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陶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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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璃兒開始捲起袖子，準備收拾家當搬家時，祈遠帆卻被一整天緊密的會議惹得有些心煩。
最近，他夜裡失眠的情況愈來愈嚴重，愈是想睡著，大腦卻不停想著白天的工作，常常就這麼睜著眼到天亮。以往，他為了工作熬夜，就算每天只睡一小時，隔天一樣像一尾活龍。最近，黑眼圈卻愈來愈重了，這顯示他的壓力與疲勞已經累積太久了。
「好了，你可以下班了。」祈遠帆批示完公文，交給在一旁等候的何旭峰。
「對了，麻煩你出去時叫秘書沖一杯咖啡給我。」
「總裁，您不下班休息嗎？」開了一天的會，何旭峰看得出他有些疲倦。
「嗯上他低應一聲，指著桌上一疊的公文和報表。「反正晚上睡不著，不如多處理一點公事。」
啊？原來如此。
「總裁失眠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嗎？」何旭峰真是替他擔憂。」總裁，您一定要想辦法排解工作的壓力才行，聽說最近過勞死的案例愈來愈多，而您的年齡又正值危險群，可要多多保重啊……」
何旭峰太過「真誠」的關心卻換來祈遠帆一記白眼。
「謝謝，你少煩我我就可以多活幾年了。」他真搞不懂怎麼會有這麼囉嗦的男人。
不妙！何旭峰暗叫不妙，總裁最近脾氣特別暴躁易怒，可能是得了躁鬱症！
「總裁，這些心理狀況平時很容易被忽略的，我建議您，還是去找個心理醫師看看，定期做個檢查，和心理醫師談談，對減輕壓力會有幫助的。」他懇切地建議道。
這人真的很煩耶，找心理醫生？他是想找死吧！
「你說完了沒有？」祈遠帆額頭上青筋浮現，狠狠地瞪著何旭峰。
「說……說完了。」被這麼一瞪，連說話都會顫抖。
「那你給我出去！」祈遠帆化身成一隻猛獅對著他狂嘯。「還有我的咖啡，快——點！」
「是！」何旭峰腳底像踩著滑板車似的，瞬間溜出辦公室。
「莫名其妙！叫我去看心理醫師？」祈遠帆坐在皮椅上猶叨念不休，腦中思路突然出現了個火花——心理醫師？嗯，如果叫他去看看那個美麗誘人的女人，他倒是願意走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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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怎麼這麼多東西啊？收也收不完！」璃兒好不容易才收完一個箱子，便坐在地板上喘著氣。雖然只是一間小小的工作室，但這裡面所有東西都是她的心血，一點一滴都捨不得丟掉啊！
看樣子，再給她一個月的時間也收拾不完啊！
「唉——這些病歷該怎麼辦呢？」她望著辦公桌後的檔案櫃，頭痛不已。
這時，門鈴忽然響起。「叮咚！叮咚！」會是誰呢？璃兒從地板上爬起來，因為已經打算歇業了，所以她今天只穿著白色棉質的連身裙，無袖寬鬆的樣式，既家居又帶點小小的性感。她是狐狸嘛，就算在家裡做苦工也要穿得美美的。
璃兒一打開門，差點沒跌倒。「怎、怎麼會是你?」
那邪惡的男人居然站在她的門口，一手扶著她的門框，還一臉等得不耐煩的樣子。
「什麼叫作『怎麼會是你』？這是你做生意的態度嗎？開心理咨詢工作室的居然還要人家在門口等這麼久，像什麼話嘛！」祈遠帆一連串僻哩啪啦的批評，職業性的想幫別人來番企業大改造。
他一邊數落著，一邊走進屋內，留下呆站在門口的璃兒。
怎麼會這樣？不是才慶幸著不會再見到他了嗎？怎麼這會兒他卻找上門來了？
祈遠帆回過頭，不耐地催促道：「你還站在那邊做什麼？貴客上門還不趕快好好招待？快點，我要喝咖啡。」
開什麼玩笑？她胡璃兒豈能讓他這樣呼來喚去？
「喂喂喂！先給我講清楚，你來這裡做什麼？！」璃兒雙手環胸，遮住有點透明的胸前。
「我來這裡做什麼？」高大的祈遠帆一屁股坐在辦公桌旁的小沙發。「當然是來掛號的啊，你不是建議我看心理醫師嗎？」
他來看病的？哦，不，專業一點的講法應該是說來做「心理咨詢」的。
