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丁苓
「啪——」在徐老夫人的命令下,啞伯端來一盆冷水,就往被敲昏的徐兆焰臉上潑去。
半晌,被淋了一臉水的徐兆焰,依然陷入昏迷中未醒來。
「弄醒他!啞伯!」突然間遭受到突擊而暈倒過去,是兆烈最容易出來的時刻,而今,遲遲未見他現身,徐老夫人擔心情況有變。
遵命的點了下頭,啞伯自衣物口袋中取出拇指般大的水瓶來,立即旋開瓶蓋湊近至少爺的鼻間,一種類似提神的藥草香精味,迅速刺激他的神經感官。
而受到刺鼻香味的牽引,靈魂被困在黑暗冰冷寒地的徐兆烈,再度利用徐兆焰失去知覺之際,成功的侵佔他的身體,回到外面的世界來。
醒來的剎那,他只覺得頭痛難耐,整個腦袋昏沉沉的,一時之間,他倒也忘記曾發生過什麼事,直至渙散的意識完全集中起來,他才真正清醒過來。
睜開眼來,他按住腫起來的後腦勺,身子搖晃的爬起來。啞伯重敲的那一棒,力道還真大。不過這疼痛是值得的,他終於如願的擊退徐兆焰,擁有這具身體。
「兆烈?是你嗎?」自他清醒到爬起來這一段時間,他都不發一語,徐老夫人無法確定他是否為徐光焰或是徐兆烈。
「是我,奶奶,我出來了!」黑眸微瞇,早已迫不及待想出來的徐兆烈,深吸了下外界的新鮮空氣,才得意的揚起嘴角冷笑一聲。
真的是他——徐兆烈這個惡魔!一聽到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音調,左媛元臉色變了變,若非早先程崗已告訴她這個可能性,否則此刻她一定又會被嚇傻。
世界上的事,無奇不有,她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也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這種事,總認為是徐兆焰受到刺激,才會產生人格分裂,有雙重人格的病症,但如今看來,她不得不相信世間上會有此奇怪的事。
並非得徐兆焰受到嚴重的刺激,才會有徐兆烈的存在,彷彿徐兆烈早已存在他體內,只等徐兆焰疲憊或是陷入昏迷時,尋找最佳時機更換徐兆焰出來。
而這是她所觀察到的結論,沒有人告訴她,時而徐兆焰、時而徐兆烈,這是怎麼一回事,完全是她自己所感覺出的。
「兆烈,這身體是你的了。」徐老夫人激動得自沙發中站起來,一臉欣喜的朝他走了過去。
「我知道。這具身體從現在開始,為我徐兆烈所擁有了!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那怎麼醫治都治不好的惡疾,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根治它。」他雖如願以償的得到身體,但都還有另一項隱憂——那不小心發起作來,足以可能要了他命的惡疾。
「奶奶我到一名符合腳板有月型記號,本身又擁有超能力女孩,不過尚未證實她是否就是那個有能力治好你體內惡疾的女孩。」對那束手無策的惡疾,徐老夫人也頗憂心沖沖。
「不管如何,我一定會找到那女孩!」他可不想這樣痛苦一輩子,即使左媛元有辦法減輕他的痛苦,但那只是減輕而不是根除,他要的是惡疾永遠消失掉。
「這是那女孩目前所居住的地址,而這份是她的身家調查資料。」徐老夫人以眼神示啞伯將紙袋內的資料遞給他。
「含苞待放的百合?」看了眼照片中笑得靦腆的女人,他譏誚的下出評論。
他喜歡的是成熟嫵媚、風情萬種的妖嬈女人,可對這類味同嚼臘,食之無味的清純青澀女孩沒興趣。不過為了根治好這威脅他存活的惡疾,她肯合作是最好,不然即使是必須強搞,他也會不擇手段得到她。
「那是假象,光以照片來判斷一個人是不准的。」徐老夫人示意他看完手中那份資料,再定下結論也不遲。
迅速的翻閱瀏覽一下手上的資料,徐兆烈有點訝異的瞇起眼,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她外在的假象所騙,原來卸下純潔的天使外衣,露出的本性卻是風騷的淫蕩。
「興南集團董事長,郭興南包養的情婦?!嗯?」玩味的譏笑一聲,他露出有如鬼魅般森冷的笑容來,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睨了眼蒼白著瞼的左媛元。
這個偷竊者又想做什麼?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想藉徐兆焰的身體去做什麼卑鄙事,但看他凌厲的雙眸綻放出欲報復的奸詐光芒,左媛元十之八九也清得出他想做什麼。
