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慕容雪
傲人玦也發現他的異樣之處,但仍以不變應萬變,見招拆招,穩紮穩打。
「該死!」秦天勝惱火之際,決定速戰速決,他雙手運氣,把強大內力全灌注在掌中,決定一掌決勝負,送傲人玦下地獄。
傲人玦也凝聚了內力。
瞬間,四掌對擊,發出巨大的聲響。
電光石火之間,傲人玦退了兩步,並無大礙。
秦天勝同時也被震退幾步,只是他面容慘白,氣血翻湧吐了一口血。
他震住了,不可思議地瞥著傲人玦安好如初的模樣,反觀自己退了數步,還傷了內腑,勝負已然分曉。
「怎麼可能……」他輸了?從未失敗的他,竟然吃了敗仗?
「你服輸了嗎?」
「輸?誰說我輸了!我沒輸!我不可能會輸。」秦天勝狂妄地露出陰森的表情,只要能獲勝,就算使出旁門左道,他都無妨,他只要能贏就好,因為他是不接受失敗的人。
大手一握,他陰寒地開口。「輸的是你!受死吧!」
在黑夜之下,細如銀線的數道光芒射向傲人玦。
「小心!」瞿武正好解決了眼前的人,一眼瞥見傲人玦他們的戰況,他連忙大叫。
傲人玦已發現他眼神飄忽得厲害,早有防範,驚險地閃避過。
他低頭—看,袖口被銀針劃破,倒沒有傷著。
「放暗器的傢伙,讓你吃吃自己的毒針吧!」瞿武在同一時間趕到,手挑起一隻銀針射向秦天勝的胸口。
秦天勝沒想到會平空冒出一個瞿武,一個閃神,銀針便倏地沒入他胸口。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還來不及想清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下一刻,他的臉色開始發黑,全身不停地抽搐。
那支銀針淬有劇毒,他沒想到自己會是那個受害者……
半晌,他倒臥在黑色的血泊之中,氣絕身亡。
「惡有惡報。」瞿武不留情地道,而後轉向傲人玦。「沒事吧!」
「不礙事。」傲人玦搖頭,轉頭下令。「把其他人全拿下。」
「是。」
秦天勝一死,他的手下便驚惶地頻露敗象,形成一面倒的局勢。
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好熱鬧呀!」
瞿武聽到再耳熟不過的聲音時,頭一個反應過來。「宇文軒?」
「是呀!」宇文軒一派悠閒地踏入史府。
「你怎麼也來了?」他頓時錯愕不已,那黑鷹堡不就沒主事的人了?
「我遲遲沒收到你的消息,不放心你們,所以就來了。」宇文軒一身白衣,在黑夜中格外醒目,自然也成了敵人下手的最佳目標。
「小心——」瞿武大喊,並快速地躍到他身旁保護他。
宇文軒看著一個人影被瞿武打飛出去,驚訝地道:「這裡真不安全。」
「哼!沒人叫你現在加入戰局。」瞿武一拳擊昏來人,對身後的人冷哼道。
「我怎麼知道史府今晚這麼熱鬧,早知道明天再來就好了。」宇文軒像在談論天氣般悠哉地說道,絲毫沒把眼前的刀光劍影看在眼中。
「不會武功的人上門自找死路,敵人可高興了。」瞿武忍不住嘲諷他。不懂武功,還敢進門,他是不要命了嗎?
一旁的青衣人一聽,目光一亮,像是找到一線生機,連忙攻向宇文軒。宇文軒趕緊一閃,沒好氣地白了瞿武一眼。「你呀!真是不用腦子,這下敵人全拿我開刀了。」
「我忘了嘛!」瞿武立即守在他身旁保護他,和他抬槓慣了,一時忘了他們在戰場中,竟白癡到告訴敵人他們最大的弱點。
宇文軒無奈長歎,他的目光和不遠處的另一個青衣人對上,青衣人見他只拿了把玉扇,被瞿武護在身後,於是趁瞿武分身乏術時,飄到他面前,問道:「你不會武功?」
「款!」宇文軒擺擺手。
瞿武的話,大概讓在場的青衣人全都聽見了,真是要命!
