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孟梵

    「你不相信?你以為我無聊到大老遠坐飛機跑來這裡造謠生事嗎？」方偉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處處替愛桑設想，倒弄得裡外不是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愛桑直搖著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

    愛桑從美國回來後，一顆心早就不平靜，就這麼一天的相處，方偉為她所做的點點滴滴，都深入她的心田，可是現在方偉跟志翔的關係已從朋友變仇人。而自己又是志翔的女朋友，不管自己怎麼說都不對，更令她不安的是，每回觸及方偉的眼光，她都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我沒什麼意見!只是這麼大一件事，我總得聽聽志翔怎麼說!」

    方澤有點失望，說了半天，愛桑還是選擇相信柯志翔那個大騙子！

    他轉念一想，那又怎麼樣呢？畢竟他們有過一段不可抹殺的感情。

    「好Ｈ然柯志翔要你回來等他，那麼他一定會回來找你．我就在這裡等他！」方偉鐵了心地坐了下來。

    「不行！」愛桑想都沒想，話便衝出口。

    「為什麼不行？」

    「因為

    愛桑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她只是有點怕方偉，一種心慌意亂的怕。

    「如果你想證實自己是清白的，就一定得讓我留下來，除非這件事你也有份？」方偉故意激著愛桑，他要留下來，一方面是為了要等志翔，但他知道自己很想為愛桑留下來。

    「可是……」

    愛桑還想再說，忽然聽到門外傳來開門聲，她緊張得坐到方偉的身邊，低聲地說：

    「我可警告你，別在我媽面前亂說話，我會幫你跟志翔要回那筆錢，不過你得答應我，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我螞知道！」

    愛桑怕自己的警告不夠重，未了又加了句：

    「我媽可是有心臟病，禁不起刺激的!還有．你就繼續假扮柯志翔，別讓我媽起疑!」

    「一言為定!」方偉點點頭，嘴角漾著一絲神秘的笑意。

    愛桑還來不及站起來，母親就已走進客廳，愛桑才想起身，方偉卻壓著她的手低聲說：

    「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久別重達的情侶，你得裝得像一點！」

    愛桑見他一臉狡猾，狠蹬了他一眼。

    「沒想到你一臉正人君子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乘入之危的小人！」

    方偉聳聳肩沒說話。

    「小倆口談好啦!」以容把菜放到廚房。

    愛桑和方偉兩人一起站起來，方偉還緊牽著愛桑的手，愛桑怕母親起疑，又不敢硬抽回手，其實她並不討厭這樣被方偉牽著，甚至心底還有些波動，可是她就是有點不甘心。

    愛桑硬擠出一絲笑容說：

    「是啊！都談好了!」

    「談好就好了！志翔難得回來，多贅天，你陪他四處逛逛!」以容滿臉笑容地望著兩人，女兒的眼光還真不錯，把女兒交給志翔，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對啊！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把兩人婚事給辦了，否則志翔回到美國，這一拖又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

    「志翔啊！我想你跟愛桑的婚事

    愛桑一聽到母親提到婚事，嚇得趕快打斷母親的話說：

    「媽ｑ天天氣不錯！我想帶志翔出去逛逛!」

    愛桑邊說邊用手肘撞了方偉。

    方偉故做不懂，慢條斯理地說：

    「伯母ａ婚的事也不急於這一時，我再跟愛桑商量商量!」

    愛桑拾起頭，不可思議地望著方偉，這個男人怎麼臉皮這麼厚？

    「還商量什麼？你們交往都幾年了，年紀也不小了，結婚是早晚的事，還有什麼好商量的？」

    「我想……」

    「哎呀！媽！幹嘛非得這個時候談嘛？」愛桑怕方偉又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忙打斷了他的話說

    愛桑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方偉就往外走。

    以容追到門口喊著。

    「別忘了中午早點回來吃飯啊！」

    「知道啦!」

    愛桑的聲音還沒傳到屋裡，門就砰的一聲被關上。

    才出了門，愛桑就迫不及待地抽回了手，瞪著方偉說：

    「你什麼意思？跟我媽一搭一唱的，說得跟真的一樣!」

    方偉一臉無辜地說：

    「你不是說你媽有心臟病受不得刺激嗎？我順著她開心一點不好嗎?而且柯志翔騙了我一千萬，就算我真娶了他的女朋友，也沒什麼不對!」

    「方偉！你……」愛桑漲紅了臉生氣地說：「謝謝你這麼抬舉我!我今天才知道，我居然還值一千萬？」

    方偉奉來想說，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根本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話都已經到了嘴邊，想想不妥又吞了回去。

