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看誰敢娶我

第11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蜻庭一臉訝異,「師父沒跟王爺和福晉說嗎?」

    「令師只說時候未到,待下次見面就知曉了。」豫親王定定的看著她,疑心大起,「難道妳知道?」

    唉!「話說一半」是師父的老毛病了,還真會故意吊人胃口,只好由她這個徒弟來收拾殘局了。

    她低頭掐了掐手指,經過一番神機妙算。「嗯……根據王爺和福晉的八字來算……命中該有二子一女才對。」

    福晉露出疑惑的眸采,「可是王爺目前只有一子一女,其它側福晉並沒有生下任何子嗣呀!」

    「但是命盤上的確是這樣沒錯。」難道是她算錯了?蜻庭又仔細算了一次,確定無誤,不由得納悶。

    此時,豫親王的表情轉為沉思,半晌之後才開口。

    「妳說得沒錯。」這是埋藏多年的秘密了。

    「王爺」你在說什麼?」聽到夫婿的話,福晉詫異的偏首,「咱們只有宣瑾一個兒子,莫非王爺在外頭……」

    他連忙澄清。「福晉誤會了。」

    「那麼王爺的意思是什麼?」

    豫親王感傷的瞅向愛妻,深吸口氣才吐露實情。「當年福晉腹中懷的其實是雙生子……只不過其中一個尚未成形就胎死腹中。」

    「不!不可能!」她驚顫的直起身軀,攥著胸口的衣衫,彷彿快喘不過氣來。

    「如果真是這樣,我這個當額娘的怎麼會……怎麼會一點都不曉得?」這個突來的訊息幾乎讓她崩潰。

    「當初穩婆說妳難產,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幾度昏死過去,而那死胎還不到本王的巴掌大……為了怕妳過度傷心,本王下令所有人不准跟妳透露這件事,讓妳以為只產下宣瑾一個。」他苦澀的說。

    她掩口啜泣不已。「不……嗚嗚……」

    「福晉,妳別這樣,是那孩子跟咱們無緣。」那也是他的親生骨肉,豫親王何嘗不心痛。

    福晉悲痛欲絕的哭倒在夫婿胸前,「可是……王爺不該隱瞞妾身……我的兒子……」這遲了二十多年的傷痛令她無法自已。

    見夫婦倆哭成一團,蜻庭揉了揉鼻子,也跟著難過起來。

    等他們的情緒漸漸恢復,蜻庭已經自動自發的坐下來,喝完幾杯茶,吞了幾塊糕點,填飽五臟廟,這才繼續辦起正事。

    「既然王爺、福晉都知道了,那小的也就實話實說。」她假咳一聲,「其實纏著貝勒爺的惡鬼就是當年死去的胎兒。」

    豫親王雙眼爆瞠,「妳說什麼?!」

    「妳說……妳說想害死宣瑾的惡鬼就是……就是……」福晉受到強烈的震撼,兩眼一翻,嬌軀歪倒。

    「福晉!」豫親王見狀,馬上抱住愛妻。

    幽幽的醒轉,熱淚早已盈眶。「王爺……哇……」

    「大膽!」將泣不成聲的愛妻攙回座椅上,便指著蜻庭的鼻子怒吼,「妳敢再胡言亂語,本王馬上砍了妳的腦袋!」

    蜻庭縮了縮脖子,「小的不敢亂說。」

    「為什麼『它』要這麼做?『它』是在怪我這個額娘嗎?」福晉喃喃的哭喊。

    「那孩子……我連抱都沒抱過『它』……王爺……原來咱們還有個兒子……我這個當額娘的居然都不知道……『它』一定在恨我……」

    他亟欲安撫愛妻悲痛的心情。「妳別這麼想,這是天意……不是咱們能決定的,妳別難過了。」

    「王爺,咱們就聽她把話說完。」吸了吸氣,哭腫雙眼的福晉緊盯著她,「妳真的可以肯定?」

    又掐了掐手指,「因為『它』本來就應該出生在這世上,而且還是王爺的長子,沒想到投胎時出了差錯,加上『它』的怨氣很重,無法再進入輪迴,所以才想奪回原本屬於『它』的東西。」

    福晉吶吶的說:「『它』的東西?」

    「呃……簡單的說就是貝勒爺的軀殼。」蜻庭知道這麼說會嚇到他們,不過長痛不如短痛,幹嘛裝神弄鬼、搞神秘,這就是她跟師父不同的地方。

    豫親王和福晉同時倒抽一口涼氣,神色遽變。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拍桌子大吼的豫親王臉色好不到哪裡去,儘管嘴巴堅決否認,可是心在動搖了。「來人!把她轟出去!」

    就要被侍衛架著往外拖的蜻庭急得大叫,「王爺,小的說的是真話……如果可以,小的也不想管這件事,要是弄個不好,可是會沒命的。」師父,看你幹得好事!真是害慘徒兒了,當初怎麼不一併解決,還故意留個尾巴來陷害她。

