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阿惋
「寶哥一向睡在沐喜房裡該不會……」聯想力一流的安沐聖,馬上揣測出靳朗的用意。
「汪汪汪汪汪汪!」如同應和他似的,屋外傳來一陣陣寶奇的吠叫聲。
「寶哥。」大伙旋即有志一同地往大門方向移動。
「汪汪汪汪汪。」寶哥一身污泥塵土叫聲中夾雜著喘息顯然是經過長途跋涉。它一見到眾人馬上朝靳朗跟前奔去邊叫邊回頭似乎有什麼重要訊息亟欲透露。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登時醒悟一件事。寶哥知道侈樂曦和安沐喜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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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刺耳的鳴笛聲劃破寧靜的山間,午後也嚇醒負責看守兩名肉票卻偷懶打盹的光頭阿炳。
「什、什麼聲音?」他驚跳開來慌張,無措地繞著木屋自轉。身後的板凳被他一腳踢飛得老遠,好死不死撞上正拉緊褲腰帶由廁所裡急奔而出的山哥。
「哎喲喂呀。」山哥抱著差點沒變成重度殘廢的小腿呻吟哀號擠皺了一張肉餅臉。
「老大,怎麼辦?啊!會不會是傻子找上門。完了,完了這下子我們死定了。」阿炳仍兀自沉浸在條子來襲的危機警報中,沒察覺自己始終繞著原地打轉喃喃自語。
兩名肉票無奈地看著一場鬧劇在眼前上演,既覺無力又想笑,尤其是那優蛋阿炳,要是現在真有大批警力包圍木屋,他大概用最後一絲能逃走的機會也被自己無意義的原地踏步扼殺掉。
「呃。兩位大哥我有件事想提醒你們。」安沐喜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鼓起勇氣發言。「廚房的開水滾很久了!你們要不要派個人關掉它?」
開水。
她的話讓山哥停止雞貓子鬼叫也順利終結阿炳的碎碎念,兩人同時停下動作膛目相對,怔愣無語好半晌。
沸騰的開水鳴笛聲猶在嗚嗚嗚地鳴響喧囂。
「光、頭、炳。」山哥的十指關節喀喀作響已不得馬上揪出罪魁禍首當場痛扁一頓示眾他的震天怒吼,則讓一旁的兩名無辜肉票飽嘗魔音流彈肆虐。
阿炳彈跳起來拉開一段安全距離急忙解釋,「老大你聽我說啦!啊!我剛剛肚子餓了!就想說燒開水泡個面來吃,可是等一等就不小心睡著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我現在馬上去關。」他非常識時務地夾著尾巴逃向廚房。
「我怎麼會有這種笨到連智障兒都要甘拜下風的手下。」山哥抽動一臉肥肉仰望天花板。不過天花板當然不會就此掉下個合理解答來。
「老大。」一顆大光頭由廚房門口探出來語氣怯怯地問。
「又有什麼事?」他翻了翻白眼問。再吼下去他大概會因突發性、心肌梗塞來不及留份遺囑就揮手告別美麗人世。
「沒有啦!啊!我素想要問你,你的泡麵要不要加個蛋?這樣比較有料也比較吃得飽啦!」他咧嘴傻笑揮揮手上兩顆生雞蛋示意。
山哥一覺額際的青筋跳動十分劇烈,這白癡加三級的蠢蛋,叫他進去關個火,居然在裡頭給我泡起面來了。
「有人來了。」正對窗口的安沐喜發現有一輛很眼熟的黑色賓士轎車正緩緩駛近。
「什麼?」正想破口大罵的山哥立刻把泡麵這等小事丟在一旁,火速衝到窗戶邊查看,一看,他馬上鬆了口氣解除警報。
「老、老大啊,素條子嗎?」阿炳依然躲在廚房口探頭探腦。
「是謝先生。」他走向門口開門。
侈樂曦和安沐喜同時一震像在為彼此打氣般的相視點點頭渾身充滿戒備意味。
「哈哈哈,侈樂曦大小姐你沒想到自己也有淪落到我手上的一天吧。」大搖大擺走進來的謝宗泯自以為酷勁十足地摘下墨鏡得意非凡地仰頭大笑。
侈樂曦萬分鄙夷地嗤笑出聲。「我就說嘛!除了你還有誰能想得出這種不入流的爛點子呢?原來你敗掉自己的祖傳事業不夠看!連祖宗八代的臉皮也想一起敗光呀!」
「你說什麼?」謝宗泯臉色愀然大變衝到她跟前揪著她的衣頜忿忿怒問。
「踩到你的痛處了嗎?對不起我一向有話直說。」她依舊一臉冷然不屑對這種下流胚子沒必要賞他好臉色看。
「你、你不要命了!」他氣得渾身發抖七手八腳地地翻遍上衣日袋掏出一柄閃著銳利白芒的彈簧刀。「好,咱們就來試試你這張嘴有多硬、多會損人。」
「不要。」安沐喜忍不住尖叫出聲心急如焚偏又無力阻止。只能跟睜睜看著刀鋒一寸寸逼近侈樂曦。
光頭阿炳責在看不過去了這麼一位標緻美麗的小姐,要是一個不小心在臉頰劃上一刀豈不是那個,咦,那句成語怎麼講?喔對了對了,暴殄天物嘛!
