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小陶
「反了反了!你竟敢出言污蠛我?你根本沒有把我當作公主看待,你心裡一直是瞧不起我的對不對?!」他是第一個敢這樣對她說話的人!
「公主請自重,我想你也不希望引來侍衛吧?」他受夠了她高八度的尖叫,彷彿不這樣,就沒人能聽見她講話。「既然辛辛苦苦進來了,就應該學著遵守宮中的規矩,否則很容易被趕出宮去的。」
他的語氣並不嚴峻,但沅公主的心底卻冒起一股寒意!
「承蒙公主錯愛,臣感激不盡,可惜臣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很難再容下其他人,請公主另覓佳偶吧!」他毫不在意地笑笑,就要越過這半路殺出來的麻煩女人。
還是把話說得絕一點比較妥當,最好能讓她死心、不西來糾纏他,免得浪費他的時間。
這話猶如平地一聲雷,炸得沅公主一時之間無法言語,妒忌和怒火不斷侵入她狹窄的心。他竟坦承從來沒將她放在眼裡?這羞辱要她如何吞下去!
「我偏要你娶我,當我的額駙!」
「夠了!」濟傎霍地轉身瞪著她,拒絕為這種女人繼續浪費他的耐性。「你已經當上尊貴的公主,難道還下知滿是嗎?這種為達目的下擇手段的把戲,你自己留著用吧!」
「你以為我辦不到?」沅公主露出詭譎至極的笑容。「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這個當公主的大,還是你這當郡王的厲害!」
濟傎垂在身側的手不斷地握緊、又鬆開,竭力克制著快要爆發的怒火。他實在個想在人前對她動氣,免得有人趁機參他一本,給他安上一個不敬的罪名!
濟傎神色一凜,目光凌厲地掃向那蠻橫的女人。「公主要如何便如何吧,臣干涉不來,請恕臣先告退。」
他丟下話後,便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留下郡瞼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的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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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姑娘,郡王爺有請,要你到克勤郡王府一棗。」
聽見面生的車伕這樣稟旨,牡丹既疑惑又焦急。
濟傎很少托人轉告事情,而且要她到郡王府,更是不曾有過的事—莫非他有急事,還是有什麼秘密非告訴她不可?難怪她最近總是心神不寧……
思及此,她馬上帶著菁菁隨車伕上了馬車,向內城而去。可是很快地,她便知道車伕並不是載她到克勤郡王府,不久之後,她就被請下馬車。
「你不是說爺要咱們到郡王府,為什麼在這間茶樓放下咱們?該不會是你想偷懶,要咱們用走的去吧?!」菁菁有受騙的感覺,立刻上前理論。
「算了吧,你罵死他也無濟於事,他只不過是受人差遣罷了。」牡丹馬上起了戒備之心,她拉住菁菁,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低頭顫抖的車伕:「菁菁,咱們進門去吧!」
菁菁忿忿地瞪了車伕一眼,便跟隨牡丹走進茶樓。
「小姐,是不是有客人想找你在外面陪侍飯局啊?」在青樓中被客人點名出去陪伴,是常有的事,而且打賞也會比平常更多。可是她家小姐是花魁領班,被郡王爺包養獨佔的事更是眾昕皆知,又怎能隨便被請出仕房去陪侍呢!
「我也不知道,但等一下無論是什麼情況,你都不要多嘴,知道嗎?」
「是……」看見她臉上凝重的表情,菁菁也微微感到不安。
「是歡玉仕房的花牡丹姑娘嗎?」在人來人往的茶樓內,突然有個陰陽怪氣的男子走向她們詢問著。
牡丹打量來人一會兒後,便躬身應道:「正是。」
她一眼就看出這男子是太監,因為小時候跟在濟傎後頭,就常常在貴族出沒的地方看見這些太監公公。那麼,究竟是什麼人要見她?能夠使喚公公的,恐怕是地位非凡的人物吧?
「姑娘這邊請。」公公引她們上了二樓。一到樓上,只見一桌有人—一個一個衣飾華麗的女人背對著她。
「來了?」女人放下茶杯,緩緩地道:「對一個日夜顛倒的妓女來說,突然要你茌這時候見找,也真是難為你了。」
聽到女人的冷言冷語,一股不祥的預感猛然竄過牡丹全身。
女人等不到身後有任何動靜,便轉過身來,卻在見到牡丹嬌艷欲滴的容貌後,狠狠地一震!
她派人打聽濟傎身邊的女人時,得知這歡玉仕房的花魁領班相他來往甚密,且深受專寵,被他包養至今一年多,從未再找其他妓女侍寢,可見這花牡丹在濟傎心中肯定佔有一席之地!
