她的精神緊繃到極點。

    雖然她接觸過的男人寥寥無幾,但是,直沉告訴她藍雋皓是危險的,她想避開他,卻無能為力。

    她第一次發現男人和女人竟是如此的不同,他的胸膛堅硬卻溫暖,握著韁繩的手臂黝黑而有力,籠罩在他的氣息的,她亦發覺到自己是如此渺小而軟弱。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也有一雙強壯的臂膀可以依靠,就像他的一樣……

    猛然驚覺自己在想些什麼,她心一驚,連連甩頭。

    忘了自己正坐在高高的馬背上,她突然的動作惹來馬兒不悅的嘶聲,暴躁地扭動身子。

    「啊——」

    驚叫一聲,她身形不穩地往一旁摔去。

    藍雋皓眼明手快地攬住她的腰,單手操控身下的駿馬。「爺,小心!」一直跟在後頭的春喜見馬兒發飆,連忙趕了上來,卻無法接近,只能待在一旁乾著急。

    這匹日行千里的暴風雖是爺的專用坐騎,但是,在野地長大的它血液中仍潛藏著無法馴服的劣性,老天保佑爺千萬別出事呀!

    緊緊捉著韁繩,藍雋皓一邊和馬兒鬥智,還得分神照顧聶小舞,讓他費了好一番工夫才讓暴風平靜下來。

    「爺,你有沒有怎麼樣?」一見情況穩定下來,春喜忙不迭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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