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岳靖
「死亡!」關海桐臉色頓白。「為什麼……這麼說?」
「呵!這樣就又恢復膽小的本性呀!」他大笑,捏捏她巧玉似的鼻尖,猛猛短暫地吻了她一下。
關海桐嘟著嘴,語帶埋怨地開口。「你是嚇我的?」是困了嗎?她居然有點想靠向他溫暖的胸懷。
像是看出她的意圖般,廉雅修大掌一壓,讓她的小臉貼在胸前,閒適自得地說:「我可沒嚇你。我太有才能,很多人因此找我麻煩,記得幾個月前的飛車追逐嗎?那些人就是監視我的……」關海桐動了下,打斷他的話。
「為什……」她在他懷裡悶聲地問,然而話未完全說出口,他的大掌便摀住她的唇。
「別插嘴!乖乖聽我講!我要你明白『你的男人』有才能到何種地步!」他自傲的命令她,爾後繼續說道:「我在軍事武器上的才能連美國政府都敬佩到恐懼,要是他們能說服我進入正規體系,他們的國防軍備將不只是現在的程度而已。但是這個國家曾經得罪過我,我沒教他們不好過,已經算仁慈了,壓根兒不可能為那狗屁官方做事。
「因此,他們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他們很怕我私下賣什麼『秘密武器』或設計圖給他國,這可是會危及美國的國際地位的!所以,他們會一直監視我、跟蹤我,直到我願意為他們做事,讓他們更強大、更能享有支配世界資源的權力。「或者,哪天他們失去了跟監的耐心,索性把我給解決掉,竊走我所有的設計圖與程式,這樣不但能強國,還可除去我這個『太有才能』的心頭大患,這種情形是很有可能的!
「你知道嗎?你的男人是不可能歸順這個國家的,所以,危險會一直跟著他、死亡也會一步步逼近他,我可不是說笑嚇你……」察覺到懷中的人兒陣陣抽顫,他倏然停頓語氣,揚唇淺笑。
關海桐抬起一張淚顏,幽幽地看著他。「不可以!你……不可以死!為什麼……這個時候……你還要笑?」她開始泣不成聲。他臉上那粗獷豪邁的笑,讓她的心好難過。這事攸關他的生命,為什麼他要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廉雅修又哈哈地笑開,大掌抹去她臉上的淚。「我不像你這般愛哭,當然要笑。再說,我哪這麼輕易就死,我本身就是危險的代名詞,誰也動不了我一根寒毛的!」這小女人這麼為他擔心,這發現該死的讓他心情好極了!
「不可以死!」她噘著紅唇,耍賴似地盯著他。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習慣了他的欺負,否則,她怎會希望他別發生任何意外,永永遠遠在她身邊?
她美眸含淚地望著他,哭後更顯嬌弱輕軟的嗓音,性感撩人地縈繞在他耳際。
廉雅修銳眸與她相凝,大掌托著她純美的小臉,暗啞地開口。「敢對我用命令語句嗯?你變大膽了嘛!我是該處罰你的放肆呢……」尾音漸歇,他密實地吻住她,扯開腦後的髮束,抱緊她,邁著急切的大步,準備回房好好「重罰」懷裡的怯懦小女人。
???
這些日子以來,關海桐已不再害怕廉雅修了,不過,有時她難免會懷疑他是否很討厭她,否則,他為何總要她去做危險的事?
例如:他教她用槍、教她拆炸彈……甚至教她發射火箭筒!城堡後山林地的那塊大岩石,就是被她發射的迫擊炮給打碎的呢!而更令她感到驚駭無法接受的是,他今天居然要帶她去打獵!
「不要!我不要去!你別……逼人家!」坐在床邊,關海桐慌亂地搖頭。她才不要去打獵!那種事血淋淋的,還有動物的哀嚎、野獸的咆哮,這麼毛骨悚然、可怖的事情,她才不要去!
「別鬧脾氣!快把獵裝換上!」廉雅修咬著煙,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擦拭著獵槍。「北美的初秋最適合狩獵、野營,別再說什麼不要去的話!快把衣服換好!」收好獵槍,他則轉過臉,粗聲命令仍賴在床上不動的她。
吸吸鼻子,她難得任性地對他說:「我不要!我不要去獵什麼鹿!」雖然在他的強迫教學下,她已會端槍、用槍。但,要她親手去殺死活蹦亂跳的小動物,實在太殘忍了,她根本無法辦到!
廉雅修眉毛微挑,眸中閃過一抹興味,心中暗忖:是習慣了害怕還是真的不怕?!這妮子居然敢反抗他!
