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明明很恨你

第16頁 文 / 凌瑋

    「我知道……這樣最好。」他傾身吻住她。

    這才是他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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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條不歸路,她這麼輕易就屈服,是否會讓這個傲慢的男人看輕自己?他甚至從頭到尾連一句承諾的話都沒有,她唯一的保障大概只有最早之前他承諾不殺她吧!只是這樣而已。

    但是瓏月並不後悔,大概是因為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吧!

    她承認剛被他戳破自己的心思時,確實是很尷尬,感覺自己突然矮了他半截,這當然不是身高或身份的問題,而是平時兩人針鋒相對,本該是勢均力敵的,但那一晚,只憑著他的一句話,她便棄守了。

    無條件投降。

    她當然可以來個抵死不承認,然後勇敢的從他面前抬頭挺胸的離開,但那又如何?

    逞一時之快的話,在往後的日子裡她肯定會後悔。

    所以她低頭了,隨他怎麼看待自己,因為她相信他心中的矛盾不會比自己少,從他一度放棄她,又找盡藉口的出現在她面前就可以知道了。

    或許這個賭她不會輸得太慘也不一定。

    但前提是,她得先放棄自尊放手一搏才行。

    至少他說得沒錯——

    情況不會再更壞了。

    瓏月撐起上半身,就著昏黃的燈光凝視著躺在身邊的男人,她的男人,她在心裡滿足的喟歎。

    他真是個好看的男人……

    瓏月情不自禁的用小手在他稜線分明的側臉上勾畫著,從他寬廣的額畫過好看的濃眉,沿著挺直的鼻樑來到溫熱的唇上——

    「啊!」小手突然失陷。

    瓏月對上他睜開的眼,他眼底不帶半點倦容,看來他剛才並沒有睡著。

    「你不鬆口嗎?」手指被他的利齒咬著,帶著懲罰意味的痛從指尖傳來。

    他不僅不鬆口,竟還改咬為曖昧的吸吮,尤其在那雙閃著深濃慾望的雙眼瞪視下,瓏月整張臉紅成一片,只差沒滴出血來。

    「閻滌非!」

    「滌非。」他終於鬆口,卻是另有所圖。「我允許你喊我的名字,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什麼時候?」她天真的眨眼,不甚明白。

    「這種時候。」對她的虛心求教,他當然傾囊相授。

    下一刻,瓏月馬上後悔自己的無知,因為她發現自己再次被困在他的身下,動彈不得,而他濃重的呼息噴灑在她敏感的頸間。

    「很晚了,你不累嗎?明天或許會有新的軍情——」

    「那是明天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你。」他臉上的笑變得更有侵略性。

    瓏月只能困難的吞嚥口水,心口不聽使喚的強烈撞擊。很莫名其妙的,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那時的他肯定是他人生中最失意的時候,但她卻永遠記得他反撲向她的眼神。

    狂鷙又危險。

    是她親自在上頭抹上仇恨的色彩,所以她不後悔,她只希望能有機會再在上頭添上比仇恨更深更濃的情感。

    「你不專心!看我怎麼罰你。」他的火熱開始襲向她。

    「滌非……」

    第九章

    閻滌非站在望樓上遠眺城門緊閉的皇城,幸好他一上位便在所有駐守邊境的將領邊安排自己的人手,這些人聰明的保持靜默,讓對手分不清他們到底是哪一個陣營的人,因此他一回國,憑他黑巖王的氣勢登高一呼,最佳的聯合陣線馬上成形。

    專屬於黑巖王的黑色繡金旗幟從邊境掃蕩到皇城外,不到兩個月已扳回劣勢,全面勝利。

    「邊關除了閻武將軍所率領的十三軍尚有能力反抗外,其餘皆已重回主上的掌控之下。」

    「派個使者過去,讓閻武老頭以為我有談判的誠意,條件隨他開,只要他能再撐半個月我就服他。」

    「是。」

    左右副將退出望樓後,閻滌非轉向站在另一端正乘著涼風的瓏月,她一向不過問他的事,若不是他主動帶她上來欣賞月色,她肯定守在自己的帳子內想辦法自得其樂。

    「明天一早我會讓沙浪先送你進城,在城裡有個安全的地方是我特地留下來的,知道的人並不多,等一切穩定下來後我會去找你。」

    聞言,瓏月先是一愣,然後有點自嘲的甩開心頭的疑惑,乖巧的點頭。

    「在想什麼?我不喜歡你剛才的表情。」

    「那是怎樣的表情?」她不信在這樣的夜色中他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讓她閃躲,捧著她的臉,銳利的雙眼像探照燈一樣,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情緒。

    「像失望又像理所當然,帶點自尋煩惱的樣子,你的小腦袋瓜子又在轉什麼念頭?需要我來開解嗎?」

    他的敏銳讓瓏月大驚,沒想到他幾乎猜中了全部。

    這段時間跟著他南征北討讓她摸清了他的實力,她知道這最後一仗他早有十足把握可以大獲全勝,她的安全更是無庸置疑,所以她不懂他為何要在此時遣開她?皇城已在望,他難道不想帶她進宮嗎?

