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拈身紅玉

第20頁 文 / 華琳

    激動的傾身向前,他將他的芙蓉花兒緊緊擁在懷中,動容不已,「我接受!寧兒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我明白,我真的都明白!最該死的是我,不該讓這麼驕傲的你傷心流淚,對不起、對不起!」力氣大到想將她探進身體裡,他發誓,再也不會和她輕言別離,徒惹她傷心。

    淚仍流個不停,言寧的心卻踏實了起來,他的離開使她一個人迷失在這一大片林子裡,猶陷五里迷霧中,從驚慌、害怕到邊無自的的找他、尋他,堅持不願放棄,她知道他是個多情、開朗的男兒,不是真心的想丟下她,所以她一定要找到他,告訴他一句話——

    濕濕涼涼的頰貼著地的,她帶著鼻音在他耳邊說:「不准再丟下我。」用的是命令的口氣。

    「我不會了。」揉著她的發,他心甘情願的回答。

    兩人相互環抱著,靜靜聽著彼此的心跳,而失去奔雷的傷痛,依然是那麼清晰的刻劃在他們心底。

    「我病了。」將頭枕在她肩上,南昊失去力氣的說。

    十指沿著地頹喪的面頰,插進他黑色的散發裡,她主動將小嘴抵在地垂下的兩片唇上,像在安慰受傷的小孩,輕聲地說:「我會治病,你願意讓我治嗎?」

    「如果是這種治法……」他嘗了下她嘴上的芬芳,低悠輕喃:「我願意。」然後吸吮了起來。

    失而復得的激動,在這個綿密的吻裡得到解脫,兩人逐漸燒熱的身體,彷彿需要借由不斷撫摸對方才能澆滅,可奇怪的是,這團火是越澆越熾,燒得兩人快要蒸發。

    胸前隆起的圓滑曲線,阻撓了一雙越來越不受控制的手,游移的拇指正抵在她胸線下圍,再往上一點點,就能碰觸到兩片軟白似雪的禁地,只要再一點點……

    南昊及時拉開被他吻得昏沉的人兒,感激道及時發揮作用的自制力,他想好好珍惜她,而不是只為一時的激情,如果在這裡他就要了他驕傲的花兒,是委屈了她。

    言寧顯然不明白他為何要停下,張著醺醉的眸子望著他,更不曉得自己現在半夢半醒的模樣有多銷魂,簡直會勾去人的三魂七魄。

    「別這樣看著我,寧兒,你會讓我迫不及待的想一口吃下你。」琥珀色的眼底有暫時化解不開的情慾,她玫瑰色澤的臉頰一再勾引他去碰觸,忍不住,兩片熱燙的唇廝磨著她柔嫩光滑的面頰,戀戀不捨。

    神志讓微涼的風吹醒了幾分,一明白他的意思,言寧的臉燒得更紅了。

    「不正經。」她輕槌了他胸口一記,被他抱到大腿上。

    「若是我太正經,恐怕還追不到你,我迫不及待想把你介紹給我的家人。」說完又親了一口薄如蜜桃的頰。

    「在回去之前,你先看看這個。」言寧拿出之前關棠幽交給她的半塊虎符。

    接過手後,南昊仔細端看,常帶兵打仗的他當然知道這為何物。「兵符?上頭刻的是契丹字,是金人的?」不明白的抬起臉。

    「說來話長,我還沒到宋營之前,這塊兵符是棠幽從跟蹤我們的死士身上發現的,後來她把兵符交給我,我就一直放在身上。在救你離開宋營的那晚,一個叫完顏宗弼的金人打傷我,要我交出這塊兵符,從他的話裡聽得出,他跟你王父有很深的仇恨,我猜想那些死士應該也是他派來的。」

    「跟王父有仇的金人……」南昊回想這幾個月,地處鬼域北方的金國,動作確實越來越頻繁,「金人是想趁老大將注意力放在宋軍這裡,大舉進攻鬼域?」但將落難的他當成刺殺的目標,也太過奇怪了。

    「那晚我還聽他跟元振青說,鬼軍的毒是他派人下的,元振青似乎有把柄落在他手裡,對他的態度很是忍耐,而且他對鬼城的一舉一動也相當知悉。」言寧不排除這人就藏身在鬼域內。

    「我早懷疑鬼域裡有敵軍的內應,夜鷹若安然回去,應該會把這件事告訴老大。」

    「想報仇嗎?」她可不是任人打罵皆不還手的人,既然金人存心與她槓上,也是該還以顏色的時候了。

    「寧兒你說呢?」知她指的是奔雷的死,掩在發下的眼,透露此一許悲傷與寒芒。

    「鬼域向來有仇報仇。」

    欣賞著她黑色眸子裡照照閃動的光影,他笑著說:「寧兒想的,也正好是我所想。」

    紛嘩擾攘的大街景象,盡收在兩扇開啟的窗子之下,靠市集大街的客棧二樓,言寧在房裡拿著做好的假鬍鬚,小心的黏在南昊仰起的臉上,他的一頭散發已被她整束在頸子後;沒想到歌寒給她的兩袋金子正好運用上,除了買兩匹馬代步之外,還買到了這項計劃不可或缺的火藥。

