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淡霞
天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這些人的良心全被狗啃了嗎?為什麼見她一名弱女子被人欺侮了,他們竟不施以援手,還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當季蓉渲見到腳底下的跳板,自以為上了甲板後,他就會放下她。
結果,男子竟然將她扛上他的遊艇,帶她進入遊艇的休息室,他才放下她。
季蓉渲氣喘吁吁,憤怒未平地大叫了起來:「你這個土匪,你以為自己真是海盜嗎?可以為所欲為?」
男子對她的怒吼不在意的聳聳肩,雙眼瞇了起來,「這不是你的期望嗎?是你把我畫成海盜,醜化了我,讓我在大家面前看來荒誕無稽的,因此,我稍稍地處罰妳自然是無可厚非。」
他說的好像有理耶!
她真是沒事自找麻煩,算了!反正是自己不對在先,就不跟他一般見識吧!
「好吧,就當我們扯平。」她板著臉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我比較喜歡妳留下來。」他的口氣也軟化許多,但臉上的表情仍沒有改變,好像在警告她,如果她真要離去,他不會讓她得逞的。
「你要我留下來做什麼?」她力圖鎮定地說。
「我想找個伴陪我享受美食、美酒。」他吊兒郎當地斜睨著她。
季蓉渲揚起雙眉,怒火中燒,「你沒有權利強留下我,要我做我不願做的事,」
男子聞言大笑起來,露出兩排整潔的白牙齒。
「我從來沒勉強過女人做她們不願意做的事。」
自大狂!季蓉渲在心裡咒罵著他,又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自大的本錢。這個男人只消彈一彈手指,就會有成打的女人爭相自投羅網。
但是,她絕不是這些女人的其中一個。
這裡的休息室既大又舒適,但不知怎地,季蓉渲卻覺得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男人太高又太強壯了,正是她不喜歡的典型,而她卻以一張海盜畫激怒了他。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她開始安慰自己。假如他敢對她怎樣,她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於是,從自己牛仔褲口袋內悄俏摸出她一向隨身攜帶的小刀握在掌心中,以防萬一。
「好了,你已經懲罰了我,我也願意道歉,你可以放我走了吧!否則,我在海邊的一些朋友會擔心我到哪裡去了。」
他再度大笑了起來,彷彿她說了個什麼好笑至極的笑話。
「妳有朋友嗎?剛才他們全上哪兒去了?」
季蓉渲不禁為之氣結,她怎麼和這個伶牙俐齒的男人扯上關係?她絕望地自問。為什麼自己不能像以往一樣裝傻?為什麼要讓這男人在口舌上得逞?
她吹了口氣,告訴自己:鎮定、鎮定,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好不容易她終於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些,才開口道:「聽著,我已經道過歉了,難道你還有必要繼續如此懲罰我嗎?」
「懲罰?」他的嘴角彎了起來,令季蓉渲不由得注意起他性感的下唇。「這是妳對我帶妳到此的想法嗎?」
「難道不是?」她筆直地望向他。
「那麼--妳認為妳粗魯無禮的畫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呢?」
「我所畫的完全依照我雙眼所見,」季蓉渲忿忿地說:「而你的所說所為愈來愈令我相信我的看法並沒有錯。」
「是嗎?」他挑挑眉,懶洋洋的說:「這麼說,妳真的認為我是個海盜?那麼,我似乎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你……你想做什麼?」
見他逐漸逼向她,季蓉渲想都沒想就向後退去,直到巨大的沙發阻止了她的去路。
「離我遠一點。」她把手上的刀子亮出來,但令她為之氣結的是,自己的聲音聽來幼稚而無助,不像命令,反倒像是在哀求。
「一把小刀就想讓我離妳遠些?」他伸手往她手腕一扣,刀子應聲落地。
然後,他將她輕輕推倒在沙發上,眼中有一種令她困惑而害怕的光芒,最後,他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大聲叫救命吧!季蓉渲腦子裡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她開始懷疑自己在緊急的情況下是否叫得出來。
