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老婆有難

第14頁 文 / 妹子

    「你……混蛋!你當我是什麼?你……你有什麼資格值得姚總裁私下替你安排餘興節目了!」氣不過身價被貶得低廉,鍾應伶反唇相譏,可惜姿勢上的氣勢便矮了一截:她氣紅了雙眼,臉色更是脹成紅紫。

    向乙威雙眸半瞇,略帶醉意地向她俯近。撐著沙發的一手提著酒杯,隨著手勢搖晃得冰塊匡啷作響;另一手撫向她臉頰,沿著輪廓滑動。隨著輕佻的撫觸,滑過的肌膚不由自主泛起哆嗦,他半瞇的雙眸逐變深邃。

    「需要什麼資格才能碰得起你?姚總裁想必給了你不少好處,連這麼樣一個大場面都讓你這種女人參加了。可惜你仍是個乏味的貨色,看看你恩公,還是把你冷落了。」仗著三分醉意五分清醒,以剩不到二分之一的理智對著她胡言亂語,他知道出口的話太無禮,卻控制不住今晚脫韁的情緒。

    啪!

    鍾應伶忍無可忍甩上熱辣辣的巴掌,雙眼冒火指控似地瞪著他。

    「你當我是什麼女人?連名字都不知道就當場批評起別人來了。你又從哪裡瞭解我這種貨色叫乏味了?憑什麼讓我困在這裡聽你的瘋言瘋語?快放開我,讓我起來!」使出渾身吃奶的力氣,她死命想掙脫他曖昧的箝制。

    然向乙威根本不為所動,偉岸的身軀更往她逼近,直將她穩穩地困死到沙發最角落。她整個人陷在他的臂彎中,停在她臉龐的手指忽地緊緊扣住她下巴,逼得她只能被動地仰頭瞪視他,看著近在眉睫的唇慢慢降落,耳邊猶傳來他半醉的低語:

    「是不是乏味?等我試過就知道——」

    他瘋狂地吻了她,帶著賁張的熱力捲向她,充滿霸氣地藉著吻蹂躪她,需索、挑撥、戲弄,毫不客氣地肆虐她的柔美,不留餘地。

    他壓根兒當她是個隨便的女人!鍾應伶又羞又憤,心擊如鼓。明知這男人純粹想蔑辱她,偏她仍有幾秒鐘的沉淪,像連嘗到他嘴中的酒也使她迷醉,她竟然昏腦不知恥地容許陌生無聊男子侵犯她!該死!

    「喝!」他痛呼,放開了她。

    她狠狠咬破了他下唇,成功地掙脫囚擁。狼狽地整了整禮服,瞄見他撫著沾上口紅及血絲的下唇狠狠盯著她。帶著勝利的微笑,她搶下他手中猶剩半滿的酒杯,迅速灌下口,漱了漱,眼珠子轉了一圈,接著朝沙發旁的盆栽全數吐出,這才滿意地抹嘴。

    「來路不明的宵小也想試我?真不知那張嘴帶有多少病毒細菌。憑你?哼!我才嫌乏味!」終於有佔上風的機會,鍾應伶說什麼都得扳回顏面。

    饒富興味的表情掛上向乙威的臉,他好整以暇地隨手抽過面紙拭拭唇角。隱約的笑意,似有若無地閃現他眼眉,他淡淡開口道:「自我介紹。向乙威,向氏負責人。我不介意先學你用酒精先消毒我嘴巴裡的病毒細菌,再讓你試試我的吻是不是真的令人乏味;或者,你想看看我上個禮拜剛出爐的體檢報告?」怎樣都行,他發覺他對她有一嘗再嘗的渴念,她的芳甜令他心癢難耐。

    不會再有機會讓她說他乏味的,他在心中發誓。

    眼看他又要蠢蠢欲動,鍾應伶後悔不該光顧著扳回顏面而繼續留在這個是非之地。他既危險又具威脅,她惹不起的。聽他報上頭銜又更讓她警惕了,富家公子一向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能不碰就閃得遠些最好;尤其是像他這類具有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她不會是他的對手的。還是別較勁了,留得全身而退要緊。她理智鎮靜地告戒自己,並且生疏淡漠地道:「到此為止吧,再試下去也沒意義,這場鬧劇就當沒發生過,我們誰也沒欠誰,不要再——」來不及說完——

    轟!

    會場中央突地一聲巨響,霎時間整個酒會散成七零八落,尖叫與哀嚎隨後鬧哄哄地傳來。

    炸彈?

    謀殺?

