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任芝儀
「我才沒有呢!」這只高傲的母狐狸一定貼在門上偷聽他們的對話,「是他先跟我聊天的,又不是我先去找他的,你怎麼可以怪我呢?要怪你應該去怪費先生,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費先生他只是不好意思讓你難堪罷了。」
「哼!你真會開玩笑,你如果不敢去問就說一聲嘛,幹嘛逞強。」
糟了!這種氣不是一個聰明職員該有的,但是陳安琪也是一個職員啊,哼!既然立場不一樣,那就不能讓她威脅到自己,霏兒挺了挺一米五的身高,也仰高倔強的下巴瞪著一米六五的陳安琪。
「我知道你是費先生的特別助理,但是當他通知我來上班時,並沒有要我聽從你的命令,所以你沒有權利命令我做什麼。」霏兒又說。
陳安琪氣得兩頰怒紅,「你……這個小傭人,你居然敢這樣的對我講話!」
「沒錯,因為我是個以牙還牙的人,所以你怎樣對我,我就會怎樣對你。」
霏兒昂著頭,挺著高傲的下巴.緩緩地走回主廳,雖然氣消了,但是她也後悔了.如果陳安琪那隻母狐狸向費孜哲打小報告,那不就玩完了,偏偏用膝蓋想也知道她鐵定會告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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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費家的大老闆費孜哲,正在廚房裡對著霏兒疲勞轟炸時,霏兒十分確定陳安琪已經把昨天所發生的頂嘴風波向費孜哲說了。
他滿臉責怪地走了進來.對著霏兒斥責道:「我不用聽安琪的抱怨.就可以猜到你會如此了。」
「抱怨?」霏兒睜大眼睛呆望著費孜哲,一臉訝異地問道。
「你不要裝得那麼無辜了。」
「什麼?哪件事啊?」
「哪件事?瞧你說得多輕鬆。」費孜哲諷刺地說,「就是惹陳安琪生氣的事,她是我的特別助理,她當然有權利命令你做事,如果你不接受,那麼就請你走路吧!」
這是個結束遊戲的好機會,可以趁此時尚未揭穿的時機就趕快離去,但是如果就這樣一走了之,那豈不是太便宜了那只高傲的母狐狸,那麼一來那個陳安琪不就樂死了,霏兒想。
哼!不能如此輕易的順了她的心。此外,費孜哲這個自大狂,搞不好和他相處得愈久就會發現他並不是那麼的迷人了,那自己也就不會如此迷戀他了,她腦筋轉了一轉決定非得讓這個遊戲繼續下去不可。
哼!反正吃點眼前虧就當作是教訓他們的代價吧!
「老闆,我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讓它再發生,我會去做她交代的每一件事,而且……」
「你別太過分了。」
「太過分?」
「對,你明明就不服氣,為什麼還裝成一副很聽話的樣子?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激怒陳安琪了。」費孜哲再一次重複,「我知道你並不把她放在眼裡,而且也知道你不會就這樣輕易對陳安琪服從,因為你一定做不到,但是那並不代表你就可以對陳安琪的命令置之不理,以後如果她要求你做什麼事,你就一定非得去做不可。」說完他轉身離開。
哼!那只高傲的母狐狸,原來除了高傲狂妄外,還兼有虐待狂呢!下回如果陳安琪派給自己不合理的工作,霏兒決定非得惹到她發飆不可。
霏兒知道,陳安琪是刻意讓她遠離費孜哲的視線,而該死的是陳安琪真的做得很成功,這幾天下來她根本連費孜哲的影子都沒見到。
「你有什麼困擾嗎?」一個愉快的聲音打斷了霏兒的沉思,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紀鴻,他朝著她走過來,「想什麼問題那麼專心,有麻煩嗎?」
她表情嫌惡、誇張地點點頭。
「是陳安琪?還是我們那個酷老闆?」
「什麼?」
「別裝不懂,依你的聰明才智,我相信你一定懂,齊於霏,齊大小姐,緯翔軟件的齊總經理。」紀鴻直視著霏兒的眼睛道。
「你知道了?」
「本來是不敢確定,但是聽你跟陳安琪那隻母狐狸頂嘴,所以……」
「連陳安琪的綽號,你都……」霏兒訝異地問。
「齊霏兒,你工作做完了?」
霏兒無奈地轉過身,堆起最虛假的笑容來面對陳安琪,「對!而且剛好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那請好好的享受你『自己』的休息時間,別因為你而打擾到其他人的工作。」陳安琪冷冷道。
「如果你是指我,那我剛好也給自己一個休息的時間,應該不至於耽擱了工作。」紀鴻發揮正義的介入,令霏兒極為感激。
