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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文 / 唐浣紗

    「快喝啊!」朱利安催促著。「暍些酒暖暖身子,然後你可以去化妝室補補妝,待會兒再進來吃他們夫婦的蛋糕。」

    看來自己如果不先喝下這杯清酒,胖老闆就不放她去上化妝室了,跟他繼續獨處一室更加危險……芙湘無奈地想著,反正只是一杯清酒,的確醉不了人。眼前她還是快點暍下這小杯酒,然後躲到化妝室去比較安全。

    「好,我喝。」她慢慢把杯中的液體全喝下去,便抓著皮包站起來。「對不起,我去化妝室了。」

    望著芙湘匆匆步向化妝室的背影,包廂內的朱利安臉上浮起詭異的笑容。嘿嘿嘿!她終於喝掉那杯酒了!

    今晚的一切全是騙局,根本沒有什麼結婚紀念派對,克利斯多夫夫婦也絕對不會來這間日本料理店。

    因為他知道上晚班的卡洛琳今晚請假,所以,對芙湘美貌覬覦已久的他便精心設計了這個騙局。

    他先是打電話到餐廳訂好包廂,接著,他故意拾出芙湘敬重的克利斯多夫先生做幌子,把她騙到日本料理店。

    至於跟在一旁的賽門很好打發,方纔那通電話根本是假的,他知道賽門的妻子懷孕了,所以,只要說他的妻子肚於突然疼痛,賽門一定會立刻狂奔回去的。

    就算事後賽門發現自己被騙了,朱利安也有恃無恐。現在外頭失業率那麼高,賽門又要養家活口,他就不相信賽門敢跟自己翻臉而丟掉飯碗。

    那麼,就只剩下潔西卡和他兩個人了,哈哈哈!

    芙湘喝下的那杯清酒看起來只是一小杯酒,其實早已被他動了手腳。

    方才芙湘一臉擔憂地跑到包廂門口,要賽門小心開車,車速不要太快時,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由口袋內拿出一小包粉末,偷偷混在那杯清酒中。

    無色、無味的強烈安眠藥,再加上酒精的揮發,他相信芙湘走不到化妝室門口就會醉倒了。

    嘿嘿!

    至於他強暴芙湘後,根本不必擔心她會控告他,因為他相信絕大多數的女孩在遇到這種事後,為了面子根本不敢聲張。他會安排一棟華屋給她,叫她乖乖當自己的情婦。每天也不用辛苦打工了,只要好好地服侍他就行了!

    嘿,他堅信人在異鄉,無依無靠的芙湘就算一開始會不甘心而不從,但到最後還是會同意的。

    哈哈,他覺得自己這個計劃真是太棒、太完美了!

    朱利安掛著邪笑起身,他要趕快到化妝室門口抱住那快昏倒的小美人,然後,把她抱到自己的車上直駛飯店,接下來,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哈哈哈哈……

    第五章

    頭好暈、好暈!

    芙湘痛苦地扶著牆壁慢慢往前走,奇怪,自己只不過喝了一小杯清酒,怎麼會暈成這樣?

    她努力地深呼吸,試圖讓腦子清醒一點,但沒有用,頭暈更加劇烈!

    更可怕的是……眼前的景物開始旋轉,好像整個屋子都在旋轉,她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怎麼會這樣?芙湘驚惶地拍打自己的臉,要自己清醒一點,宋芙湘,你不能昏倒!不可以!

    同一時間,通往二樓的樓梯走下幾位男士,為首的竟是霍劍淵。

    他一下樓便看到站在前方那個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女孩,雖然她身子靠著牆壁,長髮也蓋住了大半臉頰,但,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她——宋芙湘。

    鷹眸冷冷地瞇起,她怎麼會在這裡?而且,看起來像是酒醉,不……像是快昏倒的樣子。

    他對一起來聚餐的醫界好友說:「我遇到朋友了,你們先回去吧,明天見!」

    「好,明天見!」一群年輕醫生穿上大衣,離開日本料理店。

    雖然告訴自己根本不用去管那個姓宋的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霍劍淵的腳步還是往前一竄,在芙湘即將倒地之前牢牢地抱住她。

    他厲聲問著。「宋芙湘,你醒醒,你怎麼了?」很奇怪,她身上的酒味不濃啊,怎麼會醉到快不省人事的地步?

