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花魁公主狀元郎

第11頁 文 / 貓子

    「顏若!在你眼底,我就是那麼俗不可耐?你我相交,與貧富何關?」他沉下臉,直覺顏若只是有心迴避。

    「既然無關,你就別讓我為難,硬是要我正視我們身份的懸殊。」她以祈求的目光望向他。

    要是告訴他顏若的住處,不就等於告訴他顏若和柳若顏是同一人?如今瞞了這麼久,若是拆穿,他一定會氣她瞞騙,教她怎麼能告訴他實情?

    本來是無心,但在他見過醉君樓的柳若顏之後,繼續欺瞞就是她的不對,尤其他是真心當她是朋友,恐怕更不能忍受這樣的羞辱。

    她還沒有心理準備被他鄙棄,也害怕會因此再見不著他。若他發現自己一直被蒙在鼓底,她勢必不能再當顏若,他也不會再去見柳若顏吧!見不到他的日子,她還過得下去嗎?她實在沒有把握。

    「那長孫義為何能知道你的住處?」向雲攸覺得不公平。

    長孫府也是豪門世家,要是顏若拘泥那無稽的理由,為何長孫義就可例外?而偏偏那長孫義凡事灑脫,就是對顏若的事守口如瓶,說除非顏若願意,否則他不能出賣朋友。

    告訴他顏若的住處就是出賣朋友?向雲攸實在懷疑他們倆到底有沒有當自己是朋友。

    柳若顏旋然起身。「你若是執意要問,從今以後就當沒了我這個朋友。」要是老天爺不許她再扮顏若,她至少想保住還能和他是朋友的若顏。

    向雲攸驀然拉住他的手,歎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絕情?朋友是可以說絕就絕的嗎?你不想說,從今後我不問就是了,你別走呀!」

    他發現自己不想失去顏若這個朋友,那心情有些莫名,卻是絕對的執著。而這顏若的固執,他是真見識到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走。你……你放開我的手吧!」柳若顏抽不開被他握住的手,也發現引來茶樓內旁人的怪異目光,開始覺得不自在。

    向雲攸卻突然發現,顏若是男子,但為何手卻如此的纖細?那柔嫩的觸感教他心一悸,女子也未必能有這般膚觸吧!

    「雲攸……」見他怔然不語,她只好又喚。

    「呃?」他一回神,迎上顏若詢問的目光,便像是碰著毒蠍猛獸似地甩開他的手。

    向雲攸因自己的心緒而驚慌,他怎麼能對一個男子有反應,他確信自己是正常的男人呀!雖然因為亦柔體弱,他們已經久未……但他也不該對男子起了遐思!

    想起前兩天皇上被小安子他們誤以為有斷袖之癖時,他還覺得可笑,如今那想法卻令他冷汗直冒,該不會他真染上那怪癖……

    要是顏若知道他在想什麼,定會憤怒的與他斷交吧!向雲攸在心底愧疚地想著。

    「雲攸,我是要你放開我的手,又不是告訴你我手上有毒,你那反應算什麼?」她責難地望著他。

    「對不起!」除了道歉,他無話可說。

    望著顏若,向雲攸突然豁然開朗,是顏若太像女子,才會讓他一時恍惚失神,絕非他惹上那不該有的癖好。

    當然貌美並非顏若的錯,只是有了理由,他才鬆了口氣。不會有錯的,他相信自己絕對「很正常」,絕對!

    只是望著顏若的俊美容顏,他又該死的不確定了……

    第5章()

    一如往常,一曲彈罷,柳若顏便要悠然退去。

    酒樓內的熱鬧向來與她無關,或許是她這份漠然教人更加迷戀,不少文人雅士慕名而來,也只是想一睹花魁之顏、賞那琴音,卻往往迷上琴音戀上美人,就止不了一來再來了。

    「柳姑娘!別急著走,我特地來看你,你怎麼彈一曲就要躲起來?」有幾分醉意的李承漢在往內門珠簾處擋住她的身影。

    柳若顏打量著眼前清瘦的男子,他並不醜,甚至還算是中上的容貌,只是眼神中的yinhui讓他顯得面目可憎,加上醉醺醺的酒態更令人生厭。

    難怪人家說內在涵養可以修飾面貌,若有氣度修養,即使沒有俊逸的外貌,也會讓人樂於親近。不過,像眼前這容貌中上的男子,偏偏沒品德,教人見了就想避開,可惜生養他的父母給了他好軀體。

    柳若顏無心理會這酒醉之客,退到小翠身後。平時要是有氣度的公子攔下她,她還會禮貌的應上幾句,但對這種分明企圖不軌的酒客,她自然是不會有任何回應。

    「公子!我們小姐不是要躲,是疲倦要休息,公子要賞琴音的話,請明日再來。」小翠並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酒客,駕輕就熟的便將柳若顏護在身後。