「很抱歉，我說過了，你和秦茵茵都是重症病患，恕我無能為力，你還是另請高明，以免延誤病情。」璃兒給了他一記白眼。
「我是來看心理醫生的，別在我面前提起她，真掃興。」他冷冷的別過臉去。
喲，生氣了啊？璃兒瞄一眼他冷峻的表情，想起昨天在秦茵茵休息室裡撞見的那一幕，忽然對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忍心。
「你真的是來看診的？」璃兒的眼神終於有些關心的意味。「你怎麼了？」
「失眠。」簡單明瞭。
失眠？璃兒注意到他的黑眼圈，看來真有其事了。「這種情況多久了？」
「半年有吧。」事實上自從公司成立之後，多多少少都因為工作壓力而睡不好，但這半年來失眠的情況變得比較嚴重。
「半年？」璃兒搖搖頭，真無法想像一個人能夠忍受失眠半年。「你不覺得很痛苦嗎？」
「痛苦？」他唇畔揚起一抹淡笑，如果失眠也叫痛苦，那她也太小看他的痛苦忍耐指數了。」我不太懂得這兩個字的意思。」
不知道什麼是痛苦？依她看，這人不但有失眠的問題，心理恐怕也大有問題。璃兒走向辦公桌一刖坐下，開啟電腦建檔。在她輸入資料的同時，祈遠帆環視著屋子的四周，看到那隻牛皮紙箱。「你在收東西？怎麼，要關門大吉了吧？」
他大聲笑著，卻發現璃兒的臉色愈來愈綠，難道真被他說中了？
「你到底要不要看病啊？」她大聲吼著。
「你要收我這個病人嗎？」他反問。
璃兒猶豫了一陣，抬眼狠瞪著他。」你會付錢吧？」
「那當然。」只要她能治療他的失眠，他什麼都會答應。
「好，我收。」璃兒在鍵盤上滴滴答答輸入他的資料——
姓名:祈遠帆性別：男B型巨蟹座
症狀：失眠、驕傲、自大、偏執、暴躁、易怒、好色、用情不專……
第四章
璃兒滴滴答答專心打著電腦，輸入他的個人資料——巨蟹座？哼，一點也不像。人家巨蟹座的男人可是很顧家又溫柔的呢，哪像他，粗暴又花心……
祈遠帆也很專心的打量著她，這才發現，她今天穿著純白的棉質寬裙，像個十八歲的少女，純潔得像個天使。
他回想起第一次在晚宴上見到的她，嬌媚而冶艷，昨天見到她卻是一身成熟幹練的職業女性裝扮，現在又搖身一變成為純潔性感的居家小女人。看那素淨如嬰兒般的粉嫩臉龐，輕柔衣料下隱約可見的誘人線條……嘖嘖嘖！瞧這女人真是風情萬種，而每一種風貌都是如此地吸引人。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璃兒手裡拿著一張問卷，不停敲著筆桿，抬頭瞟了他一眼。
「啊……你說什麼？」他欣賞得太過入迷，壓根兒沒聽見她在說話。
「我說你確定你的出生資料是真的嗎？」她懷疑地看著他。
「當然確定，你是不是想說我不像巨蟹座的男人？」他一臉智者的表情，洞悉她所有的心思。
「是不太像。」她不怎麼友善地瞟了他一眼。
「我是一隻成熟的巨蟹，懂嗎？一隻發育完全的蟹子就不再需要殼的保護，所以你會覺得我不像。」他的解釋還真有趣。
「是嗎？好吧，成熟的巨蟹先生，接下來我會問你一些問題，請你根據自己最近身體與情緒的真正感覺，誠實作答！」
他聳聳肩，表示沒什麼意見，順手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往嘴裡灌。
「你最近常常覺得想哭嗎？」
「噗——」這什麼問題啊，害他水都噴了出來。」你問這什麼鬼問題啊？」
「請據實回答。」她突然覺得這個問卷調查挺好玩的。
「沒有啦！」他沒好氣地吼著。哭？他祈遠帆是什麼男人，怎麼可能哭？！咕！搞不清楚。
「你最近常覺得心情不好？比以前容易發脾氣？」
「嗯……稍微吧。」他脾氣本來就沒多好，只不過最近火氣似乎是大了一點。
「最近會不會睡不著或睡不好？」
「這不是廢話嗎，我就是因為睡不好才來這裡的啊——」他的脾氣果然不太好。
「凶什麼凶？問卷上有這個問題嘛——」她只是照問卷上的念而已啊。
「好，還有什麼問題快點問，好不好？」見她一臉受委屈的模樣，他只好放緩語氣。
璃兒低頭看了一下問卷，繼續問道：「那你最近會不會覺得胸口鬱悶，心肝頭或胸坎綁綁？」她這次換作台語發音。
「胸坎綁綁？偶爾吧。」他受不了的扶住額頭，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找個更專業一點的心理醫師。「小姐，請你問一些有營養的問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