    鍾應伶與向乙威面面相覦,而她正被他壓護在沙發下。爆炸響起的下一秒內,幾乎是反射性的,他動作迅捷地按下她趴到地上,以身體護她。反應得那麼自然,兩人都不知是被炸彈嚇得多些,還是為這反應震撼多些。

    會場陷入恐慌與一團混亂的局面,紛亂無章的人頭四竄。看不清是否有人傷亡,也聽不見正確出事方位,鍾應伶由向乙威身下坐起,引領逡巡會場中央,企圖找出姚世欽的身形。她希望這場謀殺不是針對他而來,他是今天酒會的主人,以他的身體狀況而言,一場爆炸絕對會要了他的命!別出事才好,她擠命地祈禱。

    遠遠地,在多數賓客散去後,她終於看到會場中央圍擁著姚家的人,每個人臉上都是驚愕悲痛的表情。

    她踉蹌地爬起來向他們跑過去,向乙威隨後也默默跟上。

    在會場中央幾具被炸得不成人形的屍體中,她認出了被圍在姚家親屬中的那個屍體,赫然是姚大公子!英年早逝啊!她不免同他們一般難過。然而,在看到一旁即將軟倒的人影時,顧不得悲傷,她大喊了聲:「老總裁!」

    在姚世欽昏倒前她承接住了他的身子,一邊低喊:「振作點,姚老爹,你不會就這樣倒下的,振作點!」

    她力圖維持他的意識。

    在眾人呼喚下,姚世欽仍是昏了過去,鍾應伶急急測向他脈搏,探聞他呼吸,當下二話不說放平了他身子,動手扯開他領結,喝了句:「急救!催救護車快來支援!」

    亂無頭序的姚家人此刻乍然清醒,懷著依舊沉痛的心協助她拯救姚家大家長。鍾應伶專心執行急救措施,無暇顧及其他,沒注意到向乙威也開始協助處理善後,臨時擔任起控制場面的大使。只是,在一片忙碌混亂中,他飽含深思細索的目光常徘徊在鍾應伶的方向,對她的身份與好奇益加濃厚了。

    遲來的救護車為這場混亂畫下休止符,接走了大部分傷患,連同姚世欽奄奄一息的身子;鍾應伶更隨伺在旁地一併上了救護車;直到救護車遠遠駛去的警笛聲消失在街道盡頭,向乙威仍望著離去的方向,久久沒移動。

    她回頭了!他倨傲剛毅的唇角揚起微笑;她剛剛跨上救護車前匆忙的回眸一瞥,那像是無聲地對他道再見。他相信他從她眼中看到了依依不捨,鐵定是!他自信不會看錯。自此他立誓,就憑那股他認定的「不捨的回眸」,他們一定會再見面。

    因此,他們的邂逅,就在一場轟動世紀的酒會謀殺案中拉開了序幕……

    「體檢表我還留著唷,不放心的話,還有最近一次就在上個月才做完的健康檢查報告,保證沒病沒毒,吃我的口水還免費奉送健康抗體也!」向乙威無賴般的笑語繼續由話筒傳來,打斷了鍾應伶的冥思。

    剛自往事神遊一周回來,再聽向乙威這段話,讓鍾應伶莞爾之餘忍不住開始鼻酸。他記得在酒會邂逅後的第三個禮拜,他以他獨特的方式出現在她眼前。

    在她以為兩人不可能有任何牽繫的時候,他現身在她當時工作的醫院,帶著證明他「清白」的體檢報告單,雷霆萬鈞地向在場所有人宣告:他要追求她。

    當時的震撼,現在想來仍是餘波悸蕩……

    久不聞她反應,向乙威仍猶自喝喝吹噓:「不信嗎?連醫生都誇我身強體壯、精力充沛得可比一隻鬥牛喔!而且啊!保證還有能力製造一卡車的小寶寶……」

    「閉嘴!」鍾應伶又紅了臉,終於開口打斷他愈掰愈離譜的瞎話。「別越扯越誇張了,能力問題請留給你將來的老婆。奉勸你,現在去追回來未婚妻還來得及;順便一提,抗體如果光從唾沫相濡就可獲得,這世界上就不會有愛滋研究中心了,別老是自曝你本身低級的醫學常識!」一口氣用力訓完,她揮袖扇了扇涼;深覺跟一個自大逞能的男人說話,耗去她大部分的能量。

    中午那頓「大餐」吃完還隔不到三個鐘頭,已經又開始餓了!

    都是他害的!平常她吃不多或沒吃東西都可以熬上一整天,偏今天特別因為他才吃得飽飽的,沒想到跟他一番口舌下來,這麼容易就開始肌腸轆轆了。莫怪乎這男人有先見之明來負起監督她三餐之責,根本就是不安好心眼,這下她更能心安理得地吃定他的飯了!

    「喂喂喂!你別又來了!別想藉機再叫我去追回別的女人。隨便你怎麼罵我沒醫學常識,反正就這件事情上,決定要不要跟別人再婚是我個人的事,你別老是無關係地慫恿我做不想做的事。剛才我已經把心意表明得一清二楚,你不要再給我裝作聽不懂!」向乙威信誓旦旦地撂下話,沒得商量。

    「……」她選擇沉默作答,做得辯了。

    向乙威卻說得正順口:「中午只是個開始,就像當年酒會的起點一樣,從零開始。我會重新追求你,如果你記性夠好,應該能記得類似的情況,只是場景從台灣換成了美國,不過仍是從醫院出發,就和當時一模一樣!」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