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狂君戀月

第3頁 文 / 紀珞

    「難不成來這裡玩水?」御烜挑眉。他倒是想降降火氣,但是,該死!這種乾燥的地方最缺的就是水。掌櫃被御烜不怒而威的氣勢嚇得汗涔涔,連忙用長期沾了油污的衣袖擦拭額際。

    「酒菜這裡用,兩間房,住一宿。」晉樊王見好友不悅,只好由他開口替掌櫃解圍。

    「是是,馬上來。」掌櫃飛也似的去吩咐廚房。在這裡開店那麼久,還從來沒遇過讓人不消一眼就害怕的男人,更怪的是,這個男人還俊美得不像話,簡直就像是神仙與惡魔的綜合體。

    御烜狠狠地灌了一口涼茶,對普通人而言是極為平常的動作,在他身上卻看起來格外魅惑炫人。隨意用衣袖抹過嘴角,他問道:

    「你那邊調查得如何?」

    「沒有進展。」晉樊玉答道。

    御烜點頭,眼中的了然似乎是早已知道晉樊玉會這麼回答。

    朝廷本無意於干涉武林中事,但是暗毒門接連毒殺了當朝幾位重要的大臣,看似欲與朝廷敵對的動作引起皇帝的關注,皇帝因而派遣御烜及河東節度使晉樊玉暗中調查。只不過,在關外,就屬暗毒門為最神秘的團體,長久以來都是個謎。謎之所以為謎,就在於它的難解。目前,御烜與晉樊玉均毫無頭緒。

    「兩位爺,您吩咐的酒已經替您溫好了。」來者是一名年約十六的俏麗姑娘,是客棧掌櫃的女兒。

    女子將酒壺、酒卮一一擺下,癡迷的目光在御烜美如冠玉的臉龐上留連不去,一時之間還看傻了眼。

    長這麼大,來來往往在她家開的客棧住宿的旅人何其多,卻從沒見過這麼俊的男人。而且……天啊!他在對她笑……

    御烜瞟了眼站在桌邊遲遲不離開的女人。沒錯,他是在對她笑。

    御烜性感的唇畔輕扯出一抹諷笑。

    哼!又是一個發花癡的女人!女人,膚淺的代名詞,往往一看到他就一個個拜倒在他褲帶下,若他要她們舔他的腳趾頭,她們都會照做吧!他太瞭解女人了!

    「看夠了嗎?」他還是笑,沒看向女子,不過眼底卻是一派的冷然。

    經御烜提醒,女子臉一紅,隨即嬌羞地跑開,還不忘回頭給御烜一個邀約的媚眼。

    靜默了一會兒。

    「關於昊的毒,若需要幫忙,隨時來找我。」晉樊玉早已習慣好友隨時會遇到的「陣仗」,開口轉口正題。

    「用得到你的地方,我自是不會放過。」

    「我還怕你不成?」

    「哈!不愧為好哥們!來,小弟我敬你。」御烜開懷而飲,仰頭飲盡杯中物,渾然天成的帥氣不經一絲雕琢,瀟酒之姿再度攫獲所有人的目光,顛倒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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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雲清。

    雅靜的客棧內,一抹月牙白的身影踉蹌地閃入一間廂房。

    該死!她被追殺!

    呃……好難過……全身使不出力……

    可惡!好死不死,她體內中和毒性的時間又到了,卻正好是在這種緊要關頭!

    關上房門,無力的靠在門邊調息,忽然一道慵懶的嗓音低低響起,她順著聲音來源望去,只見一個單衣半敞的男人,站定在離她只有幾步遠的前方,在微弱的燭光映照下,高大頎長的身軀顯得格外邪魅迫人。

    「這麼晚了,有事嗎?」御烜懶懶地問。

    當眼前這個「蒙面客」還沒碰到門板時,他就已經察覺到了,原因無他,而是這個「蒙面客」的身手似乎不太利落,大搖大擺地闖進來,把夜探當逛大街呀!

    用所剩無幾的力氣試圖持平自己的意識,無奈視力愈來愈模糊……

    盯著這個看起來狀況有點怪的「蒙面客」,看她嬌纖的身材和水杏般的清眸,他很確定,「她」是女的。

    是晚膳時那個猛對他流口水的女人嗎?這女人三更半夜跑到他房裡做什麼?若不是明知此地並非勾欄花樓,他還以為這女人是店家安排的,不過,想引誘他,不是應該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嗎?沒必要戴著面紗吧?難道是這裡特有的技倆?嗯,挺新鮮的。好吧!莫要辜負了人家,陪她玩玩也好。

