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俞飛
南飄雪倚在邊沁懷中,只覺他胸膛既寬廣又厚實,自己的心則是愈跳愈快,最後竟情不自禁地把頭深深埋在他胸間,呢喃遭:「好哥哥,你帶我去哪裡,我便跟你去哪裡。」
邊沁聞言心驚,發覺南飄雪身子燙得猶似火爐一般,他就著月光細看她的容顏:只見釵橫發亂、兩頰似火、星眸迷離、櫻口微張,眉梢眼角淨是春意。
邊沁不敢多看,沉聲道:「你意守丹田、靈台清明,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我一點都不難受啊!我的身子輕飄飄的,我的心兒也輕飄飄的;好哥哥,你這樣抱著我,我好舒服呢!」南飄雪口中呢喃,玉臂攀著邊沁頸項,柔軟的胸脯不住摩挲他的胸膛。
邊沁軟玉溫香在抱,鼻中嗅著陣陣幽香,耳間聽著細細嬌喘,不論他多鎮定沉著,竟也不禁面紅耳赤起來,自己剛才說的那套「意守丹田,靈台清明」,此刻早就飛到九霄雲外,一點也派不上用場了。
「好哥哥,我的心好熱、我的身子也好熱……」南飄雪說話問,已自行扯開翠綠衫子,露出雪肌玉膚和一領鮮紅肚兜,身子更是緊緊挨著邊沁,呻吟道:「好哥哥,抱我、抱緊我……」
邊沁呼吸聲不由得急促起來,氣息一個不穩,險些從屋簷上掉了下來。只得停下腳步,顫抖著替她掩上衣襟,低聲歎道:「邊沁雖有浪子之名,可也有坐懷不亂的本事。今天讓你這丫頭一攬,怎麼就心浮氣躁起來?」
南飄雪只覺身子愈來愈熱,神志已然全失,根本沒聽見他說了什麼話。她一隻手緩緩地探人邊沁衣襟,肆意摸索,嬌喘道:「好哥哥,吻我、吻我……」
一個是神志已失,一個是意亂情迷,邊沁再也把持不住,俯身就往她唇上吻去,舌頭分開貝齒,兩人抵死纏綿。
忽然驚雷電閃,一陣驟雨如瀑布般瀉下,邊沁神志突然清明起來,立刻離了南飄雪的唇,心中暗自慚愧:乘人之危,我如此行徑,和符世休那淫賊又有何異?
見南飄雪雙手仍輕柔地愛撫自己胸膛,一咬牙,點了她穴道。
南飄雪雙手軟軟垂下,微微一愣,「你做什麼?」隨即又癡癡迷迷地笑了起來,呻吟道:「好哥哥,你怕我逃了是不是?你真壞,你這個冤家……」
邊沁耳中聽著這纏綿情話,內心一陣悸動,險些又要把持不住。他任由大雨潑灑身上,心中盤算著這丫頭恐怕撐不到靈隱寺了,看來只得就近找地方替她解毒。
人喧馬嘶,將軍府的人馬已經開始在杭州城內大肆搜索。邊沁手中抱著這干嬌百媚的燙手山芋,心中也是情慾如潮,難以抑制,內外交攻,當真是辛苦異常。
南飄雪偏偏又於此時開口:「冤家,你在等什麼?怎麼還不動手?」
「你這野丫頭平時豪爽不羈,和男子漢沒兩樣,沒想到一動情,競成了嬌艷纏綿的俏姑娘。你的『冤家』今天可要被你整死了!」邊沁喃喃自語,體內真氣紊亂,腳下也是步步維艱。
好容易躲過三道巡城兵馬,挨到西湖畔,眼前卻是燈火閃爍,又是一道兵馬過來。「若非這場大雨,我們兩人只怕早已被追兵發現。眼前已避無可避,看來只有行險僥倖了。」邊沁見西湖畔青石橋下繫著一葉扁舟,縱身一跳,躍進水中。
邊沁潛入水中,直等到兵馬過後,才浮出水面,南飄雪給冷水一激,也清醒了些,哆嗦開口:「好、好冷……」
邊沁壓低聲音說:「別說話!」抱住南飄雪身子,他悄悄地游至小舟旁,縱身一躍,上了小舟。
南飄雪攀住船沿,急道:「拉我上去!」
「你先在湖水裡浸浸吧!」
南飄雪大怒:「混球!你想把我凍死啊?」
「你中了符世休的『陰陽和合散』,若是不想拿我當解藥,還是先在湖水裡浸一會兒比較好。」邊沁盤膝而坐,試著調和體內紊亂的真氣。
南飄雪模模糊糊憶起前事,囁嚅開口詢問:「是你救了我?」隨即又氣乎乎地說:「你身上既然有解藥,怎麼還讓我泡在水中?」
邊沁一聽,險些真氣又要走岔了路,歎道:「我要是真有解藥,也不會讓姑娘浸在水中了。」
「你自己剛才明明說有的啊!」南飄雪不服氣地說。
邊沁臉一紅,遇著這天真單純的小姑娘,他還真是無話可說。「這、這……」
南飄雪見他無言以對,得意洋洋地就要自行爬上小船,邊沁見狀,忙止住她,低聲說:「『陰陽和合散』不是毒藥,是、是春藥……」
「春藥?!」南飄雪平日喜歡在酒樓兵營裡打轉,閱歷頗豐,自然知道什麼是「春藥」,雙頰不由得一片緋紅。』
