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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頁 文 / 吉兒·柏奈特

    「是長春花!」她說道,對花園內這最早開的花大加讚賞了一番。「看看,」她捏起一朵小藍花。「長春花代表剛萌芽的友誼。」

    提文摘了一小束花,一些給她,其它的給亞力,說道:「我的朋友。」

    喜兒在他頰上迅速一吻,然後摘了些白花給他。「白長春花代表回憶的喜悅。」

    提文接過花,她又拿了一些給亞力。

    他接過它們並對她使了個非常私人的眼色,然後附在她耳畔說道:「唯一使我有喜悅回憶的花是粉紅色玫瑰。」

    她雙頰脹得火燒般的紅。

    提文擔心的聲音打斷他們親密的片刻。「喜兒,妳很熱嗎?」

    她還沒回過神來回答,亞力已經代勞了。「你知道,我相信她是。」亞力伸臂攬住她的肩膀。「打昨晚開始她就非常熱,對不對呀,小蘇格蘭?」

    她用手肘頂向他的肋骨。她丈夫的確有幽默感,但他的笑話實在太粗俗了。

    他自信滿滿的表情說明他很以捉弄她為樂。「就我所記得的,她第一次發熱的時候,是把嘴唇壓在馬車窗玻璃上的。」

    她倒抽一口氣,覺得她的臉更紅了。他則盯著她合不攏的嘴。

    「我有比玻璃更清涼的東西。」他俯身用他的嘴覆住她的。

    不到兩秒後,旁邊出現一個厭惡的聲音:「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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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笛的樂音飄揚在綠色鄉野之間。發間插著櫻草花的小女孩和頭戴顏色鮮艷的紙帽的小男孩,笑著騎在他們雙親肩膀上觀看著節慶的進行。裝扮成淑女與強盜、馬匹和惡龍的村民在鼓、提琴與橫笛的樂音中,於拉著五月柱、戴著花環的八頭牛前面跳著舞。由去除所有枝葉的樺樹幹造成的五月柱被移向林間的空地。

    「我說,這柱子可夠高的。」尼爾說著舉起他掛在頸間的單片眼鏡瞧著。

    理查喃喃挖苦地說了些什麼並靠向貝爾摩敞篷馬車收起的皮製車篷,尼爾回頭對他露齒一笑。「要不要用我的眼鏡哪,多恩?只有一隻完好的眼睛大概不大容易看吧!」

    理查用兩隻眼睛瞪著他──完好的和黑紫的那一隻。

    「告訴喜兒和亞力那小妞是怎麼把你的眼睛染上七彩的顏色的。」

    「大概和我打算染你的方式一樣,只不過我向你保證它絕不會是意外。」理查坐在那裡,表情混合著憤怒和尷尬。

    「謠傳說那小鬼是用板球打到你的。」

    伯爵的下巴繃緊,喜兒確信他的牙關又咬緊了些,心裡不禁替他有些難過。和亞力一樣,他也是個驕傲的男人,只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不是冰冷的態度,而是憤怒和譏諷。自從亞力告訴過她理查和尼爾自伊頓學院以來與他之間的友誼,她對伯爵便更加包容,尤其是他和尼爾也都立刻不問任何問題地接納提文之後。

    她忍住笑意而她丈夫也不發一言,但提文卻不懂這個道理。「伯爵看起來像隻貓。」

    「嘿,提文,我認為你說得很對。」尼爾笑著說道,將眼鏡轉向他的朋友並顯然以觀察他為樂。

    理查回尼爾以威脅的表情。「兩秒鐘以內你就要用得上你所有的幸運符了,塞莫。」

    「噢,看!」喜兒指向空地。「他們把柱子豎起來了。」

    車上所有的人剛轉過頭去,音樂便又開始了。幾分鐘之內,紅、藍、綠、黃各色綵帶自飾以花冠自柱頂迤邐而下,每一條綵帶都掛著一隻銀球和幾個金色的星星,柱身則纏繞著常春籐、間或點綴著白色的忍冬、甜蜜的紫羅蘭和黃色的櫻草。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我們走吧。」亞力下了車,轉身協助喜兒下車。