    「到我房裡有事嗎?」御烜走近她,性感的雙唇輕啟微笑,用指尖端輕輕勾挑著她的面紗,口吻之間淨是引誘與曖昧。

    「當然有事,聽我的指示,否則你小命不保!」忽然抽出匕首,把匕首對準了他的咽喉,銀鈴般的冷凝嗓音自雪白紗罩下傳出,顯得有些無力。

    御烜愣了一下,瞇起眼審視著覆著面紗的她。

    有趣,這個小女人不太一樣!御烜依言把雙手舉過頭,興味盎然地看著她。

    「姑娘家別動刀,小心傷了自己,在下聽你的指示就是。」

    這是哪門子的聽話?他居然提醒她小心用刀!正在這樣想時,忽然一陣腹疼,讓往前傾了一步,匕首因此差點刺入御烜的喉嚨,當然,御烜不著痕跡地閃開了。

    「怎麼了?」他伸手扶住她前傾的身子,發覺她似乎正承受著某種痛苦。

    「放手!」重新把刀尖對準他,這才發現,她的身高甚至不及他的肩頭,現在依她的身體狀況,他若硬不配合,吃苦頭的或許會是她,她得謹慎行事。

    「是,我放手,你別激動。」御烜收回手,又把雙手高舉過頭。

    「到床上去。」命令道。

    「耶?我有沒有聽錯?你要我到床上?」這個姑娘果然特別。

    「少囉唆,快!」他們知道她進了客棧,就快追來了,她需要一個藏身之處。

    「這麼急?好吧!但首先……這把刀子太煞風景,先丟掉。」他還真的沒遇過比男人猴急的姑娘。

    御烜利落地奪下的匕首,健臂一攬,把她橫抱離地,往床榻走去。

    沒有預警地被人抱起,嚇了一跳。「你做什麼!快放開我!」

    「放開你?這話就錯了,是姑娘你要我『上床』的,在下只是成全姑娘罷了。」御烜勾起邪魅的笑。剛才短暫的碰觸讓他得以探知她的纖軟,他忽然很想看看面紗底下的她是怎生的風情。

    蹙起柳眉。成全?他在說什麼,怎麼她一點也聽不懂?

    將她放在床榻上,御烜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奪下了她的面紗。

    霎時,一張巧奪天工的精緻玉顏就這麼完完全全地展現在他眼中。

    好個水漾般的絕塵美人!

    美人他自是看多了,又加上自己本身就俊美的不像話,對於「美」,他早就習以為常,但是,他卻從沒見過這樣令他打從心底深深震撼的美人。眉如彎月,不畫而黛;眼如雙星,清淺影燦;鼻如潤玉,楚楚纖挺;唇如嫩花,嬌艷欲滴;她的雪膚更似吹彈可破,讓人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塑出來的水人兒。身穿月牙白裳的她,素比夏蓮舞煙,潔勝冬梅衣雪……御烜情不自禁地撫上她嬌俏的姿顏。

    她,不是晚膳時的那個女子!

    「放肆!」因為頰上傳來的陌生觸覺,自幼沒遭受過此等對待的,惟一的反應就是給他一巴掌。

    啪!

    空氣忽地凍結,御烜動也沒動,健臂依舊緊箍著她不盈一握的柳腰,眼神卻不再放縱。

    「你這個擅闖者也敢說我放肆?」第一次被女人刮耳光,他的臉色好不到哪裡去。

    「我……」第一次動手打人,她顯得不知所措,怯怯地收回微疼的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闖入他的房間,她逼不得已,如果可以重來,她說什麼也不會再躲到這裡來。

    被他緊緊鉗制著,身體泛開一股熟悉的熱度,可惡!是體內的春毒開始作祟!這種痛苦,平常她只需稍稍忍一忍就過去了,為什麼現在卻愈來愈難受……是因為碰到男人的緣故嗎?

    「放開我……」這裡不能待了,她必須離開,否則會有什麼後果她很清楚。

    御烜注意到她的異樣,臉色更加鐵青。「你吃了春藥?」當了這麼久的特務密使,這點江湖小把戲瞞不過他。

    「不關……你的事……」的氣息已經不穩。

    「既然你特地來找我,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戲謔的口吻讓御烜的俊美看起來更加邪佞。

    看來,這裡只有他能替她解毒了。事實上,他心裡根本不願意去想別的人選。

    「客倌是要住店還是——」

    「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白衣的蒙面女子?」

    「是有……」

    「搜!」

    「喂!你們不能隨便闖呀!」

    「再囉唆就殺了你這條狗命!」

    兩人都聽到客棧樓下傳來的嘈雜聲音,在寧靜的深夜裡特別清晰,接著又聽到了幾個人馬踩上階梯上樓來。

    穿白衣的蒙面女子?看向被他制在床上的女子,御烜的心中產生疑問。

    「他們要找的是你?」

    「……」撇開眼,微微喘氣。怎麼辦,他們找來了!

    「你不說嗎?」她依舊什麼都不說,可是,感覺到她盈盈水眸透露出不安,巍巍顫抖的柔美不自覺地緊捉住他的衣襟,御烜發覺自己首次對女人心生憐惜,心中暗暗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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