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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頁 文 / 諾拉·羅伯茲

    塞巴斯蒂安注意到梅爾的玩技不錯。她的幹練和機敏使她在最初的一小時裡與莊家難分勝負。塞巴斯蒂安不用想就知道梅爾正在觀察她的四周,同時也正在把她看到的一切逐一銘記在心——大廳的保安人員、攝像機裝置以及二樓安裝的單向透明玻璃鏡。

    塞巴斯蒂安又要了一些香檳酒,邊喝邊開始了他的偵察工作。

    緊挨他坐的男人一面想著如何出牌,一面擔心他老婆懷疑他有外遇。他身旁的妻子,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想像著發牌的人赤身裸體會是什麼樣子。

    塞巴斯蒂安不去管她,由著她去。

    梅爾另一側坐著一個牛仔類型的男子,他大口喝著波旁威土忌酒。他總是贏,雖說每次贏的數額不大。國庫券、牲畜及如何發牌之類的事情攪得他腦袋亂作一團麻,同時還夢想著身旁的「小牝馬」要是獨自一個人來的該多好。

    塞巴斯蒂安忍不住暗自發笑,心想梅爾若知道被人稱作「小牝馬」,不知該作何反應。

    塞巴斯蒂安神遊於整個賭桌。周圍人給了他各種各樣的印象——厭倦、興奮、絕望,還有貪婪。這時,他在他正對面那台賭桌上玩牌的一對年輕夫婦身上發現了他想要的東西。

    這是一對新婚不久的夫婦,來自哥倫比亞。這是他們來此度蜜月的第三個晚上。他們這樣的年紀是不該來這種場合的。他們愛得神魂顛倒。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他們認為這種極富刺激感的賭博確實值得人們花上幾百美元去賭一把。

    他們現在賭得只剩下50元錢了,不過他們該時來運轉了。

    塞巴斯蒂安「看到」了那個小伙子——對,他叫傑利。桌上的牌已到5點,傑利猶豫不決,不知該抽那張牌。塞巴斯蒂安暗中為他加了一把力,傑利改變了主意,鬼使神差般地把手伸向了另一張牌。打開一看,哇!竟然是6點。傑利驚喜得睜大了眼睛。

    塞巴斯蒂安運用自己深高莫測、妙不可言的戲法,使傑利的賭資先增至兩倍,後又到了三倍。這時這對年輕人笑得上氣不搔下氣。

    「他們真是財源旺盛啊!」梅爾評價道。

    「嗎。」塞巴斯蒂安呷了一口香檳酒。

    顯然,這種善意的鼓勵影響了傑利,他開始加大賭注。其他桌上的圍觀者一聽說3號賭桌有人贏了大錢,都一窩蜂似的湧了過來。他們有的拍手叫好,有的過來拍拍傑利的肩膀,而此時傑利已稀里糊塗地贏了3000塊錢。

    「噢,傑利!」他的新婚妻子,也就是凱倫,抱住他說:「也許我們應該到此為止。這些錢足夠我們分期付款買一幢房子了。我們還是見好就收吧!」

    對不起,塞巴斯蒂安想,同時稍微驅動意念去影響凱倫。

    凱倫咬咬嘴唇對傑利說:「不,我們繼續來。」她把頭靠在傑利肩膀上大笑起來,「這簡直就像玩魔術。」

    這句話提醒了梅爾,她的目光從手中的牌上移向了塞巴斯蒂安,瞇起眼睛說道:「唐納凡。」

    「噓!別出聲。」塞巴斯蒂安拍拍梅爾的手說,「這樣做,我自有道理。」

    正當幾乎有點忘乎所以的傑利想著要不要把賭注增加到萬的時候,一個身著禮服看上去十分壯實的男人向傑利的賭桌走了過來,梅爾這才明白塞巴斯蒂安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來人看上去氣度不凡,皮膚曬得多少有點發黑,下巴留著一撮金黃色的鬍子,頭髮修剪得與他的臉型十分相稱。梅爾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種對女人特具吸引力的男人。

    但她馬上就對那雙眼睛產生了反感。儘管那雙眼睛在笑,但裡面放出的淡藍色的光卻讓梅爾感到脊背上直冒涼氣。

    「這傢伙賠慘了!」梅爾小聲嘀咕道。她感覺塞巴斯蒂安的手霉了過來緊挨著自己的手。

    人群再次歡呼起來,莊家又在9點上輸給了傑利。

    「今天你真是吉星高照啊。」

    「老兄,跟你說吧,」傑利抬頭看看來人,目光有些恍惚,「我以前一個子兒也沒贏過。」

    「你是住在這個旅館嗎?」

    「是的。我,還有我的妻子。」他緊緊擁抱了一下凱倫說,「我們這是第一次進賭場。」

    「那麼請允許我以個人的名義向你們表示祝賀。我叫傑斯伯,加姆,這是我開的旅館。」

    梅爾歪著頭望了塞巴斯蒂安一眼說道:「見到這傢伙可真不容易。」

    「確實繞了個彎兒。」塞巴斯蒂安隨聲附和道,「不過很有趣。」

    「呣……不錯,那麼你的男女主人公今晚是不是也該退場了?」

    「噢,是的。他們是該退場了。」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梅爾說著拿起酒杯站起身來,繞過去朝對面的賭桌走去。塞巴斯蒂安說的一點不假。那對年輕夫婦一邊連聲向加姆致謝,一邊手忙腳亂地準備離去。