    「我都不累她累什麼!我花錢上醉君樓,可不是只想瞥她那一眼,我這花錢的大爺要她陪我喝酒!」他有些不悅的瞪眼,搖晃著不勝酒力的身軀,探著頭覬覦小翠身後的柳若顏。

    「公子別無理取鬧,我們小姐向來只彈琴不陪酒。」小翠被他的輕薄惹得惱怒,不能容忍他看輕小姐。

    「假什麼清高,還不是青樓女子,耍什麼大牌,再跩還不是妓女!?」他被小翠的語氣惹惱,一把將小翠推得跌在地上,譏諷地訕笑。

    「李公子——」嬤嬤趕緊迎了上來,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也被那李承漢粗魯的推倒在一旁。

    這一片聲響引起騷動,一陣嘩然,眼見那姓李的醉漢一雙污穢的手就要撲上柳若顏,眾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混帳!你想做什麼!」伴隨著震天的怒吼,一隻手突地箍緊那狂漢的手,讓他未能得逞。

    「哪個不長眼的——」惱羞成怒的李承漢忿忿不平的轉頭,想看是誰敢多管閒事,只是一對上向雲攸那銳利含威的怒眼,他心一寒,被嚇得話全堵在嘴邊說不出口。

    「雲攸……」柳若顏看見他,鬆了口氣。

    其實她本來是打算不顧形象地開口大罵那無恥之徒——她柳若顏豈會任人欺凌!只是雲攸替她省了那機會,也使她感激老天爺讓他及時出現,畢竟以後她還要在醉君樓過下去,那一罵恐怕形象大毀,要為她博得潑婦之名啦!

    「若顏,你沒事吧?」只比向雲攸慢一步的長孫義關切地朝她問道,順手扶起小翠。

    他是和向雲攸一起進入醉君樓,同時看到這一幕的,只是向雲攸見狀馬上像火燒屁股一樣地衝出去,長孫義怎麼也快不了他那一步,只好客氣的將英雄救美的機會拱手讓人。

    老實說,從他認識向雲攸以來,雲攸便是個極少怒形於色的人,今天他怒不可遏的樣子讓他真看傻了眼,果然雲攸也是常人,就是過不了美人關哪!

    「沒事。」柳若顏澀然地搖頭,回答長孫義的話。

    那李承漢沒傷到她的身體,說的話卻是像利刃一刀刀的劃在她的心頭;他逼得她不得不更明白看清自己的卑下,但這些感覺她怎麼說得出口?說了也不會改變那鐵般的事實呀!

    「你……放開我……我……我爹……」李承漢的手被扭得疼痛,瞬間被嚇得醉意全消,雖沒膽卻仍顫著聲警告那看似斯文卻一臉殺氣的向雲攸。

    痛死了啦!再不抗議,他的手就要被扭斷了!

    「別再你呀我的啦!搬出你爹也沒用,現在太上皇都救不了你!」長孫義不勝煩擾地打斷他的話,以同情卻難掩幸災樂禍的目光瞧著他。

    想搬出他當官的老爹來壓人?真是沒搞清楚對象!

    「我爹……可……可是……」儘管長孫義那麼說,扭曲著一張臉的李承漢卻沒放棄自己要說的話。

    該死!這俊美斯文的傢伙哪來這麼大的力氣!?李承漢第一次深切懂得,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

    「你不認識他嗎?」長孫義一挑眉,打斷他的話,指著向雲攸挑釁地問他。

    唉!不長眼的笨蛋實在很難教人同情!

    李承漢依言,忍著痛楚仔細看向擒著自己的那人,驀然一驚,瞪大雙眼,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樣,老天!他怎麼這樣倒霉?

    「向……大爺!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饒我一回……」李承漢的態度驚慌的來了個大轉變。惹上這皇帝老爺跟前的大紅人,他有幾條命都賠不夠,連爹的官位恐怕都不保呀!

    而那一旁吊兒郎當的長孫義他也認出來了,長孫府在京城也不是他們惹得起的,長孫義的妹妹十六歲當了太子妃,如今已是當今的皇后!他冷汗直落,現在哪還感覺得到手臂的劇痛。

    向雲攸仍是鐵青著一張俊臉,完全沒饒過他的意思。

    「雲攸,放開李公子吧!他只是喝醉,所以才一時難以控制言行舉止!」不是柳若顏要替那可惡的色狼說話,她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

    只見嬤嬤一臉不知如何是好,整個醉君樓的客人都盡盯著他們瞧,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何況這要傳了出去,雲攸的清譽必因她而毀,人言可畏,她不能害他啊!

    「若顏!你倒是挺能給人台階下。」長孫義閒閒地笑道。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就算沒喝酒,那李承漢的品性也好不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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