「當然沒有。」陳安琪的聲音變柔了,表情也換上了笑容,「只是我們小小的霏兒,特別愛找人聊天,又經常是聊些無趣又幼稚的話題,所以我擔心她會打擾到大家的工作。」
霏兒氣得直想揍她,忿忿地咬著牙根,緊緊地握著拳頭,那股蓄勢待發的怒氣,幾乎快爆發出來,但是霏兒馬上控制住,強迫自己放鬆每一根緊繃的神經,矯情地說:「你說得真對,而且我也太年輕了,希望我到了你這個年紀時,就能夠學會更多的禮節。」
陳安琪雪白的肌膚陡的漲紅,一個轉身,踩著高跟鞋忿忿地離去。
「你知道她為何如此的氣憤?」待陳安琪走遠後,紀鴻問道。
「我怎麼知道。」霏兒做出一個十八歲少女該有的誇張表情和嫌惡。
「我覺得她好像特別看你不順眼。」
真遺憾的是費孜哲並沒有看出這一點,他可是非常的信任陳安琪,甚至還要我對她惟命是從。或許是費孜哲太欣賞這個跟他氣味相投的母狐狸了,可是他到底是看上她的架子呢?還是她的可愛?霏兒真的想不透。
「算了,費兒,我們別談她,不如談你來得有趣些,我們剛剛談到哪兒了?」
「我不知道你談到哪兒?但是我想回芸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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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霏兒打開芸園的鐵門時,卜卜一溜煙的就往與費家大宅相鄰的相思林鑽,霏兒只好趕快跟著追,結果一晃眼,卜卜已鑽進費孜哲私人的天地——東陵園,她只好不甘情願的到東陵園去捉卜卜。
該死的!卜卜,霏兒在心中罵道,她奮力的在後面追趕,它居然一溜煙就跑到費孜哲的私人客廳的落地窗前,還一副垂涎的蠢樣直流口水。
「哦,你不可以這樣。」霏兒死命地想捉住卜卜,但是它不依的跳來跳去搞得霏兒汗流浹背,「如果你再不走,被主人抓去烤成松鼠干哦!那我可救不了你了。」
隨著霏兒和卜卜的騷動,本來在客廳沙發假寐的費孜哲被吵醒了,一肚子氣的費孜哲氣憤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告訴你多少次,不要噓它!」費孜哲糾正她,並且眼明手快的一把捉住卜卜要它安靜,「還有我不是一個殘忍的人,我不會把它烤成肉乾,但是下回再讓它跑到這兒,我一定會把它交給環保局的人。」費孜哲一說完又開始打噴嚏,於是一把把它交給霏兒,馬上轉身快步地離開。
「哼!沒有用的卜卜,看來你惹火他了,聽我的話回家,我會弄些你喜歡吃的食物給你,還有我一定要把你關好,免得你又出來惹事。」
「食物」這兩個字果然魅力無窮,對卜卜而言具有抗拒不了的神奇力量,它一聽到食物馬上興奮地跟在霏兒的身後回芸園了。
在回到費家大宅院的路上,霏兒再一次感到納悶,為什麼陳安琪那個女人會如此的嫉妒及排擠一個十八歲又休學的小女生呢?實在沒道理啊!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生根本無法跟一個成熟嫵媚的美女相提並論更別提要互相抗衡了,但是她剛才所表現出來的,很明顯是濃厚的醋意、苦澀和沮喪,更奇怪的是她為什麼會沮喪呢?
她想答案很明顯是因為費孜哲,但是陳安琪不是他的「特別」助理嗎?還是因為費孜哲不想將私人感情和公事混在一起?或是陳安琪引不起費孜哲的遐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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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陳安琪真的引起了霏兒的好奇心。午餐過後,霏兒在廚房幫林媽洗碗時,便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向林媽打聽了陳安琪的背景。
「陳安琪?」林媽皺著眉頭,努力的回想,「我只是記得她來自南部一個小鄉鎮,她從不談她的家人,也很少和我們聊天或打招呼,還有她有心臟病,所以少爺叫我們別太刺激她,你為什麼會問起她呢?」
「我就是很好奇她為什麼對每個人都那麼冷酷呢?」霏兒說了一個理由。
「那只好問她自己了。」
「如果我敢去問她這個問題,我想她會把我當點心一口吃下去。」
「那你只好把好奇心轉移到地瓜上吧。」林媽被逗得咯咯笑,遞了把刀子給霏兒,「等會兒削好皮,等水滾了,把地瓜丟進去煮地瓜湯。」
我現在最想剝的是陳安琪的皮,霏兒氣憤地想著,如果下回再讓我發現她跟在我屁股後面偷看、監視我,我一定不輕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