「謝先生啊!你不可以這樣子啦!你之前不是說只想嚇嚇她,不會對她怎麼樣嗎?啊!你現在這樣亂來,我覺得很不好軟。」他心直口快地插嘴道。
謝宗泯瞪了一眼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不會對她怎麼樣?哼,這女人吞了我的祖傳事業害我變得一無所有,我恨不得剝她的皮、啃她的肉。」
「謝先生這個,有事好商量啊!你如果肚子餓山上有很多野味現炒,我可以拍胸脯跟你保證絕對新鮮的啦。」他壓根沒注意老大越來越沉凝的臉色仍自顧自的發表高論。「啊!不然的話我有兩碗泡麵免費讓你吃一碗!這次就算我請客,你不用跟我客氣。我看侈什麼小姐人還不錯,你就放了她,這樣子會比較好啦。」
「這不識相的傢伙,誰把他趕出去。」謝宗泯頤指氣使地下令。
「老大啊!謝先生素在說誰?我嗎?」阿炳還搞不太清楚自己方纔的一席話,已經得罪大老闆。
山哥猶豫了三秒毅然決然地挪動矮胖身材擋在侈樂曦面前。「謝先生雖然我這小弟常常做笨事,說傻話可是這一次,我覺得他說得一點也沒錯,你先前明明答應我不會傷害侈小姐現在又亮刀子出來是什麼意思?我阿山雖然嫖賭偷拐的壞事做了不少書,又讀得不多不過我至少還懂得誠信兩個字怎麼寫。」
「老大說得好。加油加油加油。」阿炳在一旁喝采助陣只差沒拿綵球跳上一段啦啦隊舞。
「閃開。我管你什麼誠信不誠信,我付你錢是幫我做事不是來說教的。他媽的給我滾遠一點否則小心我刀子不長眼。」眼看自己的人手陣前倒戈謝宗泯的嘴臉越見猙獰。
「很抱歉,謝先生你的錢我不想賺了,從現在開始你想動侈小姐一根寒毛,得先通過我阿山這一關。」他豪氣乾爽的挺直背脊。「阿炳快幫侈小姐她們鬆綁。」
「是老大。」哇塞,跟了老大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他如此英明神勇的一面,真是太、太、太帥了。他決定從今天開始要一輩子崇拜老大到死。
「你會很好,連你也要背叛我。」謝宗泯恨恨地嘶聲怒吼豁出去似的一刀刺進山哥的肚腹之中,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鮮紅溫熱的血液瞬息間染遍他握刀的雙掌。
山哥不可置信地瞠大眼望著他,又低下頭伸手摸摸左腹血液直流的傷口連呻吟也忘了。砰的一聲便筆直倒地不起。
「老大。」才剛解完侈樂曦手腳上麻繩的阿炳,簡直被眼前這一幕嚇呆了,他毫不猶豫地奔回山哥身前,雙手按止著他的傷口,因過度驚慌失措而顯得語無倫次。「老大你不要死啦!啊!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你一輩子,你死了我要去叫誰老大?老大!你醒一醒啦!我阿炳,我以後絕對不會惹你生氣了,你不要死、不要死。」
雙手剛獲自由的安沐喜不忍地摀住嘴,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謝宗泯,你簡直喪心病狂,山哥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他?冤有頭債有主,有種你就衝著我來,不要拿無辜的人開刀。」侈樂曦眼見山哥為了維護自己而身受重傷,再也顧不得情況危急與否氣憤的破口大罵。
這一罵驚醒原本恍惚呆滯的謝宗泯,他眼看一團亂局難以收拾,一不作二不休地將侈樂曦扯到台裡,以刀架頸一手粗暴地拉起安沐喜邊往屋外退去,打算挾持她們作為人質好逃之夭夭。
「哼,謝宗泯就算你逃得了一時,也絕逃不過良心和法律的制裁。」侈樂曦毫不畏懼地輕蔑笑說。
「閉嘴、閉嘴。你這瘋婆子給我閉上嘴。」他冷汗直落儘管心中佔滿惶然不安的情緒,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來到門外正好有輛銀灰色跑車熄火停靠在他的黑色賓士車旁,他一驚認出其中兩人是安沐恩和安沐聖兩兄弟馬上改變主意架著她們倆往後山跑。
「沐恩。」
「靳朗!」
眼看救援趕到侈樂曦和安沐喜都是一臉的喜出望外。
一行人緊迫不捨地跟上前,卻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惹惱謝宗泯,逼得他搬演「同歸於盡」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