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文 / 冬兒
「爸!別叫隆史。我死不足惜,別讓他傷害了隆史!啊——」齊籐薰因失血過多虛弱叫道,在他毫不容情的又劃開一道傷口時,忍不住的痛呼出聲。
她恨哪!恨自己沒能一槍教他死於非命,子彈僅只是貼著他的臉頰飛過,她卻落入了他手中。
「你這個賤女人!給我住口!我不會現在就讓你死。我要讓齊籐隆史看著他最心愛的女人死在他面前,我要他痛苦一輩子!哈哈哈……」柳澤雅治陰狠的朗聲大笑,為腦中即將實現的畫面感到無比的滿足和快感。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對愛情他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錯了!我早就不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他的愛人在台灣,你就算殺了我也不會讓他痛苦,你死了這條心吧!他永遠都不會愛上你這個變態的瘋子!他永遠都不會——」齊籐薰無力的低吼,愈見蒼白的臉孔掠過一抹笑容。
「你是個白癡!他在台灣根本沒交女朋友,你被他騙了!但他瞞不過我的。我知道他還是深深愛著你,所以在他眼前殺了你,他一定會痛苦、內疚一輩子!因為你是為他而死的,哈哈哈……」
「說得好!你真不愧是我從小一塊長大的好朋友,這麼瞭解我內心的想法和感覺,雅治。」郭靖海一來到薰居就聽見了這一番話,內心卻為此大受震撼——被兒時玩伴如此深愛著,真下知是該笑還是該哭,而一切到此總算是真相大白。
「隆史——」
「少王——」
驚呼聲此起彼落,佐治孝雄幾乎是同時衝到他面前,老淚差點奪眶而出。
「讓我來處理吧,你們都先退下!雅治要找的人是我。」郭靖海拍拍他的肩輕聲說道。
「齊籐隆史,你總算出現了。看看你心愛的女人!哈哈哈……她如果死在你面前,你一定很痛苦吧!」柳澤雅治眼中泛出異采。
「當然!即使一個不相干的人為我而死,我都會很痛苦。因為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郭靖海朝身後的武田浪使了使眼色,後者立即悄然退出。
「你不用在那要嘴皮子,我不會上當的!你想讓我以為你早就不愛她?我有眼睛看的,我不是傻瓜!」柳澤雅治冷笑的截斷他的話
「雅治,你這麼聰明絕頂又怎會是傻瓜?只是你真的搞錯了一件事。」郭靖海暗歎口氣。說話可是門高深的學問,他怎能說他是在要嘴皮子?喔!還真教人傷心哪!
「我會搞錯什麼事?」柳澤雅治挑挑眉,不信的瞪著他。這張讓他愛戀成癡的面容,他不知在腦海中幻想過數回,但為什麼他不能屬於他?為什麼他愛的是女人?為什麼?
「時間。」郭靖海悠悠的吐出兩個字。
「時間?」柳擇雅治明顯的感覺到懷中的齊籐薰震了一下。「我搞錯什麼時間?」他不解問道。
「你當然搞錯了時間。如果這是在五年前,是的,那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薰是我最心愛的女人。你若是在我眼前殺了她,我想我一定會痛不欲生!畢竟為了她,我連這個家都待不下去。可是事情經過了五年,人是會變的,你不也變了嗎?當年你在我身邊和我情同手足,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
「我不要做你的朋友,我從來都不要!」
朋友!這兩個宇瞬間刺激了柳澤雅治,就是因為明白他對他只有朋友之情,才教他情難以堪。
「好,你不要。那你告訴我了嗎?你若告訴我,最起碼我會知道你的心意——」他眼中的狂亂與痛楚讓郭靖海心一凜。
「你知道我的心意又如何??你會愛我嗎?」柳澤雅治像頭負傷的野獸咆哮。
「我不會!但最起碼我不會因為無知而傷害了你對我的情感;因為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你知道嗎?」郭靖海沉重的說。
從未想到他是用這種心情在面對他,他雖然無法接受和認同,卻不禁為他惋惜;儘管如此,他又如何能做出這人神共憤的事情——對薰!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都是她!如果沒有她就好了。我要殺了她!我——」
「我現在一點都不愛她。你就算殺死她,我最多是愧疚;痛苦的只有佐治先生,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他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口氣,眼角餘光卻瞟向四周。當武田浪的身影出現在寢室旁的陽台上,他略點了一下頭,示意他伺機而動。
「你胡說!你深愛著她不是嗎?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柳澤雅治壓根不信的嗤之以鼻。
「信不信隨你!我現在愛的另有其人。你若不信大可以問武田浪,說來他還是我和小紅豆的大煤人呢!」郭靖海聳聳肩,眼神在憶及紗美奈時變得悠遠、溫柔。唔!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的想回房擁著她一道入眠,她豐腴的身於可是最佳的暖爐、最柔軟的抱枕……
「武田浪——」柳澤雅治一怔,這才發現到他的貼身護衛竟不在場。
「我在這裡,柳澤醫生!你在叫我嗎?」他無聲的欺近柳澤雅治身後,在他驀然回首之際,一掌重重的劈向他頸項,並空手奪過架在齊籐薰脖子上的手術刀。
「啊……」柳澤雅治驚覺為時以晚的被劈昏,他懷中的齊籐薰則被衝上前來的護衛給攙扶過去。
「原來你就是這樣弄昏我的,武田浪。」敢情他就是這麼給逮了回來,好個武田浪!
