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酈潔
「你知道嗎?月兒——」徒單武轅一臉趣意盎然地看著地,欣賞她難得一見的嬌羞模樣。
「你的臉紅了。」這小女人,實在傻氣得緊。
徒單月兒還有自欺欺人,」沒有的事!是你老眼昏花了。」
「噢!我可愛的月兒。」徒單武轅輕密勾起了她的下顎,極想吻住她。
徒單月兒小手抵著他胸膛,微抗拒地說道:「放開我!我還在生氣——」
「我知道。」說完,他俯首便掠奪了她兩片櫻紅誘人的菱唇。
「記住,你答應過我的!」「我要一輩子把你綁在腰間上。」
「你……你勝之不武!,不公平!我……我不服!」
「胡說!既然你答應了我,就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你得遵守諾言。」
徒單月兒反轉過身,直直勾著他看,她一臉認真說:「那!向我保證,我將會是你生命中最後一個女人。」
他愣了一會,緩緩綻出了一朵耀眼的笑容,點頭允諾說:「我答應你!」
她就是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才會跟他鬧彆扭吧?可愛的小傢伙!徒單武轅永遠也不會告訴她,此生此世,他只顧她一人與他相伴。
徒單月兒簡直不敢相信他會答應得那麼快,「你……你是說真的嗎?」
「你敢質疑一個王爺所說的話?難道……」徒單武轅故意嚇唬她,眼中一抹威嚴老早就被唇邊的一絲笑意給掀去了底。「你不怕我生氣嗎?」
「我才……」
「王爺!」門外,李賢刻意壓低的音量徐徐傳來,兀地打斷了房內濃情蜜意的歡笑氣氛,他說:「時候不早了,您也該準備準備了。」
這時,徒單武轅才恍然想起,他今天還得陪同皇上一道上東郊獵場狩獵呢!
望著徒單武轅下床著衣的動作,徒單月兒的心中竟急竄過一絲不祥的預兆;懷摟著一縷絲被,她慢慢支起了身子,問這:「你要上哪兒去?」
「我都忘了,從今天下午開始,是為期五天的狩獵大典呢!怎麼?」
徒單武轅一臉有趣地說道:「現在就開始想我了嗎?」
「我擔心你。」他微微一笑,彷彿在笑她的傻氣,「沒事的!一場小小的野獵還難不倒我,我保證安全回來,還會給你帶一塊上等的狐毛回來好嗎?』』徒單武轅俯身輕吻著她的髮梢,「別擔心!只有五天而已,等我。」
「嗯!」
第九章
長安懿顯王府
偷偷溜出了「月華水榭」,逃開吉兒如老媽子般緊迫盯人的看管後,嘴裡哼著小曲,徒單月兒踏著輕盈愉快的腳步,宛若一隻靈巧而誘人的蝶兒般直撲水榭附近一片被銀雪染白的梅花林。
仰望著頭頂上正開得燦爛茂盛的可愛白梅,徒單月兒不停的東張西望,直到確定四下無一絲人煙後,她才慧黠一笑,輕經拎起了裙擺,做了一件打從她發現這座美麗的林園後,就一直很想做的事情——爬樹。
聽說,洗乾淨的梅花花瓣可以用糖漿沾著吃,味道芳甜無比。
嗜吃的徒單月兒,向來對美食沒啥抵抗力。
於是,理智和食慾便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場拉鋸戰。
一抹想吃的慾望無時無刻不斷在刺激、蠱惑著她的味蕾。
終於,最後一絲理智被越演越濃烈的渴求給抹滅,徒單月兒朝它豎起了白旗,趁著徒單武轅上東郊圍獵的難得機會,她擺脫了像只跟屁蟲般緊黏著她不放的吉兒,來到梅樹下、打算爬上樹。她要摘下——大堆花瓣放人徒單武轅送給她的小香袋裡,然後再洗淨它,好好地大快朵頤一頓。
「你!」大老遠地,行經「懷馨園」的徒單毅忽然眼尖地瞧見有個女孩兒正用她的小小身體在「摧殘」他的梅樹,忘了即將要去辦的正事,他的心猛地一凜,飛快來到梅樹下,氣急敗壞地大喝一聲:「你在這裡做什麼?」看過她,她到底是誰?
