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孟梵
「可是……」
「你別再可是了!」以容不太高興地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使性子也要有個程度，別太過分了!」
愛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方偉真要住下來，萬一志翔回來了，看到他住在這裡，自己豈不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她沒辦法，只好猛跟方偉使眼色。
方偉本來也覺得自己住下來太過冒昧，可是看愛桑一臉著急，以為她真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臨時改變主意，決定留下來查個清楚。
「伯母既然這麼說，那我就打擾了!」
方偉這一說，以容臉上又有了笑容，愛桑卻睜大眼睛直瞪著他。
「這才對!你們好好談談，我一會兒就回來!」以容轉身望著愛桑，「你別再使性子了知道嗎？」
「哎呀!媽！您這什麼跟什麼嘛！」愛桑又不知道方偉的來意，不敢貿然揭穿他，而且揭穿了他，自己還得費番唇舌跟母親解釋志翔的事。
以容不理會女兒的抗議，帶著錢包就出門去。
愛桑等母親出了門，迫不及待地劈頭就問：
「方偉！你大老遠的跑來，就是為了要冒充志翔嗎？」
「我才沒有那麼無聊，而且是你母親一見到我，就把我當作志翔，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面對愛桑的質問，又想到自己被騙的一千萬。心中那股氣憤又壓下了他對愛桑的一絲柔情。
「那你大老遠的跑來做什麼？是要討回你在美國照顧我一天的人情嗎？」愛桑本來對方偉有股莫名的好感，見到方偉。她心中也有些的悸動，可是現在卻對不明來意的方偉，滿懷戒心。
「我才沒那麼小人呢!」方偉坐了下來。
愛桑也在方偉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既然不是無聊的小人，好！那你說，你到底跑來幹什麼？」
「我來幹什麼，你心裡有數!」方偉直視著愛桑。
「我？」愛桑一臉莫名其妙地說：「方偉，你有沒有搞錯？我認識你前後不到兩天，我又沒有超能力，怎麼知道你來幹什麼？」
「好!那我問你!志翔呢？」
「志翔？」愛桑更是一頭霧水。「心翔不是在談生意嗎？」
「哼!志翔要真是在談生意，我就不需要大老遠跑來這裡找他了！」方偉想到就一肚子火。
愛桑突然想到志翔那通電話，志翔曾說他在處理一件重要的事，而且還不能讓方偉知道，現在方偉又千里迢迢地跑來這裡找他，會不會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方偉的事？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自己豈不莫名其妙地成了共犯?想到這裡，愛桑不覺得有些心虛，迎著方偉的目光，也沒那麼理直氣壯。
方偉見愛桑半天不吭聲，認定她心虛不敢開口，更加生氣。
「你沒話可說了是不是？」
「我……」
愛桑根本搞不清楚狀況，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況且志翔也沒跟她把話說清楚，她更是不敢隨便亂說，萬一說錯了什麼，豈不更糟？！
「好!你只要告訴我柯志翔人在哪裡，其他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追究!
「笑話!你們兩個人是合夥人愛桑站起來，避開方偉的目光。你都不知道他在哪裡了，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知道！」方偉也站起來．繞到愛桑的面前。「你接了他的電話之後，就匆匆趕回來，你還說你不知道!」
「我……」愛桑大聲地說：「我回來是因為見不到志翔，既然見不到他，留下來有什麼用？而且……而且……」愛桑邊扯謊還邊把謊言在腦子裡打轉。「對！而且你跟他是合夥人，成天黏在一起，我已經兩年多沒見過他了？我怎麼會知道?」
「倪愛桑！你……」方偉手指著愛桑，氣得直咬牙。「好!那你告訴我，柯志翔在電話裡跟你說了什麼？」
愛桑避開方偉的怒目相視，走到沙發旁坐著。
「這是我們的事，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愛桑被方偉逼得已經有些招架不住，心裡不由得埋怨著志翔，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讓方偉這麼生氣，而且還急急地從美國找來這裡。
方偉也在愛桑對面坐了下來，從愛桑閃爍不定的眼神中，他知道愛桑說謊。
「你們說什麼本來是不關我的事，可是如果你們的事牽扯到我的一千萬，那我就非管不可！」
「一千萬!」愛桑詫異地抬起頭問：「什麼一千萬？」
「倪愛桑!你別裝了！柯志翔騙走了我一千萬，你會不知道？」
方偉原本一直希望愛桑是無辜的，可是從他一進門，愛桑就一直不肯說實話，使他不得不懷疑。