    「歡迎下次再來。」加姆對他們說:「我們希望每位客人都能乘興而歸。」

    加姆轉身要走,梅爾看準加姆往回走的路,迎著他走了過去。她忽然猛一抬手,手裡的香檳酒灑得到處都是。

    「對不起。」她用手去擦拭加姆被酒打濕的衣袖,「我真笨!」

    「沒什麼,都怪我。」他撥開身旁正在離去的人群,掏出一簾手絹去幫梅爾擦手,「我想我剛才是走神兒了。」他瞥了一眼梅爾空空的杯子道:「我欠你一杯酒。」

    「不,謝謝你,本來杯裡也沒剩多少了。」她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既然你這麼說,我倒有意向你求教一下牌藝。我們剛才坐在那對夫婦對面的賭桌上玩,但卻不像他們那麼走運。」

    「這麼說我確實欠你酒錢了?」加姆拉住梅爾的胳膊,正在這時塞巴斯蒂安走了過來。

    「親愛的,酒是讓你飲用的,不是讓你往別人身上灑的。」

    梅爾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隨後笑著拉住了塞巴斯蒂安手說道:「我已經道過歉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加姆肯定地說,同時向塞巴斯蒂安伸出一隻手自我介紹說:「傑斯伯,加姆。」

    「唐納凡·瑞安。我的妻子,瑪麗,愛倫。」

    「很高興認識你們。你們是這旅館的客人嗎?」

    「不,事實上我們剛剛搬到此地。」塞巴斯蒂安滿懷深情地望著梅爾,「這是我們的第二次蜜月旅行。我們想在此呆上一陣子,然後再回去做生意。」

    「歡迎到我們社區來。現在,我真的該請你們喝酒了。」他向一個來回走動的侍者招了招手,示意她拿瓶酒過來。

    「你真是太客氣了。」梅爾用讚許的目光掃視著四周,「你這地方太吸引人了。」

    「我們現在是鄰居了,我希望你對這兒的設施滿意,另外我這兒還有一所相當不錯的餐廳。」加姆說著用目光審視著他們倆。女的首飾雖然不華麗卻價格昂貴,男的衣著精剪細裁,十分考究。兩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他喜歡的就是這類主顧。

    侍者拿了一瓶酒來,重新換了杯子。加姆給他們斟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做什麼生意,唐納凡先生?」

    「經營房地產。最近幾年我們一直住在西雅圖,不過現在覺得應該變換一下環境。幹這行我可以各地到處走走。」

    「你呢?」加姆又問梅爾道。

    「我最近才辭去工作,也算有一段時間了。我想我喜歡料理家務。」

    「噢,有孩子嗎?」

    「沒有。」梅爾不自然地笑笑,低下頭望著手中的杯子,「不,還沒有孩子。不過我想這地方氣候宜人,湖邊風景又不錯……會成為一個居家過日子的好地方的。」梅爾說,聲調中隱隱帶有一絲絕望。

    「肯定會的。希望你們喜歡銀宮,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好了。」

    「噢,我們一定還會來的。」塞巴斯蒂安很肯定地說道。「演得像極了!」加姆走後,塞巴斯蒂安小聲誇著梅爾。

    「我感覺也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喂,你說我們是回賭桌繼續玩牌呢,還是像醉鬼似的東遊西蕩?」

    塞巴斯蒂安輕聲笑著,用手去拉梅爾,想吻她一下,可又停了下來,把手搭在梅爾肩頭,「哎,你看那邊……有時事情還真順!」

    「你說什麼?」

    「繼續喝香檳酒,親愛的,要面帶微笑。」他輕柔地把梅爾轉過來,擁著她邊說邊朝輪盤賭賭桌走去,「你看那邊那個女人,那個站在樓梯口與加姆談話的紅頭髮女人。」

    「是的,我看到了。」梅爾頭靠著塞巴斯蒂安的肩膀說,「大約5英尺半高,0磅重,膚色較輕,28歲,或許30左右。」

    「她叫琳達——或者說琳達是她現在的名字。她帶大衛住進汽車旅館時是以『蘇珊』的名字登記的。」

    「她是——」梅爾幾乎要衝上前去,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她來這兒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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