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雪兒
一如以往,打開門時,她的眉毛擰得死緊。「什麼事?」
「有點事要問你。」他把消夜給她。「這給你。」看起來她似乎還沒睡。
「你幹嘛每次都帶吃的過來?」
「好像變成反射動作。」他勾起嘴角。「吃不下就冰冰箱吧!」他大黥刺地坐下,伸直長腿。
她將消夜放在茶几上,到浴室拿了乾淨的毛巾給他後才坐下。「你要問什麼?
安樺的事嗎?」
「你還真厲害。」他點頭,用毛巾擦著濕漉的發。
她瞄他一眼。「有這麼急嗎?看完電影還不回家。」
「本來是要回家,但是突然想到這件事所以就來了,安樺跟她男朋友的事你怎麼沒告訴我?」
「安樺不想讓你知道,怕你一時衝動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他皺眉。「她怎麼這麼想?」
她只得將安樺告訴她的往事訴說一遞,聽完後,他歎道:「沒想到這麼久以前的事她還記得,看來那次我真的把她嚇到了。」
她考慮著是不是該告訴他篙安樺被毆打的事,不說對他過意不去,說了又辜負安樺的信任,真是難為,想了一個晚上,仍舊沒有得出結論,現在他就在眼前,她仍是躊躇不決。
「如果安安有什麼事,你會告訴我吧!」
她一怔。「為什麼這麼問?」
他不自覺地摸了下上衣口袋的菸,但沒拿出來。「我畢竟是個男的,再說我跟安安這麼多年沒見,感覺也生疏了,就算有困難她也不見得會對我講,所以如果她有告訴你的話……」
「我不想夾在你們中間。」她搖頭。
「我知道。」他聳了下肩。「算了,當我沒說。」
她瞄他一眼。「你還真是急公好義,仁義心腸,見人落難便要拔刀相助。」
他怔了下,而後笑道:「你幹嘛突然咬文嚼字,我剛剛還以為你在講英文,一時間沒會意過來。」
她嚴肅的表情忽然轉為笑意。「哪裡咬文嚼字?胡扯。」
「我聽起來就是彆扭。」他頓了下。「我又不是吃飽沒事幹,整天管別人閒事,只是最近出事的都是親近的人,所以……」
「我知道,我隨口說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總覺得她好像不大高興,馬星龍直覺說道:「我是第一次帶他們去看電影,兩個小鬼吵了幾次,我隨口說了幾句,他們就記在心上了。」
「你不用跟我說這個。」她起身倒了杯熱水給他。「喝一點驅寒,免得著涼。」
他好笑道:「才淋一下而已,我沒那麼不堪。」
見她表情仍是不快,他接著說道:「太晚了,我還是走了。」
第7章(2)
「你怎麼回事?」
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什麼我怎麼回事?」
「以前你把我挖起來也不覺得不好意思,怎麼現在……」她想了下。「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嗎?還是要跟我商量什麼?」
他好笑地搖頭。「愈說愈離譜,我有什麼虧心事可做。」
她銳利地看他一眼,沒瞧見任何心虛或閃躲之色。
「我只是來問你安安的事……」
她遲疑了下,終於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但你要答應我控制你的脾氣。」
聽見這話,他整個人坐正,一臉警覺。「怎麼,她出了什麼事?」
「先答應我。」
「姜淮蜜……」
她不理他警告的口氣。「你下答應就自己去查。」
他瞪著她,她無畏地回視,互瞪了幾秒後,馬星龍沉下臉,說道:「我答應。」
「安樺想分手,結果兩個人起了爭執,男的動手打了她。」她言簡意賅,沒有多加任何描述的字眼,他卻還是火冒三丈地站了起來。
「馬星龍。」她喝斥一聲。
他的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坐了下來,臉色緊繃著,青筋都浮出來了。
「嚴重嗎?」
她沒回答他的話,只道:「我以為安樺會禁不住他的乞求回到他身邊,沒想到她也有個性,並沒動搖,曲昌其一直不死心,是個很執著的人,我怕這樣下去會出事所以才告訴你,但是……你坐好。」見他又要起身,她生氣地壓住他的手。
「我只是想到陽台抽菸。」他沒好氣地說。
她揚層。「幹嘛到陽台?」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抽菸。」更別說魏子傑還死於肺癌,當然這句話他識相地沒說出來。
她彎下身,從茶几下一個小抽屜裡拿出一包口香糖。「吃這個。」