她想要移開自己的眼光,但雙眼彷彿被他吸住--就像金屬碰到磁鐵似的。
她不斷努力的想平息急促的呼吸,以心神來抗拒因他的靠近而在她身上所造成的影響,只是效果似乎不佳。
冷汗涔涔的流下她的脊背,她的雙腿不自主地顫抖著,她開始緊張了起來,不知自己為何產生如此不正常的反應。
男子的目光充滿戲謔,他的目光慢慢地順著她的身子往下移動,令她不禁輕顫。
GOD!此時接觸她的身體不像是他的目光,而是他的雙手似的。
她一向喜歡穿著簡單的無袖T恤、熱褲,此時,她真希望自己身上穿的是盔甲。
她看到他露出微笑,就像猜出了她的心思似的。但他的目光仍未停止,還停在她的臀部,以及短褲下修長的雙腿。
好半晌,他終於出聲了。
「馴服女人有許多方法,而每一樣我都極為拿手,但對付一個幼稚的孩子--我想這是唯一適合的方式。」
在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之前,季蓉渲已被按到他的膝上,同時屁股挨了重重地巴掌。
第一個巴掌落下時,幾乎令她窒息,但接著她就咬著牙,強迫自己不發一語。
接著,他以同樣的速度將她扶正,有趣地望著她漲紅的臉和噴火的雙眸。
在鎮定片刻之後,她怒斥道:「你這個畜生、混蛋……」
「妳的言語和妳的畫一樣拙劣!」他冷冷的警告:「我已經給妳一個教訓,不要逼我再給妳另一次教訓!」
「你……我要告你虐待!」她恨恨地大叫。
「我們扯平了不是嗎?也許妳最好趕快離開,以免我又改變心意。」
「你--你給我記!」
帶著僅餘的一絲自尊,她半跑半跌地跑出休息室,在淚水中,聽到身後傳來的大笑聲。
在回餐廳的路上,季蓉渲才發現自己的畫板以及作畫的工具早遺落在海灘上,等她回頭去找時,已不知去向了。
這表示她又得花錢重新購買了。都是那個該死、可惡的男人害的,她詛咒他下十八層地獄,沒有女人愛他,變禿頭……
「小姐,妳上哪兒去了?老闆正大發脾氣,妳快去看看,」餐廳的老干計——阿麥,一見她彷彿鬆了口氣。
發脾氣,這已經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反正每次她爸爸賭輸錢都會發脾氣。
「阿麥!蓉渲回來了沒有?」季維仁的咆哮聲由辦公室內傳來。
阿麥為難地看著季蓉渲,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都覺得上天太不公平了,爛賭成性的季維仁不配擁有這麼乖巧又漂亮的女兒。
真是歹竹出好筍。
季蓉渲無言地走入辦公室,只見父親一手拿酒猛灌,一手拿煙猛抽。
她以為一天最壞的時刻已過去,但顯然並非如此。
「你上哪兒去了?」
「我去畫畫。」她將今天賺到的錢放到父親面前,季維仁關心的只有錢。
「我聽說,妳下午跟一個男人跑了,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季維仁一點也不關心她有沒有受傷,反而對她有所誤解。
「我沒有,」委屈的淚水直逼她的眼眶。
「沒有最好!」季維仁腳步不穩地走近她,「妳給我聽清楚,如果妳膽敢背著我亂交男人,我會打死妳。」
她咬緊牙根,將眼淚逼了回去。
「等會兒貝德要來,你給我好好的招待他。」
貝德是帶壞季維仁的罪魁禍首,他居心不良,一心只想佔有餐廳。偏偏季維仁卻視他為好朋友,只因每次輸了錢,貝德會借他錢。
就這樣,季維仁在還不起錢下,讓貝德成為餐廳的股東。
但令季蓉渲最害怕的,是她最近發現貝德企圖佔有的不只是餐廳,還有她。
這也是她為何拚命作畫賺錢的原因,她很幸慶自己聰明的沒把作畫賺來的錢全部交給父親,她一直暗暗地在存錢,總有一天,她要離開這兒,否則,她知道自已遲早會被父親為了還賭債給賣了。
轉念一想,她不知道今天那個男子會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唉!真是個野蠻男人,只是一個無心過錯,他卻小心眼的斤斤計較。
顯然他是那種不容許自尊受到一點點侵犯的男人。
不過,他的外表相當吸引人,連她也不免對他產生一種好奇……這……真是無聊,她所受的教訓還不夠嗎?想他做什麼?
第二章
一到用餐時間,餐廳內總是熱鬧一片。
BEND在台上大唱熱門搖滾樂,許多客人的情緒全被撩撥起來。
季維仁為了吸引客人,還特地要女服務生穿上半透明的黑紗燕尾服來送菜。
這種服裝令季蓉渲十分反感,偏偏季維仁命令她不得抗拒,為了怕引來其它工作人員的不滿,她也只好忍氣吞聲穿上。
不過,每次在穿上它的時候,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得以不向鏡中的自己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