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藍靖
「咦?」他懊悔無比的語氣惹來她好奇的張望。
抵著她光潔的額頭,君嘯塵又是一歎,「我不該繞到洞庭湖的。」
「為什麼?」慕容十九眨著秋波盈然的水眸,無邪的眼神再度在他好不容易平靜的胸臆間引起一股騷動。
親暱的摩掌著她挺俏的瑤鼻,他的眸中閃著深沉的慾望,低回的嗓音有如浪潮衝擊著她的心,「因為我發現我愈來愈有變身成大野狼的傾向,再不跟你成親,我可能會成為第一個慾火焚身而亡的人。」
「你——」慕容十九又羞又窘、又好氣又好笑,「你死了算了,滿腦子不正經。」
她嬌嗔輕怒的模樣另有一番柔媚風情,君嘯塵望之心動不已,情不自禁的吸吮她紅艷欲滴的芳唇,迷醉的低喃,「十九,我的妻……」
第八章
席家兄妹其實擁有一副好相貌,尤其是席天貝,一雙丹鳳眼又媚又悄,只是如果她臉上能夠不那麼吝嗇的添上一些笑容,肯定更能顛倒眾生吧,慕容十九暗暗的想著。
「席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她和顏悅色的瞧著坐臥床榻的席天貝。
「已經好很多了,多謝慕容姑娘的關心。」席天貝冷艷的臉龐擠不出一絲笑意,連音調都平板的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慕容十九心中低歎一聲,有種看到菱衣第二的感覺,可至少菱衣是個會適時溶化的冰塊,席天貝卻更上一層樓,是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
不能怪她的看法如此苛刻,這是她兩天來接觸席天貝惟一的感受,如果不是君嘯塵那個超級大醋缸礙著,與其面對席天貝,她相信席天寶會是比較容易相處的一個。
「呃……冒昧請問席姑娘,傷你們的那幫歹徒怎會誤以為三彩玉佛在你們身上?」這是她目前最關切的事情了。
席天見微顯蒼白的面容仍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因為三彩玉佛曾經為家父所擁有。」
遺失的三彩玉佛居然曾經在一個男人手上!這……怎麼可能?翡翠宮歷代宮主皆為女子,鎮宮之寶也是傳女不傳干,就算是與宮主最親密的丈夫都沒有保有的權利,怎麼卻會出現在男子手上?
她滿腹狐疑的問:「令尊是……」
席天貝淡淡地道:「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草藥郎中罷了。」
唉,這個女人還真有本事給人挫折感,若不是好不容易有了三彩玉佛的消息,她絕對不想來自討沒趣。
慕容十九強自一笑,「席姑娘說曾經,難道那三彩玉佛已不在令尊身上?」
席天貝瞟了她一眼,似乎在譏誚她的明知故問,「一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是怎麼不見的?」她不放鬆的追問。
冷然的眼眸寒芒一閃,席天貝話峰倏的一轉,「慕容姑娘似乎對三彩玉佛很感興趣。」
慕容十九輕易的感受到她的防備之心,忙表明立場,「席姑娘放心,我絕對沒有惡意,我只是急於知道三彩玉佛的下落。」
「是嗎?」她的戒心並沒有鬆懈,「知道三彩玉佛的人並不多,何以慕容姑娘如此關心?」
她的語氣咄咄逼人,今得慕容十九面露難色,掙扎著是否要告知她實情,「席姑娘,恕我提出不情之請,不知令尊是如何得到三彩玉佛的?」
席天貝注視著她,毫不留情面的一口回絕,「既是不情之請,那麼也恕難奉告。」
慕容十九辛苦維持的笑臉頓時一僵,再難和她交談下去,「是嗎?那麼不打擾了,席姑娘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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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十九一從席天見的房裡出來,不自覺的深呼吸,暖意的春風化去席天貝帶來的窒息感。
那個女人……她不想妄加猜測,可是她篤定她隱瞞著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和她急於探索的事件必定脫不了干係,既然自她口中得不到消息,也只好從看來比較可親的席天寶身上打探了。
主意一定,她的腳步立刻往隔壁房疾行而去,青蔥般的玉手抬起輕叩門扉時,一雙倏然冒出的巨掌比她更快,動作迅捷的攔截她的手,同時禁錮她的身子,她的驚呼聲還來不及出口,整個人已被拖進另一間房。
「你——」慕容十九早已從熟悉的懷抱和氣息辨識出突襲她的人是誰。