「太好了。」來人揚著一抹奸笑。他終於可以為死去的眾兄弟捉個替死鬼了,而且這個人還是黑鷹堡的首席軍師——宇文軒。
有他陪葬,應是足夠了。
「小心!」瞿武眼角餘光瞥到一個平空冒出的人影靠近宇文軒,他連忙閃過劍招,飛向後頭。
宇文軒仍是站在原地涼涼地道:「真等你來救,我早就掛了。」手腳真慢。
「呃?」瞿武上下打量他,見他毫髮無傷,不覓疑惑。但在看到地上躺著一具口吐白沫的屍體後,他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威脅地瞇起眼。「你明明就會武功!」他剛才差點擔心死了,以為這傢伙會被打成肉餅。
宇文軒無辜地笑著反問:「我有說過我不會武功嗎?」
瞿武皺著眉,順手狠揍了想劈了他的青衣人。「是沒有,但是每次打鬥你都跑得不見人影,誰會知道你有武功。」打架跑得比誰都快,自然會讓人家誤以為他不會半點功夫,尤其他又長得白皙文弱,他當然也會那麼想。
「堡主知道呀!」宇文軒拂拂衣袖。他只是不喜歡弄髒自己的雙手而已,這種粗魯的事還是交給瞿武去做。
「堡主知道!而你還不告訴我,還任由我說要教你武功!」他愈想愈火,下手更加火爆,把氣全發在倒楣的青衣人身上。
宇文軒微笑。「你那麼好心的想保護我,又想傳授我功夫,我總不好意思告訴你,我只是不喜歡動手而已。」
「你不喜歡動手而已!」瞿武瞥著地上的死人頗為懷疑。他下手那麼重,一掌就把人打死了,還說不喜歡?他是不是說錯了!
「是呀,太久沒出手,力道有些失控了。」宇文軒不大好意思地甩甩手。
驀地,瞿武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丟下一句話就走人。「哼,為了怕你力道不能控制,這群人正好讓你練習一下,你就慢慢玩吧!」他去幫別的人,這些人就留給他好生照顧。
「喂——」宇文軒哀嚎著,他好狠心,—次留十個人給他!早知道就不要太快出手,等著瞿武來救就好。
這下他可失算了!看來,還是得自己動手了,他認命地出招。
一刻鐘後,戰局終了,被活捉的人全送到官府內吃免錢的牢飯。
眾人在大廳會合。
點清人數後,沒有死傷,多數人只是掛綵而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宇文軒精明的目光,瞥到—個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水靈靈。
他南下時,曾聽說水浪濤的女兒不見了,能在這裡見到她真是令人意外。
水靈靈望著這個風度翩翩的溫文男子,也很好奇。問了身旁的人,才知道他正是黑鷹堡的另—個堂主——宇文軒。
不過,他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可她也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宇文軒斂下目光,玉扇一拂掩住他賊兮兮的表情,看來水浪濤往北方找人是注定要白忙一場了,他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她人竟然就在龍州城的隔壁——東州城,難怪她一直沒被人找著。他相信水浪濤一定很有興趣聽到這則消息。
傲人玦留下幾個人後,便讓其他人下去休息和療傷。
接著確定水靈靈平安無事後,他終於放下心頭的大石。
不過,他卻發現被指派保護水靈靈的兩個侍衛受了傷。
「瞿武,派人幫他們上藥。」
「不用了,堡主,小傷而已。」侍衛甲乙紛紛搖頭。
「怎麼傷著了!」瞿武沒好氣地問。這對兄弟的武功只在他和史具仁之下,怎麼還會掛綵。
「呃,這說來話長……」侍衛甲尷尬地開口。
「笨,你不會長話短說。」瞿武沒耐性地道。
「我看還是別說好了。」侍衛乙接口,這事挺丟臉的,還是別說的好。
侍衛甲也是低著頭歎息,傷得亂沒面子的,不說也罷。
瞿武頓時感到奇怪,他的手下何時變得這麼龜毛了。「叫你們說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麼?」
「對呀,我也不懂為什麼你會受傷?」水靈靈眨著眼,一臉莫名其妙。她武功比他們差都沒事,為何他們會傷著?
「是。」侍衛兩人偷偷覷著水靈靈,一臉苦笑地解釋。「因為小姐常常突然尖叫,我們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才會失手被對方劃上幾刀,事情就是這樣子。」
眾人的目光全瞪向水靈靈,她連忙否認。「我才沒有!」
在數道不相信的眼神指控下,她才皺著眉,心虛道:「呃……好吧!我只是小小聲的叫,才沒有像他們說的尖叫呢!」
她一說完,全場先是一陣靜默,隨後才哄堂大笑。
「我的天呀!」瞿武一臉被打敗的表情。
「好好笑!」宇文軒笑到快不行,此時才知道水靈靈那麼寶。
「你們笑什麼!這哪有什麼好笑,我又不是故意的。」水靈靈羞紅了臉,插著腰嬌喝。
幾個大男人忍住笑意,可是表情都皺成—團,看來是忍得有些辛苦。
她雖然很滿意他們的順從,但又不免脫口而出道:「你們的表情好醜喲。」
—個顫抖的聲音道:「我們出去—下。」宇文軒和瞿武兩人率先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