    還好進不進宮對她並不是那麼重要,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因此她才會有那樣揉合著失望難過,然後是自我解嘲的表情。

    他這麼聰明,猜得出她真正的想法嗎?

    「我不喜歡你這樣。」他的雙眼仍緊跟著她不放,好看的眉因她臉上的苦澀已經聚攏起來。

    「我怕你已經厭倦我了,才短短不到幾個月呀!教我怎能不害怕……」她只說出一半的實情。

    「傻瓜,沒那麼快,至少也要十幾、二十年吧!」他很滿意她的煩惱,那代表懷中的女人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沒有男人能不為此感到驕傲自大的,更何況她是倪瓏月,如此特別的女人。

    「十幾二十年?」這次換她黛眉輕蹙。「那太長了!連我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閻滌非咬牙切齒道:「來,我的月兒最乖了,要不要聽本王的話,把剛才那句話收回去?要不然看我怎麼罰你!」

    瓏月一點也不怕他的威脅。「才不!怎麼除了懲罰外就沒有獎賞呢?」

    「要獎賞?滿滿的珠寶一箱如何?」說到這個,他才發現自己給她的東西少之又少,除了深知她樸實的性情外,真正的原因仍是他不夠清楚她的喜好。

    「誰要那種東西?」果然,這女人的要求雖然不多,但真要能討她歡喜的東西更少。

    他無奈的歎氣。「難不成月兒想要我摘下天上的月兒來給你不成?那真的難倒我了,可以要一些實際一點而我又給得起的東西嗎?」

    「可能無法實際到哪裡去,相信這世上黑巖王給不起的東西絕對沒有多少。」

    她的暗示換來閻滌非的警覺,就見他表情一冷,淡然道:「我以為你該不是那種貪心的女人,原來你等的也不過是這一刻,要什麼說吧!賜給你一座宮殿,再冊妃封嬪如何?」

    他的冷嘲熱諷真讓人痛心,但瓏月並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真真實實的發現兩人之間存在的差距,她突然可憐起自己了。

    「真可惜要讓黑巖王失望了,瓏月既然已經知道在皇城內另有一處安全的地方等著我,還要宮殿和妃嬪的名分幹嘛?不是自討沒趣嗎?況且那也不是瓏月想要的,瓏月只想要滌非身上的一件東西,當你不在時,可以睹物思人。」

    他一愣,為自己剛才的反應感到尷尬汗顏,更令他難堪的是瓏月的話中之話,顯然黑巖王和他閻滌非是有分別的。

    她像在強調她是屬於他的沒錯,但她屈服的不是那個令人望之卻步的黑巖王,而是另一名叫做閻滌非的男人。

    但這兩者是密不可分的,她應該要明白!

    「就只是這樣?」

    「這樣還不夠嗎?再多的瓏月已要不起——」

    「夠了!」他受夠了她這種可憐兮兮的樣子,那更顯得他的殘忍卑鄙。

    莫名其妙的,像是被她狠狠刮了一頓,硬是抬不起頭來。

    閻滌非捨棄身上的飾物,不吭一聲的從衣襟內拿出一把精巧的匕首,下意識的,他不希望拿任何的凡塵俗物給她,如果她真要拿來睹物思人的話,那他希望自己在她眼底也是特別的,所以他拿出這個東西。

    「啊!是閻陽的匕首!」瓏月一見到便認出它來。

    「不,是我的。」他也記起了這東西是從她手上搶回來的。

    「可是,它明明是閻陽給我的!」

    「但它本來就是我的……提到這一點,我一直沒機會問你這東西是怎麼淪落到你手上的?」

    「當然是閻陽給我的。」她欣喜的接過,感覺跟這匕首的緣分特別深。「真的可以給我嗎?這美麗的東西真的原來是你的嗎?」

    「當然,這是我來到黑巖國後,父王送給我的第一件寶物,我一直帶在身邊,直到多年前第一次到金安一遊,才突發奇想的把它藏到將軍府內,那時只當是好玩,沒想到一年多前小陽知道後,會有夜闖將軍府的行動。」想到活潑可愛的閻陽因此喪命,更覺不值。「你還沒告訴我小陽為何把它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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