    「我……」眼皮好重好重,芙湘勉強地睜開眼睛,她想,自己應該在作夢吧?或是真的出現幻覺了……只有在夢中,劍淵才有可能再抱她。

    「劍……劍淵!」她露出一個恍惚的笑容,但隨即又拍打自己的臉,喃喃自語。「醒醒!醒醒!快……醒……」

    最後一個「醒」字都還沒說完,強烈藥效便完全發作了,她兩眼一閉,軟軟地倒在劍淵懷裡。

    「宋芙湘!」霍劍淵低吼著。「喂,醒醒!你給我清醒點,宋芙湘!」

    舉目望望四周後,他懊惱地歎口氣,無論如何,他還是無法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攔腰抱起芙湘,他快步走出日本料理店。

    就在霍劍淵把芙湘抱上自己的車,並駕車離去的同時,一臉淫笑的朱利安也走出包廂,打算到女用化妝室前去找應該已經昏倒的芙湘,再帶到飯店好好地一逞獸慾。

    但,化妝室前沒有芙湘的身影,奇怪,他下的那個安眠藥很強啊,再加上酒精的催化,宋芙湘應該走不到兩步就會倒地才對。

    不甘心的他大膽闖入女用化妝室,哼,就算她倒在裡面,他也要把她抱出來,直奔飯店!

    他才一推開化妝室的木門,一位站在洗手檯前補妝的女客立刻嚇得大叫。「先生,這裡是女用廁所耶!你快出去!」

    「我、我……對不起!」色大膽小的朱利安很怕被當成色狼痛毆一頓,只好掰出謊言。「我太太說要來化妝室,卻進來好久都沒有出來,我很擔心她,所以才會……」

    「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裡。」女客很不滿地瞪著他。「我一直站在這裡補妝,很清楚都沒有人進來,不信你看!」

    她連續推開三扇虛掩的門。「看清楚了吧?裡頭除了我之外沒有其它人。喂,你再不走我就要大叫色狼了!」

    「好好,對不起,我走、我走……」朱利安眼看化妝室裡真的沒有芙湘,只得連聲道歉後退出來。

    氣死了!氣死了!煮熟的鴨子竟然就這樣飛了!那個應該昏倒的美人兒到底跑到哪去了?難道真的教她逃了嗎?朱利安氣得直跺腳。

    霍劍淵駕著車,以眼角瞥向後視鏡。宋芙湘就躺在後座上,已昏睡得不省人事。

    他的濃眉緊皺,非常不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根本不用去管這個姓宋的女人到底發生什麼事,宋家的人遭遇越淒慘,他就越應該拍手叫好才對。

    儘管心底這麼想著,但,他就是無法丟下她不管。

    算了,眼前最重要的問題是——他要把宋芙湘載到哪裡去?

    她醉昏了,而且,根據他身為醫生的判斷——芙湘身上酒味很淡,卻會醉成這樣,很可能是被下了藥。

    誰對她下藥?意圖是什麼?突然有一把怒火直往腦門竄,但霍劍淵又冷冷地提醒自己:不關你的事!不管這個姓宋的女人是不是差點就被強暴了,都與你無關。

    早在宋華泰無恥地陷害父親那一刻開始,他跟宋家就勢不兩立,這筆不共戴天之仇,他絕不能忘!

    心好煩、好悶!劍淵索性把車停在路邊,冷靜地想目前最重要的問題——他到底要把地帶到哪裡去?

    她昏睡成這樣,他相信絕對叫不醒她,無法問出她的住處。那麼,難道他要帶她到自己的家嗎?

    不!

    他斷然否認這個想法,嚴厲地提醒自己:霍劍淵,你別忘了,她是宋華泰的女兒,絕不能讓她踏進霍家一步,污辱宋家的門楣。

    他知道從某些角度來看,芙湘是無辜的,畢竟當年陷害父親的,是宋華泰,與還在念高中的芙湘根本無關。

    但,父親死得那麼冤,如果他不跟宋華泰的女兒斷絕往來,他怎麼對冤死的父親交代?

    好亂……重重地一拳敲在方向盤上,一個念頭閃過他腦門——找找芙湘的皮包吧。也許會有她住處的線索。

    他的手伸到後座,把芙湘背在肩上的皮包拿下來,打開後,檢視裡面的物品。

    大皮包裡裝了幾本有關藝術的書,上頭印著「紐約藝術學院」的字樣,宋芙湘在這裡就學?

    他不會感到驚訝,畢競,芙湘從小就展現驚人的藝術天分,她的畫作他總是有權第一個欣賞,兩人窩在宋家的畫室裡,歡笑聲不斷。他還時常充當她的畫作模特兒……

    停!不准再想以前的事,霍劍淵冷著眼,繼續尋找他要的東西。

    翻過一串鑰匙、文具用品後,他終於找到一封信,發信住址來自台灣,收信人是宋芙湘,那麼,上頭的住址應該就是她在紐約的住處了?

    看著一連串的英文字,霍劍淵的眉頭又不自覺地攢起,她住在這個地區嗎?為什麼?

    這一區的治安雖然不是最差的,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堂堂副主席的女兒為什麼要屈就在這麼危險的住宅區?

    而且,她為什麼穿得這麼單薄?紐約的秋末很冷,她為什麼穿上看起來根本沒什麼御寒效果的舊大衣?難道她的家人沒有提供金錢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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