「你說什麼？」愛桑震驚地從沙發猛地站了起來。「你說志翔騙了你一千萬？！」
「沒錯！」方偉直視著愛桑，他要看看愛桑能裝蒜到幾時。
「這怎麼可能？」愛桑猛搖著頭說：「一千萬啊!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怎麼可能？」
愛桑知道志翔一向把錢看得很重，賺錢大概是他腦子裡最重要的事，可是
以自己對志翔的瞭解，他怎麼可能會……。
「怎麼不可能，事實就是這樣，所以你最好快點告訴我志翔在哪兒，免得自誤誤人！」方偉站起來，直視著愛桑。
「自誤誤人？」愛桑怔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說：「搞了半天，你以為我跟志翔兩人聯合起來騙了你那一千萬？」
「難道不是嗎？」方偉冷冷地說：「我從一進門，一直給你機會承認，可是你卻一直跟我裝糊塗！」
「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你要我承認什麼？」愛桑的心虛全給被冤枉的委屈所取代。
「你還不承認？」方偉搖著頭說：「好！那你就告訴我，柯志翔那通電話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他……」愛桑仔細想想，志翔到底跟自己說了什麼？他只說要處理一件很重要的事，然後跟自己天長地久，難道他所說的重要的事，指的就是要設計方偉的錢？
「你為什麼不說話？心虛了是不是？」
「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幹嘛要心虛？」愛桑被逼得有點生氣。
「你會不知道？」方偉不相信地說：「我從來就不知道柯志翔有個情同未婚妻的女朋友，而你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他捲走我的錢之前出現，然後你接了他一通電話，就匆匆趕回來，而柯志翔也不知去向，你怎麼還能面不改色地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
愛桑這下可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自己滿懷期待，盼了雨年多之後去找志翔，沒想到卻發生這種事，她想想也不對，志翔跟方偉合夥已經大半年，卻是最近才知道自己要去美國，如果他真騙了方偉一千萬，那麼他到底是有預謀的，還是臨時起義，而自己在他的計畫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愛桑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問：
「不對啊!這一千萬又不是一筆小數目，志翔哪有那麼大本事？」
「那筆錢是我拿出來投資公司一筆土地買賣的，志翔說要拿去交給賣主，沒想到卻連公司存折裡的幾萬塊美金他也拿走了!虧我還跟他同學一場，沒想到他竟是這種人！」方偉恨恨地說。
愛桑雖然真的不知情，但以志翔跟自己的關係，真的是很難讓人不懷疑。
「方偉！我真的很抱歉，不過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愛桑沒法替自己澄清什麼，說來說去就這一句話。
方偉硬的不成，只好忍著氣，緩下語氣說：
「愛桑！志翔拿走的那一千萬，可是我母親一生的積蓄，我公司倒閉也沒關係，只要他把一千萬還給我。我可以既往不究，我相信你不知情，不過至少你可以告訴我，志翔到底在電話裡跟你說了什麼吧？」
「他真的沒有跟我說什麼嘛!」愛桑急得不覺提高了嗓子。
「沒有什麼是什麼嘛？」方偉突然大吼一聲。
愛桑嚇一跳，忙不迭地說：
「他就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叫我先回來等他嘛!」
「就這樣？」方偉不相信地又大吼一聲。
「還有！還有！還有他說他愛我，這樣你滿意了嗎？」愛桑不覺也吼了起來。
方偉盯著愛桑好一會兒，才搖著頭說：
「柯志翔這個混蛋，那張嘴真是騙死人不償命!」
「什麼意思？」愛桑不知道方偉突然冒出這一句話，指的是他被騙，還是自己也被騙了？莫非這其中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我的意思是……」
方偉望著等著他下文的愛桑，突然打住了話，顯然愛桑還不知道安琪的事，所以她才會聽話的回來等志翔，志翔雖然捲走自己的錢，但感情的事，他還是不想由自己口中說出，如果愛桑對一千萬的事真不知情，那麼再告訴她安琪的事，她豈不更傷心？
「我是說你真的不知道志翔的陰謀？」方偉又把話題拉回來。
「我當然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相信志翔會做這麼缺德的事！」愛桑心中雖然有懷疑，但嘴上又不能承認，以志翔跟自己的關係，自己總得幫他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