「我一不注意,你就往男人的房裡溜去,我的話你全當耳邊風了是不是?」逮著她不軌的行跡,君嘯塵怒不可抑,鉗扣住她的健臂毫不憐香惜玉,勁道重得幾乎勒斷她不盈一握的柳腰。
「你……放開我。」慕容十九困難的擠出聲音,「我不能……呼吸了。」
她漲紅的小臉令君嘯塵微微減輕施放的力道,俊美的面容仍帶著猙獰的怒氣,「你很喜歡挑戰我的威信是不是?我說過的話你全不當一回事,是不是要逼我時時刻刻把你綁在身邊,你才肯乖乖聽話?」
慕容十九被吼得頭暈目眩,耳朵嗡嗡作響,自知無法與他強悍的氣勢相抗衡,遂柔順的偎著他,「你可不可以暫時別生氣聽我解釋?」
她異常的溫馴中斷了他張狂的怒焰,但沉凝的眸子仍跳躍著危險的火光,「你還有什麼天大的理由?」
柔若無骨的藕臂軟軟的環住他勁瘦的腰身,慕容十九仰著無瑕的嬌顏睇望他醋火狂燃的俊容,一本正經的陳情,「我有天大的疑問需要席公子為我解答。」
君嘯塵濃眉一擰,熠熠的黑眸似要將她的心思看穿一般的犀利,「三彩玉佛?」
「嗯。」不想跟他做無意義的爭執,慕容十九坦承不諱,「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你可不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在心裡嘀咕,沒膽子說出來。
「可不可以怎樣?」他的臉上寫滿不悅,「為什麼不來問我?那個天殺的席天寶什麼也不知道。」慕容十九粉眸圓睜,「你怎麼那麼清楚?」而且她愈來愈確定不是錯覺,他對席天寶似乎有著某種程度的厭惡。
「因為……所以。」強勢的口吻一轉成了模糊咕噥。
慕容十九的眸子瞪得更大了,詫然疑惑的目光緊緊瞅著他好半晌,而後大聲直指,「你在敷衍我!」
稍嫌粗魯的,君嘯塵將她控訴的小腦袋按向胸口,在她頂上嘟嚷,「不准質疑我的話。」
「你……」慕容十九掙扎著鑽出他霸道的鉗制,靈動慧黠的明眸不容他脫逃的盯緊他,臉上有著掩不住的興奮,「你是真的知道些什麼是不是?是不是嘛?」
「不是。」他悶聲道。
「騙人,」慕容十九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還吼得她頭皮發麻的大嗓門,這會兒卻閉得比蚌殼還緊,「你知道些什麼,快告訴我。」
他緊繃的臉龐掠過一絲對自己的懊惱,居然一時大意的被妒意沖昏了頭而露了口風,瞧她興致勃勃的神情和執拗的眼神,他竟不知如何下台了。
「你不需要知道。」他企圖以更專橫的語氣壓制她。
慕容十九聞言為之氣結,猛一推開他囚禁的臂彎,負氣道:「好,你不說我就不會找別人問嗎?你盡可以一輩子守著你的秘密……」
她的腳還沒有機會跨出門檻就被拖了回去,兇猛的力道令她重重的撞入他鋼鐵般的胸膛,薄弱的耳膜首當其衝承受他悶雷似的狂吼,「你敢去找那個天殺的小子,信不信我會將他全身的骨頭拆得一根不剩!」
「你……你好可惡!」她怒極的掄起粉拳使勁的捶打他。
君嘯塵輕易的制住她瘋狂的小手,蓄滿火熱妒意的唇隨即降下,蠻橫的攻佔她如花蕊般水嫩柔膩的櫻唇。
狂飆的烈焰立即席捲他們,交纏的雙舌掀起的熾濤駭浪迅速將他們淹沒,再也分不清焚燒心頭的是怒氣還是妒火。
「你……你好卑鄙,每次都用這種方式……」慕容十九化做一攤軟泥的癱在他懷中嬌喘吁吁的抗議,絕色的容顏在激情的洗練下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愈發美艷不可方物,直瞧得君嘯塵醺然欲醉。
眷戀著她滾燙的粉頰,君嘯塵灼亮的清眸盛滿對她的癡愛憐寵,他呢喃低語,「你是我的,這分美麗他人休想染指。」
「你真不講道理,」她不滿的睨著他,「是你自己有事瞞我,卻又不准我去找人問個明白,你好過分。」
君嘯塵摟著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輕啄她嘟起的小嘴,「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急於探知三彩玉佛的事,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事。」
「不公平,」慕容十九的腮幫子氣鼓鼓的,「跟人家談條件還要考慮,一點誠意都沒有,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唬我?」
「隨便你,」君嘯塵吃定了她,「反正我時時刻刻看著你,你絕沒有機會接近席天寶。」
慕容十九恨得牙癢癢的,這可惡的傢伙就會欺負她,他盯得了她,她難道就不會差人去打探嗎?
君嘯塵敲敲她的小腦袋瓜,「我勸你把腦子裡的想法剔除,我不會給你任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