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淡霞
「哎呀!妳年紀輕,哪懂得姻緣天注定的道理,這上天安排的緣分不是妳可以擅自作主的,我還記得妳五歲那年.」
不等她說完,海寧兒馬上流利地界面道:「有個算命仙說我非富即貴,生來命不同,必入豪門之家,一輩子享不完榮華,拜託妳!可不可以說個新鮮一點的,這幾句話我可是聽膩了,況且要是算命的算得那麼準,他幹嘛不先替自己算算,看他何時飛黃騰達,何苦只當個算命仙呢!」
「哎呀!我的好小姐,妳年紀小,有太多太多的事是不明白,妳長得如此漂亮,上天才捨不得讓妳當修女,一定會給妳配個好丈夫。」
「配什麼,又不是阿貓阿狗,嗟,我才不信呢!」她一向鐵齒,從不迷信。
「好,等哪天妳的姻緣到了,妳就會知道,現在,就算我把口水說干了,妳也不會相信的。」阿枝對她的冥頑不靈感到莫可奈何,「我燉了冰糖燕窩,我去端一碗來給妳吃。」
「我吃不下。」她興致闌珊。
「二小姐,妳該不會學大小姐在節食減肥吧?妳的身材已經夠標準了,可別跟大小姐學啊!那可是會要了命的……」
「阿枝,我投降了行不行?」她知道除非順從阿枝,否則,阿枝的口水會多過茶,「妳去把燕窩端來,我吃,這總行了吧?」
「我馬上去。」阿枝笑咪咪的離去。
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聽音樂、做做健身操是海寧兒每天的習慣。
趙敏華隨著海大富去參加應酬,家裡就落得清靜。
吃晚餐的時候,海燕兒仍因實行減肥計劃沒有下樓吃飯,海寧兒雖然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卻也無能為力。
「叩!叩!」敲門聲響起。
「門沒鎖,進來吧!」海寧兒原以為是阿枝,沒料到進來的卻是海燕兒。
「寧兒,妳有空嗎?」海燕兒的精神狀況仍然不佳,說話有氣無力的,海寧兒真擔心她會再次昏倒。
「有,妳有什麼事?」海寧兒關了音響,打量著她,「妳臉色很壞,需不需要給醫生看看?」
「我沒事,我很好,」海燕兒帶點靦眺地說:「妳可不可以到我的房間一下?」
「做什麼?」
「我想請妳幫我挑選一些衣服好不好?」
「好啊!」舉手之勞,何樂不為。
一進到海燕兒房間,海寧兒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
「海燕兒,妳是不是準備開服裝店?」她一向都連名帶姓叫她的。
「這些衣服是媽幫我買的,妳幫我看看,哪一些比較適合帶去加州穿。」
「喔!」海寧兒發現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就是趙敏華挑選的這些衣服不是太華麗就是過於暴露,而且尺寸都比海燕兒小一號。
「怎樣,妳覺得這些衣服好看嗎?」海燕兒眼中透著興奮的光彩,令海寧兒不忍心潑她冷水。
「好看是好看,但是,妳確定尺寸沒買錯嗎?」
「尺寸是故意買小一號的,現在我可能穿起來有點緊,但是過幾天,我瘦多一些,就可以穿了。」
「天哪!這多活受罪啊!」海寧兒無法忍受為了愛美卻自虐的方式,「海燕兒,妳不要再減肥了,妳現在已經比以前瘦多了。就算要減肥,也得適可而止,要不然弄壞了身體,後悔就來不及了。」
「寧兒,妳別擔心,我撐得住的,為了獲得他的歡心,我一定要變得更漂亮!過兩天,媽媽要帶我去燙頭髮,我還想染成紅色。」
「紅……色?!」海寧兒瞠目結舌,黃皮膚配上紅頭髮,多麼可笑的一個搭配。
「流行啊!現在黑頭髮已跟不上時代,還有,我準備改名字,我已經找了好幾個英文名字,妳幫我看看,哪個比較適合我。」海燕兒拿出寫滿英文名字的本子遞給了她。
「溫迪?瑪當娜?安妮?瑪璃?」海寧兒差點忍俊不住了,因為這些名字令她聯想到漢堡店以及電動玩具。
「如何,妳覺得哪個名字好?我覺得瑪璃挺適合我的。」
「都好。」才怪!她在心中又補了一句,但她不想提任何意見。
「那就決定瑪璃。」海燕兒當下做了決定,也許是心情很好,她竟然大方地表示要把一、兩件新衣服送給海寧兒。
「不了,妳留著自己穿吧!」海寧兒絲毫不考慮地拒絕了,對她而言,那些衣服並不適合自已,她若穿了,也會覺得渾身不對勁。她還是比較適合輕便、簡單的衣服。
「寧兒,妳當真從加州回來之後就要當修女?」
又來了,為何大家都喜歡問她這個問題?難道是自己的決心仍不夠堅定?
