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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任易虹

    隨著臉頰突來的火辣痛感,曾琪整個人隨即呆愣住。

    「這位夫人,雖然我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有什麼話都可以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一旁的溫傳智見狀,連忙將曾琪拉到自己身後,站在她面前護著她。

    「曾琪,你到底想把我們渚家害到何種地步才甘心?!」渚母狠狠地指著她的鼻子。

    「渚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曾琪推開護著自己的溫傳智,來到渚母面前。她撫著紅腫發前的頰,壓抑著情緒追問道。

    「前幾天,因為你,炫初和香玲起了口角,結果香玲衝動之下,拿刀刺傷了炫初。炫初的心臟因而受傷,現在他人還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病情危急。」渚母一說到兒子的狀況,情緒顯得相當激動。

    曾琪一聽,臉蛋瞬間蒼白了。渚炫初受了重傷躺在加護病房中…

    「這位夫人,渚先生和妻子起口角,那是他們夫妻倆的事情,何必把責任推給曾琪。」一旁的溫傳智看不過去,連忙幫腔說話。

    「我和曾琪講話,關你這不伙子什麼事。」渚夫人怒斥道。

    「當然有關係,我是曾琪的未婚夫,曾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溫傳智義正辭嚴地表示。

    「原來你就是曾琪現在的男人?!」渚夫人尖酸地瞧了溫傳智一眼,「這麼說,我兒子受傷這件事也和你脫不了關係!」

    「這話怎麼說?」溫傳智耐著性子追問。

    「前幾天,炫初回來這裡,就是依照我的意思,來找曾琪回美國去。因為香玲多年未孕,我希望曾琪可以取代香玲,幫渚家生個一兒半女,好延續渚家的香火。結果,曾琪卻以已經有了論及婚嫁的對象為由,拒絕了炫初的要求。」

    「夫人,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不認為渚先生受傷這件事,我和曾琪有所謂的責任。再說,曾琪就算和渚炫初有那麼一段過去,那也已經是過去式,你們為了延續香火,因此想把曾琪找回渚家,未免也太過自私。曾琪並不是渚家的所有物,她沒有責任為你們渚家的香火負責。」溫傳智難得板起面孔,嚴肅地表示。

    「誰說曾琪沒有關係?!」渚母怒斥著,「你這位未婚夫大概還不知道,曾琪甚至曾經懷了我們渚家的骨肉,這所有一切都由她而起!」渚母語帶不滿和抱怨地望著曾琪。

    只見她蒼白著臉,對渚母的忽然現身和指控,感到相當激動和愕然。

    曾經懷孕這件事,是她最最不願回顧的一場噩夢;渚母卻殘酷地將噩夢攤開在陽光下,再度狠狠地撕開她的舊傷疤。

    「小孩?!」溫傳智那溫文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

    他望向身邊的曾琪,只見她全身輕顫,強迫自己壓制住激動的情緒。

    「老實說,除了身世外,我對曾琪無可挑剔,甚至覺得她擁有難得的好個性,還值得人疼愛。」

    「前幾天香玲告訴我,她覺得曾琪到現在還愛著炫初。既然曾琪對炫初還有情感,就應該回到我們渚家,好好為我們傳宗接代,而不是扭捏作態地故意拒絕。」渚夫人字字帶刺地表示。

    曾琪聽到這些話,想要開口爭辯,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我剛剛說了,曾琪和渚炫初的事情,已經過了六年,都是過去式,我不會計較,更不會追問過往雲煙。曾琪既然答應我的求婚,即將成為我的妻子。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對曾琪抹黑和造謠,我相信,曾琪已經不愛渚炫初了,不然,依曾琪的個性,她絕不會答應嫁給我。」溫傳智輕擁著曾琪的肩,信任地表示著。

    曾琪全身輕顫,無言以對。

    「曾琪,只要你親口說一句,你不再愛著我們家的炫初,那麼,我們渚家從今以後便和你毫無瓜葛,我們永遠不會再來打擾你。當然,你也休想再見到我們家的炫初,和踏進我們渚家門口一步。」渚夫人故意在溫傳智的面前,將曾琪逼到懸崖,讓她無路可退。

    這話一出,不僅是曾琪驚愕,就連溫傳智也相當在意。

    曾琪對渚炫初的餘情未了,是溫傳智一直相當要意的。即使兩人即將結婚,曾琪卻不曾給過他任何承諾,溫傳智一直希望曾琪能夠有一天,徹底了斷對渚炫初的情意。

    在渚夫人的咄咄逼人和溫傳智的凝神注目下,掙扎再猶豫,天人交戰許久,曾琪終於緩緩地開了口。

    「我愛渚炫初。」曾琪終於說出了口。

    溫傳智一聽,當場感到五雷轟頂。在他和渚炫初之間,曾琪果真還是選擇了渚炫初…

    「雖然我愛他,但我永遠也不會踏進渚家一步,更不會破壞渚炫初和他妻子的婚姻。只要能夠這麼默默愛著他,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希望你們渚家以後永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曾琪語帶無奈,意外平靜地把真心話說出口。