    「即然出來了，你準備帶我上哪兒去逛呢？」方偉無趣地岔開話題。

    「這麼一大早除了壓馬路．還能去哪裡？總比待在家裡被逼婚的好！」

    愛桑說完就往前走，方偉只好跟著往前走。

    愛桑心頭亂紛紛的，又不知道志翔搞什麼鬼，方偉現在又跟在自己身邊，弄得自己心慌意亂。

    他說要娶自己，是為了要拿自己去抵債，還是……

    方偉跟在愛桑後面想著，大老遠跑這一趟，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至少證明愛桑跟這件事情無關，這一趟總不算白跑。

    志翔一直等到兩人走遠了才從牆邊露出身子，本來他想給愛桑一個驚喜，卻沒想到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愛桑跟方偉兩人手牽著手走出來。

    方偉怎麼會在這裡？他們兩個才認識幾天，怎麼就這麼親密？

    方偉一定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圈套，可是他怎麼會找上愛桑呢？他跟愛桑說了什麼?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在爭執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管了!過幾天再給愛桑打電話，方偉總不至於住在愛桑家，他也不相信愛桑等了自己幾年，又大老遠跑去美國找他，會在短短幾天就變了心！

    第五章

    方偉在愛桑家住了幾天，每每只要愛桑的母親提起結婚的事，愛桑就顧左右而言他，談久了，方偉也不好厚著臉皮再跟愛桑的母親一搭一唱，而愛桑每天都跟自己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感情的事她從來不提，弄得方偉一開始的理直氣壯，竟顯得有些死皮賴臉。

    愛桑跟方偉相處得越久，心中的波瀾就越深，方偉一直沒表示什麼，她有些失望，認定方偉心中就只有他丟掉的錢，表面上她也只有保持距離。

    方偉坐在餐桌上，有一動沒一動地吃著飯，他望著愛桑，不由得想著，自己也不能一輩子住在這裡，萬一志翔只是哄騙愛桑回家，他並不是真心要回來跟愛桑廝守終生，那自己一直住在這裡又算什麼呢？

    愛桑可以感覺到方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習慣性地低著頭迴避他的目光。

    以容見著兩人神情怪異，以為他們又吵架，便開口打破沉默說：

    「志翔！多吃點！」

    以容挾了塊肉放在方偉的碗裡，用腳踢了踢愛桑。

    「伯母!謝謝！」

    「你多吃點！要不我媽還以為她燒的菜多難吃呢！」

    方偉凝視著愛桑，眼神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柔情，還有一些離情，愛桑承接他的眼光，心頭一緊，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出現這樣的眼神。

    方偉按捺不住，放下了碗筷，清了清喉嚨說：

    「伯母!我想我已經打擾太久，也該回去了！」

    「回去？」

    以容跟愛桑異口同聲地喊著。

    「你們婚事都還沒辦，怎麼能回去呢？」以容就擔心他這一走，女兒的婚事又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愛桑！你又跟志翔吵架了是不是？」

    「我？」愛桑一臉冤枉地說：「我沒有啊!」

    「沒有!」以容不相信地說：「那志翔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回去？」

    愛桑突然一股子氣直衝腦門，心裡委屈得只想罵人，先是志翔哄騙自己回來，然後又一直不見人影，這個方偉跟著莫名其妙的跑來，現在又說走就要走，這兩個男人到底把自己當什麼？

    她重重地放下碗筷，生氣地說：

    「你要來就來，要走就走，算什麼？」

    「愛桑!我……」

    「你什麼？」愛桑打斷方偉的話吼著：「你來不就是為了錢嗎？現在沒拿到錢你甘心嗎？或者那件事根本就是你虛構的！」

    「我沒有虛構任何事，我說的都是真的!」方偉也提高了嗓子說：「我不想再留下來，是因為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回來，如果他不回來，我有什麼理由再留下來?」

    「難道這裡除了錢之外，就沒有值得你留戀的嗎？」

    愛桑話一出口，兩人都怔在那裡，愛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問出這麼一句話，方偉也沒想到愛桑會問出這麼一句話，一時倒不知怎麼回答她。

    他能說有嗎？當然有，可是能說嗎？

    愛桑既然話出了口，心中當然就有期待，可是自己想等的是什麼答案呢？他真的會為了自己放棄那一千萬嗎？錢是他母親一生的積蓄，他就這麼放棄嗎？

    以容聽了半天，聽不出一點頭緒，可是她直覺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在兩人終於沉默下來的時候，她忍不住開口問：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