「是,如果爸同意——妳媽答應要說服爸爸的,希望她可以說到做到。」雖然平時她並不喜歡趙敏華,可是,現在她把所有的希望全寄予在她身上。
「妳要當修女……那我就放心了。」海燕兒吁了口長氣。
「什麼意思?」她不明白自己當不當修女和海燕兒有何關係。
「也許我是不該這麼說,可是,妳應該明白,雖然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姊妹,但容貌卻完全不同,我承認我沒有妳漂亮,所以,我一直很害怕……」
「害怕什麼?」
「我怕妳會搶了他。」
「他!」海寧兒怔了怔,終於明白海燕兒指的他是誰了,「妳放一千、一萬個心好了,我想當修女,所以,我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我不會搶走妳的白馬王子的。」
「我知道……只是,妳雖然不為別人心動,但是,我怕他會為妳心動。妳也明白,妳很有男人緣的……」
「如果妳這麼害怕擔心,那麼,我可以不去加州。」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去。
「呃,不,千萬不要,」海燕兒頭搖得有如波浪鼓,「如果妳不去,我怕他會不高興,因為他特別交代要我們全家都去,或許妳可以給我一個保證——」
「保證?保證什麼?」她啼笑皆非。
「保證妳不橫刀奪愛。」海燕兒一口氣說出心中的要求。
「我不喜歡亂開支票,不過,我既然已決心把自己奉獻給上帝,妳也不必再有所顧忌,大不了,到了加州,我盡量躲開他總可以了吧!」她有些氣憤。
「既然妳這麼說,那我就不擔心了。」海燕兒大大鬆了口氣。
海寧兒沒好氣地向她道晚安,便回自己的房間,她對海燕兒的顧忌感到好笑。
三天後,海大富終於帶著妻子趙敏華和兩個女兒——海燕兒和海寧兒,受邀到加州去度假。
第二章
加州對海寧兒而言,一點也不陌生,因為去年的今天,她曾到加州遊學,不過冬天的加州,因為是雨季,所以,一點也不可愛。
但是,夏天的加州充滿陽光,十分的迷人,與冬天正好成強烈的對比。
到了度假別墅,海寧兒只想馬上和加州迷人的陽光SAY哈囉,放下行李後,馬上迫不及待的換上泳裝,她要到別墅附近的海灘去游泳,雖然別墅內也有游泳池,但她還是喜歡海。
「寧兒,妳在做什麼?」海燕兒站在她的房門口問。
「我要去游泳,妳去不去?」明知問也是白問,但是基於禮貌,她還是問了。
「游泳?太陽這麼大,外頭熱烘烘地,活像烤爐,妳難道不怕皮膚會被曬黑了嗎?」海燕兒大驚小怪,她的回答早在海寧兒意料中。
「曬黑才好。」她一向皮膚白,老是曬不黑,害她羨慕死那些可以曬成古銅色膚色的人。
海燕兒可是一點也不贊同她的話,因為她天生膚色就黑,卻用盡千方百計想漂白皮膚。
「皮膚黑哪好看,俗話說得好,一白遮三丑,我可不想冒險。」對於這一點,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隨便妳了,」海寧兒拿起毛巾,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對於海燕兒叨叨絮絮的叮嚀,一句也沒聽進耳中。
加州的陽光雖然可愛,但一點也不溫煦,海寧兒才游了半個小時,皮膚就被曬得有些疼,迫使她不得不結束游泳,回到沙灘休息。
「嗨,妳好,我叫安迪,妳是不是日本女孩?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
又來了!這已經是第二十個討厭的蒼蠅了,為什麼她想安靜地休息一下也沒有辦法,更令她生氣的是,那些前來搭訕的全把她當成日本女孩。
仍是老方法,她故意裝出一臉懵懵懂懂的表情,然後對著對方比手劃腳一番,還故意發出像烏鴉般的聲音。
「妳不能說話?」安迪一臉的惋惜。
海寧兒在心中暗暗地嘲笑他,又一個笨蛋被騙了,通常每一次她假裝自己是個啞巴時,對方的反應都會和安迪一樣,末了,因無法溝通而拍拍屁股走人。
「那妳聽得見我說話嗎?」安迪非但沒有打算離開,反而坐到她身邊。
走開!討厭鬼!海寧兒厭惡地在心中大叫著,但表情仍是一派純真,茫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