「啊!」徒單月兒被這抹突兀的大喝聲,嚇得差點就從樹上摔下來。
她微蹙著眉,往下一看,發現梅樹底下不知何時竟然多出個老人來,見他一臉被無情歲月折磨過的老邁臉龐和隱約摻雜著銀絲的鬍鬚,徒單月兒暗自在心中惴測著,他一定年過五十了!而她最不能明白的一點就是,為什麼他會氣呼呼地直瞪著她瞧?「伯伯,你曉不曉得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伯伯?你……」看清楚她有一雙翠綠油亮的美麗眼瞳,反應較遲緩的徒單毅終於知道眼前的小女娃是誰了!原來她就是佔去他那個笨兒子大半心思的美佳人,今日一瞧,果真是秀麗無比,恐怕就連素來有「皇城四株」之稱的歐陽玉祥也望塵莫及。「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徒單月兒。」
「你是伯伯嘛!咦?伯伯認識我嗎?」
「只要是懿顯王府裡的人,我看很少有人會不認識你的。」
可不是嗎?光憑轅兒獨寵她的那股傻勁,讓她想不出名都很難。
「不要!」煩死了!都已經說不要了,他怎麼這是那樣囉唆啊?
「好!你要是再不肯下來,我就叫人狠狠地把你身邊的小侍女修理一頓,你覺得怎麼樣啊?」徒單毅威脅她,得意洋洋地看著她突然刷白的臉孔。
「你……你沒這權利!」徒單月兒覺得他可惡極了,輕哼一聲,她反過來威脅他說:「我一定要告訴武轅,叫他好好修理你一頓才行。」
徒單毅大笑幾聲,「哈!他還沒那個膽子!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小丫頭。」
徒單月兒微嘟著小嘴,「我才不叫小丫頭!我叫月兒!你呢?伯伯,你又是誰?」
「你終於想到要問我了嗎?哼!我是徒單毅,你未來的公公。」
無疑地,他已承認了徒單月兒在懿顯王府中的身份。
徒單月兒被嚇得可不輕,「你……你是武轅的父親?」
「如假包換!怎麼?你還想叫你的武轅來修理我嗎?下來!」
「是。」把小嘴兒翹得更高,徒單月兒心有不甘的滑下樹丫。
「不准扁嘴!」見她毫髮無傷、重新踏上了地面,徒單毅才驀然鬆了口氣,取笑她說:「一點都不可愛,醜死了!」
小柔是個醜丫頭!醜丫頭——
恍惚間,她好像又聽見了那個男孩的笑鬧聲,他是誰?是誰……
你才是個大無賴哩!她聽見自己回答的聲音,一張模糊不清的臉孔緩緩地在她的腦海中清晰起來,片片失落的記憶也逐漸被拾回。
穗…小、穗?熟悉的暱稱躍上心頭,沒錯!那男孩的名字就叫「小穗」。
小穗!她的……徒單月兒渾然一震,小穗是她的什麼人?
「醜丫頭,你的舌頭是被貓兒咬掉了嗎?怎麼不說話了?生氣啦?」
「啊?噢!」徒單武轅如打雷般的聲音硬生生的打斷了她的回憶,猛一回神,徒單月兒用用頭,試著想讓自己清醒點,她微笑說道:「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我……我也不知道。」最後,她還是未能如願憶起小穗是誰?
徒單毅在一旁嘀咕著,「不知道就算了,害我白操心一場。哼!真是愚蠢透了。」
「你……」徒單月兒一臉遲疑,問得小心翼翼,「你真的會懲罰吉兒嗎?」
徒單毅驀試探她,「你說呢?」
她搖搖頭。「不要!請你不要懲罰她。是我不好,我既不聽話、又貪吃,所以才會躲開吉兒,到這兒來摘花瓣,如果你一定要懲罰,就請你懲罰我一個人就好了,我不要你懲罰吉兒,她是無辜的。真的!」
「好!就罰你。」眼底閃爍著笑意,徒單毅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兒子會選擇她?那是因為她的真、她的美好,才會使得向來寡情無慾的他深深的被她迷惑;一抹衝動下,徒單毅突然很想認識眼前這名女子,他說:
「就罰你陪我一道下棋好了。」
「什麼?」訝異地望著他,徒單月兒沒有想到他所謂的懲罰竟會是這個,呆愣在原地,她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徒單毅好笑地看著她一臉藏不住心思的小臉,「怎麼?嫌罰得太重嗎?」
「呃!」徒軍月兒忙不迭起窘態,「不會。」
「那好!來吧!」徒單毅率先邁開步伐,他邊走邊說:「我會請你吃好吃的桂花糖和如意糕。」
「真的嗎?」—聽到有好吃的東西,不用徒單毅多催促,漾開笑容的徒單月兒立刻跟了上去,口中還不滿足地說:「我還要楓露茶和梅花香餅。」
「好、看你愛吃什麼,我都叫廚子做給你吃;不過,你可千萬別跟我要花瓣吃,那太不衛生了!誰知道那玩意吃了會不會鬧肚子呢!」他示意從頭到尾都在旁邊聆聽他們對話的李榮,要他快去準備。
李榮銜命而去,眼中還帶著濃濃的笑意。
「哇!伯伯,你真好!月兒喜歡你。」
什麼花瓣?它們早就被她給拋到腦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