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曼翎
「不關他的事,你千萬別傷害他!」於薔急嚷,憂慮已漸駐心頭。
看著夏爾陰殘的冷眼,她相信不管什麼惡事他都一定做得出來,尤其一想到自己預感傅曜渾身浴血死在沙漠中讓她傷心欲絕的畫面,不禁刷白了臉,渾身抖顫不已。
「一個俘虜哪有權利談條件!快把魔法書和藏寶圖給我,否則你會死得非常痛苦。」夏爾開始不耐煩地叫囂,一步步走向於薔。
「你可以殺了我,但請你放過安德魯。他不是巫者,沒有理由承受這一切。」於薔哭喊,吃力地挪動雙腿往後退縮。她無法想像掌生死和財富的四色聖石落入如惡魔的夏爾手裡,那會引發多大的一場人類浩劫啊!
夏爾見她不合作,耐心盡失地口念一長串咒語,於薔的全身立刻痛如萬蟻鑽動。
痛!好痛!
於薔痛得在地上打滾,愈來愈模糊的意識裡只存在著痛覺。
「哈……聖女也不過如此。安德魯那小子都已經不要你了,你也快死了不是嗎?竟然不管自己死活淨替那礙事的小子求情,我倒想看看你有多麼嘴硬!」夏爾邪惡詭譎地獰笑著。
「住手!夏爾!」
夏爾正要加強持咒,傅曜已意外地出現在這座倉庫的另一道出口,並迅速跨步到痛不欲生的於薔身邊抱起她。
有銅盒護身,於薔的痛楚驟然解除,縛住她的繩索也迅速解開。
「夏爾!你竟敢——」傅曜咬牙怒吼,冷厲的目光猛地射向夏爾。他的手一拍,立即衝進幾個武裝的當地警察將夏爾制住。
「又是你?安德魯,我絕饒不了你!」夏爾面目猙獰地張牙舞爪,卻拿傅曜莫可奈何。
「是嗎?綁架和謀殺的罪名夠你待在監獄一輩子,你確信自己還有機會嗎?」
「我詛咒你——」直到被拖出倉庫,夏爾的詛咒聲仍不絕於耳。
「曜?」於薔只感到被熟悉的溫暖包圍,不確定地輕喚。迷迷糊糊地勉強撐開眼,落入她眼底的是傅曜俊帥的臉孔。然後一陣暈眩向她襲來,便已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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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城中一座極講究,且擁有植滿花卉樹木的中庭花園的傳統阿拉伯房子裡醒來,於薔循著樓下幾個男人的交談聲,打著赤腳來到房間外環繞一樓挑高容廳的長廊,蹲伏著身子透過雕花鏤空的圍欄,往樓下鋪陳著高級波斯地毯和現代米白色沙發的客廳望去。
天哪!真的是傅曜。
她以為自己昏厥前所見到的傅曜,是對他過度思念的幻覺,沒想到真的是他呀!
他正和幾個來訪的、看似身份尊貴的阿拉伯人透過翻譯交談。
拜他廣闊的人脈所賜,他在這個國家備受禮遇,逮捕夏爾和救出於薔也因此方便不少。
於薔如遭電殛般久久無法反應。
她的預感、夏爾的詛咒轟然不斷在腦中盤旋,都在預告他的生命終結,他怎麼能來送死?
「你怎麼下床了?」傅曜送走訪客踩步上到二樓,便見她恍恍惚惚地癱坐在圍欄旁。
意外地,他沒有質問她的不告而別,只是微擰著眉,向前就要抱她回房。
「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來?」於薔抗拒著他伸向她的手臂,含悲夾痛地頻搖頭。
才幾天,他瘦了、憔悴了,連鬍子也沒刮。讓她心疼得想抱緊他,卻萬萬不能。
「你欠我一個解釋。」傅曜面色剛冷地收回手,冷峻的語氣與她隔如千里之遙。
若不是他暗中派人調查夏爾的行蹤,清楚他們曾遭受的槍擊、搶奪,全和夏爾脫不了關係,並且大膽推斷只要跟著夏爾就不難找到於薔,否則在她有意躲他的情況下,要找到她也是有些難度的,只怕這時天真的她早已被夏爾折磨至死,哪裡還有小命在這裡編派他的不是。
解釋?於薔太瞭解他了,他必會將她的解釋斥為無稽。尤其在她魔法盡失的情況下,他更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去尋找四色聖石。
「求求你不要管我,回紐約去。」於薔哀求。不敢看他愈見青黑的臉色,一轉身跑回房間鎖上門後,她撲向床,將臉埋在軟枕上淚流不止。
她該怎麼辦?