    「會不舒服嗎?」他怕熱她是知道的,腮上黏了這麼多毛,還真怕他不習慣;現在他們身處金人治理的地方,鬼域三護法的名氣可是連金人都知曉三分,顧及身力恐怕會被金人識破,所以小小的易容術自然可減少不少麻煩,他的扮相還是仿照先前追殺他們的死士。

    「這裡的天候沒那麼熱了。」他回以溫柔的微笑。

    「那就好。」她拿來新買的衣裳,那是一件滾著栗棕色貂毛的短裘,北方男兒一貫利落的穿著,正好搭配他手腕上纏起的同色護套。

    南昊站起來,方便她為自己套上衣裳。

    言寧兩手滑到他的頸子後,翻整著衣領,沒忽略地欲言又止的神情。

    「寧兒……」

    「別說很危險,要我留在這裡等你之類的話。」她臉兒半垂,一口氣道完他未竟的話語,素手捉住腰間織帶的兩端,細心綰起給來。

    南昊眼神頗為無奈,嘴角卻是往上揚了幾分。

    「就是瞞不過寧兒的眼睛,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你相伴,我這一生夫復何求?」雙手盈握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擁近,他很滿足的歎息出聲。

    「所以呢?」美麗的臉仰起,細長的眼裡含著笑意。

    「經過這件事,如果我們倆還有幸活著,就結為連理如何?」在報仇之前,他得先和她談成這筆「生意」。

    「意思是這輩子,我跟你要互相湊和著嗎?」看樣子他是認真的。

    「我會養你一輩子。」

    「我向來吃得不多。」

    他露出迷人的笑容蠱惑她,「久一天冷的時候有火爐可以窩著,是很幸福的一件事。」食物滿足不了她,那這個誘餌夠令她心動了吧。

    「嗯,聽起來是滿吸引人的。」她同樣認真的考慮起這個提議。

    「那你的回答呢?」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言寧抿著嘴笑不回答,拉著他的手,坐到房間裡惟一的桌子前,「是該坐下來好好研究,該怎麼讓居庸關的守關大將相信我們說的話。」

    「又不是在問你這個……」洩氣的落坐,求婚被拒,南昊現在啥衝勁也沒了。

    見她不發一語的笑著瞅他,再怎麼沒力,也臣服在她靈動的眸子裡。「我投降了。」半舉起雙手,挑高眉說。

    「那還不說?」她依然笑著催促。

    整了整心情,南昊指著桌上他粗略用羊皮畫的地圖解釋:「居庸、紫荊、倒馬這三個重要隘口,金人皆派大軍駐守,其中以居庸關形勢最為險要,自古即為兵家必爭之地。

    「據我所知,居庸關目前所擁有的金兵人數,比起其他兩個關高出很多,就位置上來說離鬼域最近,所以我才會大膽假設,另外一塊兵符在居庸關守將孛術圖這裡;而打傷你的金人,無非是想在近日要孛術圖發兵,才會急著想拿回兵符。我們拿虎符去假傳軍令,孛術圖會先有懷疑,但最起碼還不會立刻命人將我們捉下,動手的機會就在他求證的這段時間。」

    「就算兵符沒在這裡,計劃還是要進行,斷了這裡的支援,金人就好像失去一條右臂,對鬼城來說,可是暫時解除了心頭大患。」她指著居庸關的位置,下方即是鬼城的勢力範圍。

    南昊握住她指在地圖上的手,「一有危險,你什麼也別管,立刻走,知道嗎?」她本來就沒有必要被捲進這場戰爭理,如果真有什麼萬一,他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傷。

    「你不能丟下我,我也不會丟下你,這是我們的約定。」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願意當大難來時各自飛的同林鳥了。南昊只能在心裡默默哀歎,不知該怎麼說服她,「唉,說不過你,你固執起來的樣子,還真有點像我家老大。」都是很難搞定的人。這句地只敢在心裡面加上。

    「是嗎?那我還真想見見他。」言寧一手支著腮想像,有點期待會一會在他心中勝過性命的家人了。

    第十章

    偌大的中堂,氣氛冷凝嚴肅,居庸關的守將孛術圖,坐在中間的最高位置上,黃胡虯髯,倒八眉不怒而威,一於將領左右分成兩排站在底下,目光皆是凶悍無比的打量著站在中堂上的兩個男人。站在前面的粗獷野性、身形魁梧,相形之下,站在他後面的男人,則是斯文俊秀,瘦小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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