    她挽著他的手臂,他們沿著村莊的小路漫步。「這場面幾乎和我們家鄉的五朔節一樣熱鬧,只是我還是很想念那大篝火。」

    亞力悄聲道:「我相信昨晚我們已經燒了夠多火了。」

    她用一肘戳向他的肋骨。又是個粗俗笑話。

    「什麼火?」提文轉身望著喜兒等答案。

    「我們的起居室裡的壁爐出了點問題,提文,沒什麼。」她隨便扯個謊,並自眼角瞥見她丈夫的唇角翹起來。她連忙改變話題。「門上面的花圈真可愛。」

    亞力笑了起來,引來了幾道奇怪的目光。然後提文開始禮貌地解釋說這附近是沒有海豹的,即使人們總覺得他們聽到了。

    「告訴小蘇格蘭花圈是作什麼用的,塞莫。」

    「它們可以使女巫不敢靠近。」尼爾回頭道。

    她瞪著他。

    亞力湊近她。「或許那晚在北路我該戴個花圈才對。」

    「你喜歡那一種──蟾蜍或疣?」

    他笑著攬著她的肩。「都不要,我比較喜歡和妳一起在林子裡慶祝五朔節。」

    她朝空中翹起鼻尖。「今天我巳經置身在林間了,謝謝你。」

    「啊,對了,我差點忘了那神奇的露水。」

    「嘿,有人提到露水嗎?」尼爾問道。「我母親和祖母總是用五月節早上的露水洗臉,說是使她們保持年輕的秘方。」

    「瞧?」她說道。「我沒有瘋吧。用五月節的露水洗臉會使人永保清春。此外,我可不是唯一在那兒的女人,幾乎所有五十歲以下的女人都在做同一件事。」

    他停下來,手緩緩自她肩頭爬上她的下巴愛撫著,然後才勾起她的下巴使她面向他。「沒有任何事物能使妳更美了,小蘇格蘭。」他一指畫過她的唇。「我不認為我看過任何像妳這麼美的。」

    她停止呼吸並幾乎哭起來,無法言語的她只能一手棲在他胸口並微笑。一陣鼓聲打斷了這魔法般的片刻,她轉向聲音傅來的方向。

    「比賽快開始了,我得去當裁判。」亞力說道。

    「我知道,我們會沒事的,你去吧。」她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然後轉而打量著慶祝節日的老老少少,貝爾摩家的許多僕人也在其中。

    她和提文站在群眾的邊綠看著孩子們繞著柱子跳舞,當成人加入,他們也跟著跳了一圈。提文的步伐顯得有些蹣跚,但每回經過她身邊時,他臉上總散發著喜悅。之後他們一邊喝著檸檬水一邊看著其它跳舞的人,接著提文和尼爾及理查去看馬賽,喜兒則一個人在村莊裡逛著。

    她放眼所及的每一處都是繁花似錦。年輕女子的頭上戴著各種花朵,大自然散發出馥郁的氣息熏人欲醉。一個賣五月節娃娃的攤位裝飾著緞帶和紫羅蘭。泛白的農舍屋頂上棲著知更鳥、燕子和鴿子。大自然與人造的樂聲混合著人們的歡聲笑語交織出魔法般的氣氛,歡迎著五月的到來。

    大約半小時後,喜兒正小口吃著梨子餅時,亞力過來加入她並伸手攬住她的腰。滿嘴東西的她把餅拿給他吃一口,結果他卻吃掉了整個餅,而且還開始說些與胃口有關的笑話,其中大部分都粗俗得足以教她臉紅。

    「提文呢?」見她拒絕上他的當,亞力問道。

    「他和尼爾及理查去看馬賽了。」

    亞力掃視人群。「馬賽已經結束了,馬車比賽就快開始。我們去找他們。」

    他們一路擠過盛裝的村民間。喜兒一面隨著音樂哼唱著,一而在人群中尋找著提文的綠外套和寬邊帽。

    一群圍著一大桶麥酒的男人爆出一陣哄笑。喜兒跟著亞力走過去,試著踮起腳尖看清楚些。她感覺亞力僵硬起來,抬起頭發現他的表情就和解雇華太太那天一樣。

    「我把工作做得好,我是真正的喬米勒。」

    胃一下子沉到腳底,喜兒奮力擠過大笑的人群間。提文就站在中間,手握一柄掃帚正驕傲地掃著。笑聲漸漸停止,每個人都轉而看向站在他們之間、臉上明擺著他有多生氣的貝爾摩公爵。他看起來像是冰雕出來似的。

    理查一手搭在他手臂上。「我們試過要阻止他,貝爾摩,但他一直說他想要他們作他的朋友。他不肯把掃帚給我,我試過了。」

    亞力只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人群開始逐漸散去。

    喜兒走到中間碰碰提文的手臂。「來,我們要走了。」

    「但他們是我的朋友,我正在做給他們看我把工作做得很好哇。」

    「我知道,但該回去了。」

    提文失望地垂著頭任她領他走向大路,靜靜地和一群正等著馬車比賽開始的人站在一起。她不知道要說什麼,目光一直轉回亞力那邊,他正憤怒地僵立著聽理查正在說的話。

    她轉向提文。「你餓不餓?」

    他搖搖頭並彎身和一隻小棕狗玩著。

    她又轉向亞力。他已轉身朝她走來,臉上戴著一副她非常熟悉但已許久不曾見過的冷硬面具。他好不容易走到她身邊,她一手搭在他手臂上,他的肌肉立刻繃緊。「亞力。」

    「提文呢?」

    「在我後面,」她轉頭,但她後面卻沒有人。「他本來在和一隻狗玩的。」

    「現在他不在那兒了。」他冰冷地說道。他們在人群中穿梭著尋找提文的綠外套和寬邊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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