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夢雲
「沒用的丫頭!」一道鐵砂掌再次往她頭頂猛捶,司馬佾就氣這丫頭不肯受教,每次想敦她一些醫藥學識,她總推三阻四,也不想想他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她好。
她不肯領情也就罷了,甚且還當著他的面嫌東嫌西的,簡直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笨蛋。
更笨的是他自己,明知這女人是道糞土之牆,是棵不可雕塑的朽木,他依舊不肯放棄,搞到最後她累他氣,何必呢?
「哎喲!好疼啊!」再次遭到司馬佾凌虐的冬陽,可真氣得牙癢,就恨不得能一口咬下他身上的一塊肉,以報今天承受的十一掌之仇。
「怎麼?你這丫頭還敢瞪我,當心我一伸手就戳瞎你的雙眼。」
又威脅人了!
所謂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忍到不能忍的冬陽,終於也發了狂,不顧一切的站起來對著自己的主子開口大罵:「四少爺你可真是卑鄙,老是用威脅的手段強逼冬陽屈服,你、你簡直不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才會每每對我這柔弱無助的女子采威脅的手段,我冬陽看不起這樣的少爺。」
「你竟敢罵我,還敢當著我的面說瞧不起我!」
好啊,今天若不給她點教訓,這女人是絕對不肯學乖的。
心裡打定要好好教訓這女人的主意,司馬佾倏忽伸出手,迅猛如雷電一般,緊緊的掐住那纖細的蝤躋不放,「道歉!你若不當著本少爺的面跟我道歉,今天我就親手掐死你。」
嗚,好難受!在他緊鉗的力道之下,冬陽逐漸感覺眼前暈黑一片,她痛苦的想掙開蝤擠上的束縛,無奈力道就是比不上人家。
她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求饒,當著佾少爺的面跟他說聲抱歉,這痛苦就可結束,但她就是開不了口,想起跟隨他的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無時無刻得忍受他一些無理的要求,她更是惱怒不已。
「不!冬陽……絕不道歉。」為替自己爭口氣,冬陽打定就算死也絕不屈服的主意。
想她性子雖然耿直憨傻,可也有幾分倔強,只是平時少有人如佾少爺這般的欺她,以致都沒她發揮倔性的餘地。
今天既然不幸的讓她碰上,她冬陽就是拿這條命跟他耗上,司馬佾也別想從她口中得到任何歉語。
司馬佾毫不留情的加重手勁,冷情的看著她那雙水眸逐漸氤氳不明,凝脂的容顏漸漸染上一層紫黑,然這死丫頭就是寧死也不肯屈服於他。
可惡!司馬佾怎也想不到平時看來很好欺負的女人,在這生命交關的時刻竟選擇以死相拼的笨法子。
好!山不轉路轉,他司馬佾就不相信自己收服不了這笨丫頭。
決定改變收服策略的司馬佾,索性放開她,更在她還來不及喘口氣鎮定心魂之際,倏地雙臂一展,直接將她攔腰一抱,「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本少爺。」
驚魂未定的冬陽,心慌得不敢想像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慘事,只能拼了命的掙扎,妄想從他懷中逃離。
司馬佾完全無視她那微弱的掙扎力道,大邁步伐直往自己房間方向逼近。
眼看冬陽就要落入不可知的絕境之際,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緊急時刻,救星突然出現了。
一位門僕乍然出現在他倆面前,低著頭向司馬佾稟明:「啟稟少爺,門口有位名叫大牛的莊稼漢說有急事,亟須見冬陽一面。」
「是大牛哥?!」一聽是自己的老鄰居前來找她,冬陽一顆心比方才更加慌亂,她不顧一切的扯著司馬佾的衣襟開口懇求:「求求你少爺,讓奴婢出去見大牛哥一面,他會來此找我,想必是跟我娘病體有關,求求你。」
第五章
事有輕重緩急,司馬佾當然懂得人命關天的重要,可為了爭回自己的面子,他故意冷著心開口:「先道歉,本少爺才容許你出去見人。」
「冬陽道歉。冬陽馬上跟少爺您說聲對不起,還望少爺您大人大量,莫跟冬陽計較方才沖犯您的無禮行徑。」娘親的性命與她的尊嚴怎能相比?
為了能讓少爺答應她出去見大牛哥,今天就算司馬佾要她忍受胯下之辱,她冬陽眉頭也不會多皺一下的。
「求求您少爺,讓冬陽出門去見大牛哥一面好嗎?」
「好,可以。」看這丫頭如此慌張的神情,司馬佾也不好再繼續刁難她,只得先放下她,開口:「走!本少爺現在就陪你走這一趟。」話甫落,一隻大手隨即緊緊的抓住她的小手,一步當先,領著冬陽出去會會那個名叫大牛的男子。
記憶力一向比任何人都強的司馬佾,當然記得大牛這一號人物。
他記得在他離家的前一夜,還曾聽這丫頭對他提過大牛就是教她「誤會人家的孩子與弟弟」這番歪理的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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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石枉然,性命垂危!