    她的異常平靜,更是令一旁的溫傳智感到莫名心痛。

    「那麼炫初現在躺在醫院,難道你也無所謂,不想去探望他?」渚夫人顯然還不死心。

    「渚炫初身邊有妻子照顧他,還有什麼令人不放心的。」曾琪壓抑著胸口的劇烈痛楚,平靜地把話說完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返回自己的住所。

    「夫人,曾琪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從今以後,你們渚家就別再來打擾她了。就算曾琪心裡留有渚炫初的影子,我依然還是愛她,我會努力讓曾琪抹去渚炫初的殘影,然後在未來歲月中慢慢添入我的身影、我的重量。所以,請你老人家放過曾琪,就此死心吧!」溫傳智把話說清楚後,立刻追上曾琪的腳步。

    獨留下渚夫人和老管家一前一後地佇立在七月的街頭。

    「夫人,年輕人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們老一輩的人介入太多,反而會壞了許多命定的緣分。」老管家語重心長地開口勸說。

    當初,他在海邊第一眼見到曾琪時,就覺得曾琪和渚家應該很有緣分。要不是為了繼承之事,卓家忽然介入,曾琪和渚炫初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即使六年後的現在,在老管家再度見到曾琪之後,他依然有這種感覺。

    要是兩人都能夠堅持到最後,渚炫初和曾琪或許會有好結果。

    「我們立刻回美國去吧,這裡的天氣和所有一切都令我感到不舒服。」渚夫人沒有回應老管家,她怒氣沖沖地帶著複雜感受,迅速離去。

    第十章

    曾琪回到自己的住所後,一直呆坐在書桌前沉默著。

    隨後而來的溫傳智,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好安靜地準備冰塊和毛巾,好替她冷敷臉上的紅腫。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曾琪低聲開口。

    「那麼我在房外守著。」溫傳智來到她面前,蹲下身來。

    「你還是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曾琪別過頭,不願面對他的關心和溫柔。

    在她剛剛表白心意之後,他此時的關心和溫柔,更是令她無法面對。

    「我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裡,要不我們就一起回新住處去。」溫傳智蹲下身來,拿著包上冰塊的毛巾,輕輕地敷在她紅腫的臉頰上。

    渚炫初的母親果然是個狠角色,下手可是一點都不留情;觸著她的腫頰,溫傳智相當心疼地幫她冷敷著。

    不發一語的曾琪,忽然伸出手來,制止住他體貼的悉心照顧和呵護。

    「怎麼了?!是不是很疼?」溫傳智見她伸手,納悶地關心問道。

    曾琪搖頭,淚水瞬間堆滿了眼眶,一顆又一顆地掉落。

    溫傳智一瞧見她眼底的悲傷,隨即明白她的語意。

    「不要再為渚炫初的事情難過,那個男人已經是過去式了。」溫傳智吻去她頰上的熱淚,緊摟她安慰道,「知道你的過去,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愛意,只會讓我因此更加愛你,更加珍惜我們現在難得的緣分。」

    溫傳智這話一出,隨即讓曾琪無法面對他的好。曾琪推開他的懷抱,逃離他的溫柔呵護。

    「關於我們的婚事…」曾琪淚眼迷濛地望著一臉真摯的溫傳智,下定決心開口。

    「現在這些事情很快就會過去,所以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溫傳智忽然伸手點止住曾琪未完的話,制止她繼續開口。

    曾琪望著他,眼底寫著為難和痛苦。

    「關於我們的婚事,我們還是會照常舉行,不會因渚炫初而有任何變更。」溫傳智鬆開他的手,慎重地把話說清楚。

    「對不起…我不能…」曾琪哽著聲搖頭,終是把話說出口。

    「你說什麼?!」溫傳智一聽,整個人呆愣住。

    「我們的婚事,還是取消吧!」曾琪緊握拳頭,顫聲道。她無法在這種複雜心情和混亂狀況下,嫁給溫傳智。

    後天,就是兩人訂婚的大日子,然後再過一星期,兩人即將在日本結婚。曾琪明白自己這話一出口,將會帶來怎樣不可收拾的後果,不管面對溫家、甚至是自己家族的父母親和長輩,都將無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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