傅曜來到房前,凝聚的怒氣全數發洩在門板上。
忽地,「碰」一聲,上鎖的房門被踹開。
於薔猛一抬頭,只見傅曜凜冽凌厲的眼散發著怒火,幾個大步跨到床側拉起她。
「到底為什麼?」他激動得搖晃她的肩。
於薔低著頭,用力絞緊發白的手指,許久才以幽幽渺渺的口吻,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因、為、我、不、愛、你、了!」
「你不愛我了?」傅曜強大的力道險些捏碎她的肩骨,一張臉比索命閻羅還可伯。頓了半晌,他才惱恨地嘶吼:「你看著我!抬起眼來看著我說——」
天殺的!她不愛他了?付出的感情可能毫無預警地在一夕之間就變了調?
他難以信服!
他強勢地板起她的臉,強迫她面對他,觸及的竟是她冷淡絕決的眸光。
「為什麼這麼對我!」傅曜痛徹心扉地高吼。偶然瞥見她空白的手指。「你連婚戒都不要了?」
傅曜胸中絕望的怒火焚天滅地狂燒著,已然瘋狂地吻住於薔,並用他的健軀將她壓上床。
他受創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她!他要她永遠是他的!
「曜你想做什麼?」於薔恐懼地避開他熱燙的唇舌,揮動雙手抗拒他的侵略,他卻用左手把她的雙手壓制在頭上,令她動彈不得。「唔——」
他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蠻橫地再次封住她的唇,需索無度的強吻,毫不憐香惜玉地扯裂她的衣物,像只發狂失控的野獸飢渴地肆虐她凝脂般裸露的處女之身。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於薔根本無力招架他狂狠的掠奪,只能任由他恣意挑弄她,撩撥起她潛在的原始慾望。
「不要……」於薔期待的初夜絕不是這樣的,可她的身體卻無情地背叛她,不停輕顫著,熱烈回應他一次比一次強烈的需索。
「承認吧!你是愛我的,你的身體不會說謊。」
那一夜,干冷的沙漠城市難得地下了一整夜的雨。
屋外風驟雨狂,卻澆不熄屋內熾熱的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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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
「Shit!我到底在做什麼?徹徹底底地像個大混球。」傅曜躺在床上,雙手背在腦後膠視天花板上黃綠相間的花草圖案,不斷咒罵自己。
他——強暴了於薔。
瞥一眼身旁背對他的於薔,傅曜滿心的內疚與無奈,伸出手想撫慰她卻在半空中打住。
一想到她不愛他了,連他的婚戒都不要……傅曜臉色陡然一變,又罩上一層懾人的寒霜。
他翻身下床拾起滿地的衣物走出房間,關上門絕塵而去。
之後還派兩個阿拉伯人守在她的門外。
他則穿過中庭的人造花園,來到環繞著水池的廣場,跨上其中一部吉普車,經過一道大拱門外出到城裡找幾個出色的嚮導,按計劃於近日內陪同他和於薔一起進入沙漠尋找空白之地。
聽著傅曜遠揚的腳步聲,於薔才翻身平躺,揪疼了心。
憶起昨夜的一切,她並不後悔,反而戀戀與他的溫存。
她堅定地閉了閉眼,一聽到他的車子發動離開的聲音,一骨碌地跳下床,迅速穿好衣服背起背包,一拉開門便見兩個杵在門口的門神。
早料到她會逃走似的,他打算軟禁她?
於薔心一驚,又縮回房中背倚著門板深呼出一口氣。偶然瞥見這房間唯一一扇小窗,她跑了過去,打開窗。
她先將背包往樓下草皮一丟,再攀著窗邊的老樹枝幹往下爬,一跳到草皮上就持起背包彎低身子,以花圈裡的樹樣為掩護跑向停車的水池邊。
她跳上停在那兒的備用吉普車,開著它衝出大拱門,往沙漠去。
稍晚,傅曜帶著三個優秀的嚮導回來。
多虧了幾個有影響力的阿拉伯人的幫忙,否則不管他出多高的價錢,也不會有人願意到空白之地那樣的地方。
「讓他們先把所有的裝備搬上車。」傅曜一邊交代翻譯員,一邊提步上樓。
才上樓就見那兩個守門的阿拉伯人仍很盡職地站在於薔的房門口。
可等傅曜推門進房,哪裡還有於薔的影子?洞開的窗戶足以說明一切。
傅曜滿臉肅殺地衝向窗口,往下探去。綠油油的草皮和老樹似在嘲笑他的大意。
他暴跳如雷地趕下樓,只交代一句:「出發!」
便見到五個人分乘三部車,一刻也沒停地急迫向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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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薔操控著方向盤、腳踩油門,眼兒不時瞄向儀表板上的指南針,配合記憶中藏寶圖所標示的路徑,往空白之地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