「薰,你撐著點!來人,快叫宮結醫生!」佐治孝雄扯開喉嚨叫道。他可憐又歹命的女兒啊,如今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少王,他要怎麼處置?」武田浪看著昏倒在地而血流不止的柳澤雅治。
「佐治先生該知道怎麼處置,再說他比我更有資格處置他。好了!我要回房睡覺了,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別來打擾我!」郭靖海同情的瞟了柳澤雅治一眼。
愛一個人是無罪的,只是為愛而傷害了他人可就於法不容,他只有深表遺憾;對薰他雖然亦深覺愧疚,只是愧疚不是愛情,現在的他實無心去回應她的深情依舊。
「少主,請留步!」察覺郭靖海的舉動,佐治孝雄連忙叫住他。
「爸,讓他走吧!」齊籐薰虛弱的開口。
這段情她終是看破了,況且是她先放手的,她早已失去了資格;害怕、怯懦都不是借口、理由,愛一個人就得全然相信,她卻到現在才完全明白。
「這……」佐治孝雄猶豫的看著郭靖海又看看薰,然後放棄的搖搖頭。
郭靖海深深的看了齊籐薰一眼,然後轉身離去。但他終究沒能如願回去,因為這事還是驚動了齊籐光野,一個快跑入內的護衛硬是將他給半路攔截。
☆☆☆
人呢?
郭靖海回到寢室已將近凌晨五點,太陽還沒露臉,床上卻杳無紗美奈的蹤影。他有點心慌的從房內找到房外,從房外找到庭院那個初次見面的地洞,怎麼找就是不見她的身影——在他興奮得要告訴她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時,她竟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無蹤?
「少主,她可能回佣人房去了。畢竟她們五點半就要用膳,然後開始一天的工作。」緊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像只無頭蒼蠅似的找遍魁居的每一個角落,武田浪不得不開口提醒。剛剛在薰居都不見他有絲毫的驚慌失措,這會不過就是沒在寢室內看見紗美奈,他卻像發了瘋似的到處尋人,哪按呢?
「工作……」一語驚醒夢中人!郭靖海轉頭就往魁居大門走去。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告訴她他老爸已經答應了他和她的婚事——沒有什麼門當戶對,只要兩人兩情相悅。在經歷過這一切的風風雨雨,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情人能終成眷屬,名利權勢遠不如親情來得可貴。
「少主,你要去哪裡?」武田浪錯愕的看著他,隨即跟上前去。
一夜未睡,他不累嗎?早先他不是急著要回來睡覺?
「當然是去傭人房!」郭靖海理所當然的回道。
「少主,你去傭人房做什麼?」武田浪愕然的看著他,對他滿瞼心急的模樣感到不可思議。
「做什麼?敢問你是少主還是我是少主?!」郭靖海沒好氣的回道。
什麼時候做主子的還得跟屬下報告要做什麼?若非他此刻的心情正好,非叫他再去挖地洞不可,哼!
「當然你是少主,只是——」
「那就閉上你的嘴!」郭靖海不悅的快步走過庭院。
「少主,但是——」要真讓他去了傭人房,到頭來仍是一場空,他決定甘冒不韙的告訴他這個重要的訊息。
「閉嘴!武田浪。否則我真的要生氣了!」郭靖海不悅的停下腳步,因為他不僅擋住了他的去路,還把他的臉硬轉向玄關處。
「少主,麻煩你仔細的看一下玄關好嗎?」武田浪在心裡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