戒菸口香糖,他訝異地看著她,她什麼時候去買的?「我不要吃這個。」
「那就吃你帶來的消夜。」她立刻道。「你的菸癮太大了,少抽一點。」
「你可不可以不要囉唆這個……」
「你以為我喜歡說你嗎?」她怒聲道。「我真的搞不僅你們男人,明知道抽菸會得肺癌,不管,拚命抽;明知道喝酒會得肝癌,不管,拚命幹;樓榔一口一口往嘴裡塞……」
「我沒吃檳榔,我知道你是因為……」他硬生生把「魏子傑」三個字吞回去,說道:「我是說你不要反應過度……」
她沒講話,只是瞪著他,而後突然站起來。「隨便你,我要睡了,你走吧。」
他不假思索地拉住她的手,阻止她離開。「不要發火行不行。」他拉她坐下。
「你說的沒錯,我是抽得多了一點……」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想說了。」她掙開手。
「你發什麼脾氣。」他皺眉,心有所感地說:「我不是已經聽你的,少抽一點了嗎?我覺得你們女人真可怕,這麼愛改造男人,一開始說為你好少抽菸,接著就要你完全不抽菸,等到男人也戒了,就來管喝酒,接著又來罵亂丟衣服,然後管你一天吃多少顆蛋,膽固醇又飆多高了,然後叫你去運動,男人不過多看別的女人一眼,說你比以前胖了一點,就大哭大鬧說我們嫌棄,男人都好色,都去死……」
她噗哧笑了出來,瞪他一眼。「扯太遠了吧你。」
「這是我同事的切身之痛,昨天他老婆才跟他大吵一架。」
「為什麼?」
「他昨天只不過熱心一點幫個女人指路、帶路,我猜大概傻笑了幾分鐘,老婆就醋勁大發,說自己人老珠黃,他想離婚就說一聲,可以去娶年輕漂亮的妹妹。」
他受不了地搖頭。
她笑著放鬆下來。「別說得女人好像都在無理取鬧,是你們有時太下心細了。」
「男人哪會注意這些,別強人所難了。」他伸個懶腰。「不說這些了,我走了。」
「你不會去找曲昌其吧?」她追問一句。
「這幾天不會。」正要起身,忽然想到一件事,於是又道:「你應該多出去走走,今天見到你,比較有血色了。」
她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已經沒事了,那時候……很謝謝你,還有……我想你以後還是少來我這兒比較好。」
「為什麼?」他怔了下。
她好笑道:「一開始你來我這裡是為了魏子傑,覺得我可能知道他的下落,甚至知情不報,窩藏他,後來因為阿民的關係,你心情不好想找個地方靜一靜,再來是因為魏子傑過世,你不放心我,至於今天……其實你可以打電話問我就行了。」
他挑眉。「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你要我以後有事打電話就好嗎?為什麼我不能來這裡?」
他也不是非要來不可,只是不懂她為什麼突然叫他少來。
「我沒有說不能,我是說少來。」
「為什麼?」
她歎口氣。「我這樣問你好了,你知不知道林蕙菁喜歡你?」
他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
「你早知道了?」
「剛剛才確定。」他皺眉。「你怎麼看出來的?」
「女人對這種事比較敏感。」她一語帶過。「我實在不想講你,免得你又不耐煩說我嘮叨,但幫人要有限度……」
「我知道,我來的路上有想到這件事,她只是想找個男人依靠,而我不可能對她……我是說朋友妻不可戲。」
「阿民已經過世了,再說他們不是半年多前就離婚了……」
「拜託。」他受不了地說:「在我心中,她就是好朋友的老婆,我已經決定少去她那裡了,為什麼話題會扯到這裡來,這跟我來你這裡有什麼關係?」
他突然靈光一閃,旋即瞠大眼睛,錯愕地看著她,她的意思是說……她像林蕙菁一樣喜歡他嗎?不知道為什麼,這想法讓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警告地看他一眼。「別想歪了,我一直以來就是女性朋友居多,男同學男同事甚至男的朋友對我來說都只是泛泛之交,勉強要說,比泛泛之交好一點的就只有赤蛇,他有困難找我幫忙,我一定會幫;反過來說也是一樣,除了我們曾經是鄰居外,他是魏子傑的學弟,所以感覺上又親了一層。
「但即使如此,他不會在情緒低落的時候往我這裡跑,即使在還沒認識采茵前,他想找人說話也會找他自己的男性好友,就這一點來說,不提你那些吵人的堂兄弟,你的朋友也絕對不比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