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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你們誰敢過來?!」

    經她們挑釁,朱大昌更是恨得牙癢癢的。「你們想造反是不是?!」

    「盈盈,怎麼連妳也……」古觀濤將兩位不知輕重的姑娘全推到身後,厲聲斥喝。「全給我退下,這件事誰都不要插手!」

    「可是大師兄--」褚緗擔心地泛紅了眼。

    古觀濤朝她搖了搖頭。

    「把人帶走!」朱大昌再次下令。

    這下子群龍無首,漕幫的兄弟登時亂成一團。

    「總舵主!」

    「總舵主!」

    「大師兄……我會派人去通知師父。」

    「古大哥。」

    兩名官兵欲上前押解他,卻被古觀濤的內力給震退了。

    「古某自己會走。」臨出門之前,他投給眾人一記沉著鎮定的眼神,要大家不要自亂陣腳。「三師弟,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幫裡的事就交給你了。」

    徐雍平一臉手足無措,只得硬著頭皮擔下這個重任。「我會的,大師兄。」但雙腳已經嚇得發軟。

    就在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步出前廳,古觀濤和在廳口目睹所有經過的蜻庭四目相接,驚訝的發現,這是頭一回他在那張總是嘻嘻哈哈的小臉上看到嚴肅緊張的神情,跟她多不相襯啊!他寧願見到她漫不正經的笑臉。

    是不是她也在為自己擔心?

    內心的某個角落因為這個念頭而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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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辦?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徐雍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廳裡踱來踱去,捧著腦袋自言自語著,「我看我還是趕緊飛鴿傳書,請師父快點趕回來。」

    褚緗握緊手中的寶劍,喉頭微梗,「等師父從峨嵋山回來也來不及了,那狗官根本是抓不到真正的兇手,想把罪名栽贓在咱們漕幫頭上,大師兄被他們抓走,肯定是凶多吉少。」

    「我爹又正好回通州去了,不然也可以由他主持大局。」華盈盈一臉懊惱,「要救古大哥,只有抓到真正的兇手。可是,要去哪裡抓啊?」

    「我有辦法!」一個清脆的嗓音為他們帶來一線生機。

    三個人同時望向門口的方向。

    徐雍平快哭出來了。「歐陽姑娘,妳真的有辦法可以救大師兄?」

    「沒錯。」蜻庭揚高紅潤的嘴角笑說。

    狐疑的睨她一眼,褚緗不得不先放下敵意。「妳有什麼辦法?」

    「很簡單,只要巡撫大人活過來,你們的總舵主就沒事了。」她說得好像天經地義似的。

    華盈盈嗤笑一聲,「人都死了怎麼活過來?」

    「歐陽姑娘,妳不要尋咱們開心。」徐雍平大失所望,苦惱得快抓光頭髮。「巡撫大人都死了好幾天,怎麼還能活得過來?」

    咯咯的笑,蜻庭拍了拍胸俯保證,「我當然有辦法了,如果連這點小法術都辦不到,恐怕我師父在地下都會笑死。」

    「什麼法術?」他問。

    蜻庭輪流看著他們,笑彎了眼,「當然是跟閻王老爺借人來用一用了。」

    「嗄?!」

    三人張口結舌的瞪著她,活像她頭上長出了角似的。

    她神秘兮兮的賣起關子。「說了你們也不懂。徐大哥,巡撫大人是何時死的?」

    「五天前的亥時。」記得衙門裡驗屍的仵作是這麼說的。

    她掐指一算,「嗯,那麼明天亥時就是他的頭七了。」

    「到底要怎麼救古大哥,妳快說啊!」華盈盈不耐煩的催促著。

    「救當然要快點救了,不過在這之前,要麻煩你們幫我準備幾樣東西,明晚我要開壇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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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戌時。

    今晚天空烏雲蔽日,不知是神經過敏還是怎麼,總覺得週遭的空氣多了股陰森的氣氛。

    重新穿上師父親自幫她縫製的道袍,蜻庭神色肅穆的垂下眼瞼,仔細計算著時辰,人命關天,可不能錯過了。

    一陣奔跑聲,就見徐雍平上氣不接下氣的將一件折迭好的男性衣物遞到她手中。「歐陽姑娘,妳要的東西拿到了,根據府裡的下人說,這是巡撫大人生前最喜獸穿的衣服,不會錯的。」