    「王爺,你要是真的趕她走,那誰來救宣瑾?」福晉哭啞了嗓子阻止。「咱們只剩下這個兒子了。」

    他為之語塞。「可是……」

    福晉美麗的面容哀淒的睇著兩鬢霜白的尊貴夫婿,「就先聽她怎麼說再來決定好嗎?」再難以接受也得聽。

    「你們都退下。」豫親王心亂如麻的歎氣,撤下侍衛,眼光含怒的瞪著看起來法術不怎麼靈光的蜻庭。「妳有辦法救本王的兒子?」

    她整了整身上被扯亂的道袍,信心十足。「當然有。」

    「什麼辦法?」夫婦倆異口同聲的問。

    蜻庭清了清喉嚨,「當年我師父口中的那位『貴人』,如果他推算的沒錯,應該是個女的吧?」

    「沒錯,確實是女的。」福晉頷首。

    「嗯,那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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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宣瑾從宮裡頭回來,才回到蘆雪閣,就見到拱門上貼著一張黃紙,上面還用硃砂畫著看不懂的字體,身軀猛地震動,似乎有些畏懼,有一剎那不敢前進。

    「貝勒爺?」身後的彰泰困惑的出聲。

    須臾,似乎沒有感覺到任何異狀,他才穿過拱門,想不到才走幾步,又瞥見書齋的門楣上也貼上同樣的東西,就連寢房外都有,讓宣瑾的臉色變得陰沉猙獰,讓不小心瞥見的下人以為撞見了鬼。

    「誰讓你們貼這些東西的?」

    他面罩寒霜質問在蘆雪閣裡當差的僕役、婢女,嚇得他們當場跪了一地,冷汗涔涔。

    「是、是福晉交代奴婢貼的。」

    「福晉說這符是可以避、避邪。」

    宣瑾沉下冷艷的俊臉,跨進書齋的門坎,「把它們都撕了!」他不准自己的院落出現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看了礙眼。

    「回貝勒爺,王爺說這符不能撕。」

    「不能撕?」他旋身冷睇。

    僕役嚥了口唾沫,聲音打顫。「是、是,王爺是這麼說的……」

    「今天府裡是不是來了什麼人?」能讓阿瑪和額娘如此信服的,就只有當年那位破衣道人。

    莫非吳余子已經來了?

    想到仇人的名字,神情顯得特別陰森冷硬。

    說話的婢女吞吞吐吐。「回、回貝勒爺的話,今兒個白天確實來了位歐陽姑娘,她、她自稱是吳余子的徒弟。」他們這些下人直到方才都還偷偷的在談論這位人物。

    「居然只有徒弟來?」宣瑾嘴角揚起一道詭笑,「她人呢?」

    她不敢有所隱瞞。「王爺讓她住進客房去了。」

    輕嗯一聲,沒再說什麼就進了書齋。

    「彰泰,你也下去吧!」右手略微抬高,屏退了身後像背後靈的侍衛,順手將門屝關上,當他轉身,似男似女的俊臉霎時露出張狂放肆的笑意。

    他是不是扮得很像?

    有了身體的感覺真好,要做什麼都很方便。

    最重要的是,居然連最親近的侍衛都沒有察覺出來。這都得感謝那位端敏長公主,她親手斟的酒誰敢不喝?才兩杯就醉了,這才給了「它」機會。只要繼續維持下去,誰也不知道這副軀殼的主人已經被人調包,「它」可以永遠霸佔不放。

    「呵呵……」

    宣瑾一把將貼在書架上的符咒拆下,撕成碎片。如今「它」附在這具肉體上,根本不懼怕任何驅邪的符咒。「憑這沒用的東西就想收服我?就算今天來的真是吳余子本人,又能奈何得了我?這副身體本來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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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月樓」是京城裡眾家妓院之一,生意不算最興隆,不過隱密性卻比同業高,只因清朝律法不准官吏狎妓,若是被巡城的御史查到,就會受到嚴厲的處罰,所以格外小心。

    德琳坐立不安的在廂房內等候消息,幸好扮成男裝才得已進入,不過萬一讓熟人撞見,一狀告上阿瑪那兒,她可就真的要吃不完兜著走了,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好碰碰運氣。

    「怎麼還沒回來呢?」她來回踱著步子,喃喃自語。

    就在她快把地板給踏出個洞,房門驀地被人推開,閃進一位濃妝艷抹的女子,約莫二十出頭,姿色中庸,嘴角有顆痣。

    她吁了好大一口氣,「月嫦姊姊,妳總算回來。」若非萬不得已,也不想來這種風月場所,幸虧有認識的人,不然只怕今天無法全身而退。

    叫作月嫦的妓女笑得花枝亂顫,把手絹拋向她,「看妳急成這副德行,我這不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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