他捻熄煙蒂,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很有耐心地對她勸說:「這種機會是你在台灣無法體驗的,別白白放棄,快去換衣服。」掀掉她身上的薄毯,他欲拉她起床——
他如此強逼她,終於使她氣急哭了出來。「不要……我不要……」她嗚嗚咽咽地在床上亂爬,不讓他抓到,像只神經兮兮的小動物。
廉雅修難得的此評耐心教她的歇斯底里給磨了去,想也沒想地,他迅速利落取過適才的獵槍,抵住她腰側,沒啥好氣地喝令:「你再這麼鬧彆扭、使性子,我可先當你是鹿來獵!」
話落不到一秒,就見她僵起身子、屏住哭聲,很快地下床跑進衣物間,一陣衣物{z聲後,一名神色緊張害怕,但穿著卻帥氣筆挺的獵裝美女,乖乖地出現在他眼前。
廉雅修滿意地揚頷輕笑,手握著托底板,槍管扛在肩上,一副自得的獵人神情。「嗯!很好!」對付這個日漸不怕他,但本性依舊膽小怯懦的女人,還真得使用激烈手段逼她就範呵!天曉得,這槍裡根本沒子彈上膛!呵……
開著車,他們一路北上,進入更深的山林裡,沿途全是高大的樹木,偶爾會有幾輛車超越他們,朝同一方向行駛,大概也是要去狩獵、野營吧!
上路後,關海桐的注意力全教車外的美麗景色給吸引,早忘了先前哭嚷著不來的事,當然,腦海裡血淋淋的狩獵畫面,也全被山間變幻無窮的美景滌淨了!
現在,她就像是個沒開過眼界的觀光客,時而為巒峰巍峨驚呼,時而為綠林芬芳喟歎,心情可雀躍愉快的呢!
「把這個戴上!」突然之間,廉雅修將一條項鏈遞至她面前。
關海桐回過神,盯著他大掌上的物品,不禁蹙了蹙秀挺的鼻樑,顯然是對那項鏈有意見——
那是條普通的白金項鏈,可上頭的墜飾是一顆看來價值不菲的階形亞歷山大石。外形的設計一點都不別緻,而且……很土的呢!唔……這種粗獷陽剛的禮物,的確像是性子豪邁、大咧咧的他會送的……
唉——禮物……禮物?他居然送她禮物耶!
紅潤的小臉一亮,心律加快,關海桐恍神地轉頭看著專心開車的廉雅修,輕輕地拿起他掌心的項鏈,喃喃說了聲:「謝謝。」小心翼翼地將它戴上纖頸。
廉雅修轉頭瞥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地問:「謝什麼?」
「這個。你送我的……」她看著他,有些羞澀且欣喜地說。纖白玉指捏玩著鎖骨之間的亞歷山大石。「謝謝!」甜甜地微笑,她又謝了他一次。
看著她的小手玩著那階形寶石,廉雅修揚唇,露出詭譎的微笑。「你以為我為什麼給你這項鏈呢?」他語帶深意地問。
關海桐愣了下,眨眨長鬈的睫毛,像是憶及某件要事般地輕叫:「啊!你送我這個,那我是不是也得回送個禮物給你呢?可是,我該送什麼東西給你?媽咪趕我出來時,根本沒給我錢耶,可能沒法買太貴重的哦!」手指摸著冰涼的寶石,她愈說愈小聲,很認真地思考著問題。
而廉雅修則大聲朗笑起來。「哈……哈!我不是要你的回禮,才給這項鏈的。你不用費心送我禮物……」
「可是,」她急急打斷他。「你送我禮物耶!」如果,她不回送他點什麼,是不是有點過意不去?
廉雅修止住笑聲,態度轉而認真地說:「你能把它當成禮物就夠了,不需要送我什麼!」
她的「面皮」一向很薄,廉雅修一番客氣的話,讓她更覺得收禮收得心虛極了,於是,她動手想解下才戴上不久的項鏈。「不行,不行!我還是別收這禮物好了……」
正當她努力旋弄扣環時,廉雅修的一隻大掌離開方向盤,握住她忙碌的小手。「解不開的!我要你戴上時,便沒要你有拿下的機會,所以設計了『死環扣』,除了我,任何人都無法解下它,一雙眸直盯前方筆直的山間公路,他沉沉地說。
啊!什麼?解不下來?!關海桐瞪大雙眸,一臉的不可置信。什麼嘛!他不但人狂妄霸道,連送的禮物也一樣強勢,完全不容人反抗拒絕!莫非,他是鐵了心要她保有這禮物,所以才使用「強迫中獎」的方式來表達心意?
唔!難怪他不求回饋!原來他是真心誠意送她禮物的!眸光灼爍地凝視他,關海桐覺得心中暖暖、甜甜地,好像很被疼愛、很被重視,就跟媽咪在身邊時一樣,那種安心的感覺又回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