「你要是爬上船來,不僅姑娘糟了,我也糟了。」邊沁苦笑道,「本來想將姑娘送至靈隱寺,借無嗔老和尚的玄冰寒玉一用,好替姑娘化解體內的藥性。不過……」
南飄雪羞紅了臉,低下頭去,小聲地問:「不、不過什麼?」
邊沁微微發窘,不敢看著她,眼觀鼻、鼻觀心,緩緩地說:「不過藥性發作得太快、太猛,姑娘撐不住,我、我也擋不住……」
「你也被下藥了嗎?那你怎麼不用下水泡泡?」南飄雪抬起頭來,疑惑地問。
邊沁再次啞口無言,勉強轉開話題,「還好春寒料峭,湖水尚冰,你在湖裡浸上一個時辰,藥性應可化解。」
南飄雪沒好氣地說:「在湖裡浸上一個時辰?等藥性化解完畢,我恐怕也已經凍死了!」
邊沁也火了,瞪了她一眼,「你要是怕冷,儘管上船來!我保證你馬上熱情如火!」
南飄雪臉又紅了,嗔道:「你、你不是好人!」
「這年頭好人還真是難做。」邊沁看了她一眼,心又軟了,歎道:「我千辛萬苦救你出來,卻得聽你奚落。邊沁還真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你是邊沁?丐幫幫主邊沁?」南飄雪不禁一愣。
「沒錯,我就是邊沁!」邊沁揭開面罩,微微一笑。
「你、你……」南飄雪一看見他的臉,發現他就是酒樓遇見的那個窮酸書生,不禁失聲驚呼,粉頰瞬間紅得像個大蘋果,恨不得直接沉到水裡淹死算了。
「小心點!你要是淹死了,我可就少了個『義結金蘭』的好妹子了。」邊沁忙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說。
南飄雪聞言,更是窘得厲害,訥訥地說:「邊、邊幫主,久……久仰了。」
「叫我邊大哥吧!反正你也叫得蠻順口的。」邊沁見這莽姑娘忽然手足無措起來,不禁開起玩笑。
「邊、邊大哥,」南飄雪大著膽子叫了一聲,心頭小鹿亂撞。「你會到將軍府去,難道是特地來救我的?」
「那是事有湊巧,倒不是特意為之。」
南飄雪微覺失望,就著淡淡的月光,細細端詳邊沁容貌: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鼻若懸膽、嘴角含笑,實在是一個極為好看的男人,而頰邊那道傷疤,不但無損他的丰采,反倒更增添些許粗獷的男性魅力。
邊沁被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盯著直瞧,竟也有些不自在起來,「姑娘,你這樣盯著一個男人看,未免……」
「你長得好看,我才看你啊!」南飄雪回過神來,羞澀一現即逝,又恢復一派瀟灑自若。「我叫做南飄雪,邊大哥叫我小雪就行了。」
邊沁莞爾一笑,也跟著輕鬆起來,「爽朗明快,正是姑娘本色,是我失言了。」
南飄雪聽他稱讚自己,好生開心,笑問:「對了!邊大哥,你怎會一身黑衣蒙面地潛進將軍府?」
「我進入將軍府,是為了盜取兵符!」
南飄雪大驚失色,「盜取兵符?為什麼?」
邊沁正色道:「因為燕支國勾結符世休,想奪了謝景升守備之職,等符世休接了古北口兵符,燕支便要大舉南下、侵我疆土!」
南飄雪大怒:「這老匹夫!這種事情他也做得出來?」
「否則你是堂堂南軍門的孫女,符世休縱使再好色,又豈敢對你肆無忌憚?」
南飄雪這才恍然大悟,再問:「邊大哥既然知道這件事,為何不直接殺了這狗賊?」
「朝廷命官,畢竟不容江湖草莽擅殺,否則,豈不是亂了法度綱紀?」邊沁笑了笑,眼神透露些許無奈。
南飄雪定定注視邊沁,溫柔一笑,「邊大哥要是不入將軍府盜兵符,只怕也救不了小雪了。」
邊沁見她臉上佈滿柔情,心中一驚,「你藥性又發作了?」
南飄雪大窘,氣紅了臉,「你才又發作了呢!討厭鬼!大傻瓜!」
邊沁被罵得莫名其妙,但也鬆了一口氣,「還好,又恢復正常了。」
南飄雪又羞又氣,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那麼在乎他的一言一行,心神恍惚之間,手一鬆,竟然沉了下去。
第四章
邊沁見狀,剛想伸出援手,忽見兩條人影似雁渡寒潭,在湖面上急掠而來。他轉而低聲吩咐小雪。「有敵人,快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