既然先前她都不怕死的敢破壞他的好事,那麼這次她也不會讓他如願的!無論用盡任何方法,她都要阻止他弄髒徐兆焰的身體。
看得出她眸中閃爍著怒焰是來自於想破壞決心,忽然覺得諷刺想大笑的徐兆烈,沒有當場讓她難堪的說出一件她所不知道,也不可能接受的殘酷事實,只是要她有心理準備的睨了她一眼,便轉身上樓去。
「今晚我會去找那女孩。」故意要她坐立難安,淡淡拋下這一句話,他轉身就上二樓去。
見孫子的身影消失於二摟,徐老夫人語重心長的看向斂瞼恭立一旁等候差遣的程崗。
「不管他是兆焰還是兆烈,都是你的主子!保護他的安全,不讓他受到威脅和傷害,這是身為忠心護衛你的責任!別讓一時激動的情緒、不智的想法影響了你。只要記住你的責職就是保護你的主子——兆焰的安危!雖然目前他是兆烈,也是同樣的道理!」
「是!老夫人。」波動的情緒有了起伏,被看穿心事的程崗,設法補救的佯裝順從。
「知道就好。」凌厲的目光再停留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一會兒,徐老夫人才轉頭看向不知所措的左媛元,「你也一樣!此刻起,你的主子就是兆烈,而趁你還有點利用價疽,上去陪侍他吧!這段時間別讓他發病,只要他找到所要找的女孩,你就自由了。」
自由?承受不了這麼大的震撼,左媛元訝異得怔仲住。
這是她渴望多久的事了?如今夢想成真,為什麼她心底卻有股不願離開的衝動?照常理,可掙脫套在身上無形的枷鎖栓梧,她該是高興的,可她的心情卻是複雜的,分不清那股感覺到底是喜悅的,還是悲傷的,總諷刺的覺得有點不該有的酸溜成分存在。
該不會是在徐家住久了,莫名的將自己當成是徐家的一分子,所以如今要離開了,心情才會這麼的難過吧?
第九章
「啞伯,我交代你的事,調查得怎麼樣了?」走進孫子的寢房,徐老夫人壓低著聲音,先看了眼一副頹廢模樣坐落於單人沙發中唱著酒的孫子,再望向床上睡得相當深沉的左媛元。
「回老夫人話,記載著擁有超能力名單登記簿上,並沒有她的名字。」啞伯開口回話,並非他真人如其名不能言語,之所以他會被喚為啞伯,純粹是巧合,只因他不愛也懶得啟齒說話。
「左家歷代家族成員也無一人擁有超能力?」活了一大把年紀,閱人無數的她,不相信長相不起眼,本身普通又平凡的左媛元沒有特殊的能力。
光是她有辦法遏抑那惡疾的肆虐,就足以顯示她本身一定擁有不為人知的特殊能力,而這一點,就是徐老夫人她起疑的原因。
「是的,老夫人,資料上沒有記載。」啞伯將所調查的結果,全部據實以告。
「沒有記載,並不代表她沒有超能力。」一股直覺告訴徐老夫人,左媛元絕對不是普通的女孩,很可能她也是個擁有月形記號的超能力者,只是……為何她沒有超能力?腳板也沒有月形記號?
難道是她故意隱瞞?不,這個可能性不大。同處一個屋簷下看著她長大,徐老夫人很清楚知道她是個單純、誠實、不作做且沒有心機的人,就算有什麼心事,也會直接顯露在臉上。講自一點,她是個不懂得隱藏情緒的人,想要知道她內心在想什麼事,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也因此,徐老夫人認為,左媛元極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本身具有某種特殊能力,不管是左媛元沒察覺到還是忽視掉了,總有一天,她會證明自己的猜測沒錯。
徐兆烈單手靠著椅背,姿態慵懶似頹廢的斜坐在沙發中,愜意的飲著酒,遠眺著黃昏景色,他不是很仔細聽奶奶到底在說些什麼,只知道是有助於根治他惡疾的大發現,直至意識到那個女孩極有可能是左媛元時,才引起他的注意力。
「奶奶為什麼會懷疑起她來?她只不過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女孩,身上既找不到任何月型記號,也沒擁有什麼特殊的能力,一個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的人,是絕不可能會是那個能夠根治我體內惡疾的奇異女孩!」他否定她的看法。
「我說過了,不要被假象的外表所欺騙了!平淡無奇,並不代表她就如同你認定的是個平凡的普通人,倘若她比我們想像得還要聰明,懂得鋒芒畢露必招來橫禍的道理,有意隱飾身上所散發出璀璨的光芒,那麼平凡的外表、普通的假象,將會是她最厲害的武器!」八十多年的歲月,她可不是白活白過,雖不能一眼就看穿左媛元是否為蓄意隱瞞,但憑直覺,左媛元不是個會隱瞞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