    她將衣物放在桌案上,「那就好。」

    「為什麼要巡撫大人的衣服?」

    蜻庭偏頭想了想,「原因很多,不過最簡單的理由是這件衣服既是巡撫大人生前最愛穿的,上頭自然有他的氣,比較容易把他的魂魄引來這兒。」

    「原來是這麼回事。」他嘖嘖稱奇。

    接著來到後院的是褚緗。「這是巡撫大人的八字。」

    看了下八字,蜻庭掐了掐手指,然後頷首。「這樣就可以了。」

    「妳真的有辦法讓巡撫大人死而復生?」始終抱持著看戲心態的華盈盈,依然滿眼不信。

    將作法的道具一一放置在桌上。「人死後七日,魂魄便會重返陽世,我就趁這時候將魂魄打入原先的肉體,不過只能待十二個時辰,時間一到,照樣會死。」她看了下天色,「時辰到了。」

    她先點上三炷香,敬告天地鬼神,然後插在香爐上。

    接著便抓起桌上的追魂鐘,開始叮鈴噹啷的搖著,口中念起咒語。「天清清、地靈靈,焚香拜請祖師爺……弟子一心專拜請。」

    此時三人不便打擾,只能退到廊下等待消息。

    華盈盈看著蜻庭比畫得有模有樣,滿像有那麼回事,不禁嬌嗤一聲,「你們真的相信她能讓死人活過來?」

    輕咬紅唇,褚緗澀澀的說:「只要能救大師兄,我就願意相信。」

    「我也相信歐陽姑娘。」唯一的男人也說了。

    華盈盈扯了下嘴角,不再說話。

    繞著桌子,踏著某種規律的步伐,蜻庭口中的咒語愈念愈急,就這樣持續了一刻多鐘,額頭已經布上了薄汗。

    「……三魂七魄來壇前,神兵火急如律令。」

    蜻庭將手中的招魂符移到燭火前燒了,暫告一段落,才揚起烏亮的眸光。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發生了,原本四周悶熱無風,不知打哪兒吹來的陰風倏地撲面而來,讓徐雍平等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面面相覷。

    「來了!」她有所感應的低喃。

    先開口的是華盈盈,搓了搓手臂,「怎麼回事?剛才熱得很,現在卻突然變得涼颼颼的?」

    徐雍平緊張兮兮的嚥了口唾沫,「該不會……該不會巡撫大人的鬼魂……已經來了?」鬼是他最怕的東西。

    「我什麼也沒看到。」褚緗屏氣凝神,張望四周。

    還沒喘一口氣,正在作法的蜻庭再次拿出黃色符紙,用硃砂筆一揮,很快的寫上一道深奧難懂的符簇,將它插在桃木劍上,待符籐點燃之後,再次念起咒語,舉起桃木劍在空中不斷揮舞著。

    「……三魂七魄速速聽我命,急急如律令。」蜻庭叱喝一聲,「去!」

    桌案上的燭火猛烈搖晃著……陰風捲起地上的塵埃……

    廊下則是三張驚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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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時不到,在眾人一夜末眠之後,廳外傳來驚喜的叫聲。

    「總舵主回來了!」

    「總舵主平安回來了!」

    在廳內等候的眾人紛紛從座椅上跳起來,往外頭衝去,果然見到被漕幫兄弟簇擁進門的古觀濤,雖然形容有些狼狽不堪,顯然受了點傷,不過能夠平安無事的被釋放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褚緗嗚咽的輕喚,「大師兄。」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他含笑的面對眾人激動的表情。

    「大師兄!」同樣都是男人,徐雍平就不必顧忌,激動的上前抱住他,嚎啕大哭。「嗚嗚……哇……」

    他失笑的拍拍他的背,「男兒有淚不輕彈,哭成這樣像什麼話,也不怕被其它師弟取笑,快把眼淚擦一擦。」

    徐雍平用袖口胡亂的抹下臉,又哭又笑,哽咽的快說不出話來了。「真是太好了!大師兄,我真怕救不了你。」

    「古大哥,你受傷了。」華盈盈急忙掏出手絹,輕拭古觀濤嘴角的血漬,替他打抱不平。「那該死的狗官居然對你用刑?難道他想屈打成招不成?」

    古觀濤輕輕推開她的小手,婉謝她的好意。「這點小傷我還捱得住……三師弟,你沒通知師父吧?我不希望他老人家擔心。」

    「我還沒通知師父。」

    古觀濤點頭,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雖然我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不過知府大人突然放了我,讓我有點想不通。」

    「這都要感謝歐陽姑娘。」徐雍平很樂於告訴他真相。

    他怔了怔。「她?」

    「多虧有她在,不然咱們根本束手無策。」於是把昨晚那段匪夷所思的經歷說了一遍。

    「真有這種事?」古觀濤表情呆愕的看著他,然後睇向同樣在場的褚緗和華盈盈,見她們很不甘願的點頭,才慢慢吸收這不可思議的訊息。

    「三師兄!三師兄!」

    排行最小的師弟從外頭回來,奔進廳內,一眼就覦見古觀濤高大精壯的身影,簡直樂翻了天。「大師兄,你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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