但她沒料到這女人會艷光四射得令她作嘔!看來這妓女肯定是用了什麼妖邪方法,才會讓濟傎死心塌地,再也看不見她這個高貴美麗的公主!
「大膽,見到本公主還不快點跪下?!」沅公主利用自己的權勢,先給牡丹一個下馬威。
牡丹僵了下,呆立著無法反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要見她的人竟是公主?雖然她心裡不太情願,但應有的禮儀還是要行的。
「我並不知道您是公主,請恕罪。」她微微福身行禮。「公主吉祥。」
見她沒有跪下,沅公主就有氣,於是一邊示意太監去押她跪下,一邊用飽含輕視的神情地說:
「你這低三下四的妓女,別以為有克勤郡王替你撐腰就可以神氣!若本公主要濟傎下跪,他也不能不從,更何況是你這種民女?我肯紆尊降貴地和你說話,你應該要感恩才對!」
牡丹被太監押得死死的,不得不跪下與盛氣凌人的沅沅對視。這情況就和當年破福晉和馮嬤嬤欺壓時一樣,難道身為貴族的女子都喜歡這樣對人嗎?
「牡丹駑鈍,不知公主擦我究竟所為何事?還請公主明白地指點牡丹,好讓我快點回家去,因為濟傎還在等我。」她故意亮出濟傎的名號,希望這個公主還能顧忌一下,早早放她離開。
「濟傎是你這妓女能任意叫喚的嗎?一點規矩也沒有!」她抬高牡丹的臉蛋,越看越妒忌。「生成這副妖媚模樣,難怪成了一雙玉臂干人寢的妓女!」
「我沒有!找就只有濟傎一個男人而已!」這公主左一句妓女、右一句妓女,滿是嘲諷,分明就是要藉此羞辱她!
「那又如何?你以為自己把童貞給了他,就可以綁住他的心?笑話,他是什麼身份,要多少個女人的童貞都可以!」
「咱們爺非常喜歡小姐,他一定會娶小姐當妻子的!」菁菁實在看不過去,揚聲為自己的主子爭一口氣。
「多嘴的奴才,給我掌嘴!」沅公主一聲令下,菁菁就被公公重重地甩了兩個目光。
「你針對我就好了,何必拿不相干的人出氣引」她忙將菁菁護在身後。
「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想保護別人?還是你已認定自己會是克勤郡王府的福晉,所以有權力保護這奴才?呸,不自量力!」沅公主惡毒地說苦,責親自過去教訓菁菁。
「住手,我求你住手啊!」牡丹心痛不已,但自己破人牢牢扣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菁菁痛哭失聲。
「不要瞼的女人,竟然妄想當克勤郡王府的福晉?憑你也配引」沅公主將所言強!
牡丹深深吸了一口氣,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她必須先應付這個能輕易傷害她和菁菁的公主——
「像我這種煙花女子……又有甚麼資格去左右郡王爺的意思呢?」說著,她淒然一笑,語氣中帶著一抹擬腄G「郡王爺要我服侍,我就得乖乖地侍候,不得抗拒,否則可能會性命不保:同樣的,若他厭倦我了,我再怎麼眷戀也不能巴著他不放。公主,我說得對嗎?」
沅公主嘴角噙著勝利的笑,仍故作大方地道:「那是當然,他可是郡王爺呢,逢場作戲自然少不了。既然你知道自己的本分,那麼他偶爾要嘗嘗你這野味兒,我也不反對,只要你別作怪不讓他回府,讓他知道誰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倒也無傷大雅。」
「牡丹明白!」牡丹垂頭應聲:心裡明白沅公主說的只是場面話,一旦它成了濟傎的妻子,必定容不下自己!
沅公主得意地睨著消沉的牡丹,決定不再和她計較。「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退下吧!」
草草行禮後,終於自由了的牡丹帶著菁菁急急走出茶樓。
踏出茶樓大門後,她仍不敢硝作停歇,強忍住胸口的剌痛,沿著大街往外城行去。
「小姐,你千萬別聽信那個惡毒公主的話,郡王爺他是很喜歡你的!」菁菁緊跟在她身後,拚命地想安慰主子:她知道主子部是為了保護它才不願多說什麼,還被人奚落得體無完膚!
「菁菁,我知道郡王爺他喜歡我,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但他和我終究是不能開花結果的。」
數天前,她還倚在濟傎的懷中編織著美夢,然而沅公主卻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要她面對血淋淋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