冬陽萬萬也沒想到大牛哥會為她帶來這等不幸的消息!
聽完之後,她面色慘白不說,連身子也搖搖欲墜,若非司馬佾在她後頭頂著,她可真要當場昏厥了事,也省得忍受這椎心之痛。
「現在我該怎麼辦?大牛哥,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雖曾答應娘親絕不再流淚,可在此時,要她怎能壓抑那撕心扯肺的沉痛呢?
「我看……」
不等那個名叫大牛的莊稼漢開口,司馬佾隨即搶言:「先回家看過你娘的病情之後再說。」
「對!回家。」被司馬佾這一提點,冬陽整個人才找回一點理智,她伸手就想牽起大牛的手往家的方向狂奔。
誰知一隻大掌再次鉗制了她的行動,當她萬分不解的回頭一瞅,司馬佾才開口告訴她:
「我騎馬送你回去。」
「噢。」心亂如麻的冬陽,無可無不可地呆點著頭,心神一轉才突然想到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對了!我得先跟夫人報備一下。」
「不用。」鉗制她的大手依舊不放,司馬佾直接以眼神暗示一旁的門房去幫他準備一匹駿馬過來,「現在你的主子是我,只要有我的同意即可。」
「噢,也對。」此時心慌無頭緒的冬陽是誰說誰對,她全無意見,只乖乖地當著聽話的娃娃。
當門房牽來一匹駿馬,司馬佾當即領先跨上馬背,再伸手拎起早已被母親病危的訊息給嚇呆的女人,一聲「駕!」馬匹隨即向前狂奔。
而那個名叫大牛的莊稼漢就這麼傻傻的凝視馬蹄飛揚而起的塵沙,一頭霧水的目送冬陽被那個俊帥挺拔的男子給架走。
那人到底是誰?冬陽為何如此聽他的話?他與她之間到底存著何種關係?
對冬陽情有獨鍾的大牛,早已癡癡等她整整十年,眼看再過幾天冬陽就可恢復自由之身,他對她的癡心等待也終要有了美滿的結果。
可現在呢?現在的情況是否有變?他不知更不敢做任何忖度,只能無奈的把一切交予蒼天安排。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是嗎?
直到許久之後,冬陽方才憶起,「對了!大牛哥呢?我們怎把他獨自給拋在哪裡了?」
「這匹馬馱不動三個人的重量,除非你無視你娘親的病體,想陪他慢慢的走回家去。」
冬陽仔細一想,佾少爺的話雖然殘酷現實,卻也是個不爭的實情,眼前的她根本顧不了這麼許多,一心就只掛念著自己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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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司馬佾陪著冬陽一起回家不久,大牛也帶著大夫一起出現在冬陽家裡。
司馬佾是不知大牛所請來的大夫醫術如何,他只緘默的靜看那位大夫一邊幫冬陽的娘親把脈,一邊不斷的搖頭歎息,直惹得冬陽掉出更多的淚水,更惹得她的神情更加焦慮無助。
「大夫,你別淨搖頭啊!告訴我,我娘親可還有救?需要什麼樣的藥,就算是再貴的藥材,只要能救我娘的病,我都肯花的。」就算要她再賣一次身才能挽救自己娘親的病,冬陽也在所不惜。
「唉!請恕我無能為力,你娘的身體能拖到現在已然算是奇跡中的奇跡了,現在……唉,還是趕緊準備她的後事吧!」正所謂神仙難救無命人,他雖是個大夫,能力卻也有限;能救的他當然會救,可不能救的就是宰了他,他也束手無策。
大夫的話恍若一把尖銳的利刃,萬分無情地刨挖了她的心,霎時她臉色變得全無血色,乏力的撲倒在娘親的身上,大哭大叫著:「不要!娘,不要拋下冬陽不顧啊!冬陽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失去你,你別這麼狠心啊!」聲嘶力竭的哀號,絕望的悲慼,讓人聞來更感心酸哽咽。
大牛看冬陽哭得如此傷心,不由得一步上前想好好的安撫她。
可另一個人的動作卻比他還快,一出手就緊緊的抱住那纖弱嬌小的身子不放,低喃著:「先別這麼難過,讓我幫你娘把過脈之後,想哭再哭還來得及。」
司馬佾的一番話,讓冬陽死絕的心再次萌生一線希望,她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襟哀號的懇求:「少爺,救救我娘,求求你,冬陽知道你一定行的,對不對?告訴我,你一定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