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鄀藍
「你別急著拒絕,我不會這麼快離開台北。」薛伯凱掏出一張飯店名片。「我現在住在這家飯店的一八O九號房,你考慮一下再告訴我。」他站起來,「明天你可以帶我到你媽媽的墳前上個香嗎?」
「好,我明天去飯店找你。」她看了一眼名片上飯店的名字,原來他和裴騄住在同一間飯店,連房間號碼都只差幾號。
「我先走了。」
「薛叔叔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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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騄查到楚若君是在孤兒院長大,他決定親自跑一趟,查清楚或許她還有其他親人或是較好的朋友,如此一來找到照片中女嬰的下落還有一點機會。
他依著地址來到郊區,昔日的孤兒院今日已改為育幼院,站在竹籬笆圍起來的房舍外,裡頭平房式的房舍已十分老舊,外觀上有些斑駁。
他向裡面正在遊戲的小朋友問:「小朋友,你們院長在嗎?」
他一開口,所有正在遊戲的小朋友全都圍了過來,對他好奇的指指點點。
一名育幼院的老師走過來,「先生,請問你有事嗎?」
「我想找院長,可不可以幫我通知一聲?」
她將大門拉開,讓他進來。「請進,我帶你去找她。」
「謝謝你。」裴騄走了進去,跟在她後面往院長辦公室的方向前進。他的身後緊跟著一群好奇心重的院童。
女老師敲敲敞開的門,「院長,有人找您。」
已是滿頭白髮的院長抬起頭,拿下鼻樑上的老花眼鏡。「謝謝你。」
裴騄待女老師吆喝著小孩子們離開後,才走進擺,設簡陋的辦公室。
「這位先生有什麼事嗎?」
「我叫裴騄,」他從口袋裡拿出名片和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她。「我想請院長看一下這張照片,是否還認得照片中的女人?」
院長再度戴起老花眼鏡,拿起照片仔細瞧著。「我記得,她是楚若君。」她年紀雖然大了,視力也漸退化,可記憶力卻還十分的好,只要在院裡長大的孩童,她都記得。
「沒錯,她是楚若君。」
「她現在好嗎?」二十年前突然失去她的消息,就連她的妹妹湘君也沒了連絡。
「她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死了?!她是怎麼死的?」院長十分震驚。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今天來是想請問您,楚若君是不是還有其他親人,有人委託我幫忙尋找她的女兒。」
「她有一個妹妹,至於還有沒有其他親人我並不清楚。」院長感傷的站起來,走到一旁的櫃子,從櫃子裡拿出一個資料夾。翻到記錄著楚若君姐妹的部分,「這裡有一些關於她們姐妹的資料,你可以看看。」
裴騄拿過資料夾仔細看一遍所有資料,楚若君還有一個妹妹叫楚湘君……
「院長,這楚湘君還有沒有跟您聯絡呢?」
「沒有。」
「謝謝您。」他站起來,「院長,您可以將院裡的劃撥帳號抄給我嗎?」
她露出和藹的笑容,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專用的劃撥單。「我先替院童向你道謝。」這個社會願意雪中送炭的人已不多了,這些身世可憐的孩子就需要有愛心的人對他們伸出援手。
「這是我應該做的,那我先告辭了。」他將劃撥單收起,走了出去。
院長跟著他走到外面。「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再來找我。」
「院長謝謝您。」裴騄再次道謝後,便離去了,
★★★
楚憐心再次來到遠長飯店,短短一個多星期她已是第三次來這個地方,只是今天來找的人不是裴騄,她也不希望再遇上他。
楚憐心走到櫃檯前,「小姐,我想找住一八O九的薛先生,可以請你幫我通知一聲嗎!」
「請你稍等。」櫃檯小姐拿起電話撥內線,得到答案後便說:「小姐,薛先生請你直接上去。」
「謝謝你。」
楚憐心走向一旁的電梯,剛好電梯門打開,待裡頭的人走出來,她跨進去,在電梯門正要關上時,有人又閃了進來。
不以為意的她按下樓層數字鍵後便低下頭,等待電梯緩緩而升。
當電梯「噹」一聲門大開了,她確定是十八樓後走出電梯。
站在一八O九號房外,她舉起手敲了兩下,等不到幾秒鐘門隨即被打開,「薛叔叔。」
薛伯凱一見到她馬上露出笑容,「先進來坐一下,待會我們就可以走了。」
薛伯凱回到電腦前,雙手又在鍵盤上敲著,看他專注的模樣,楚憐心也不開口打擾他,靜靜落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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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姿瑩搖擺著婀娜多姿的身段來到裴騄的房門口,她舉起纖纖玉手輕輕敲了門,等了幾秒鐘們隨即開啟。
「裴先生您好。」劉姿瑩一見到他,立即綻出一記媚笑。
「你是要來給我你們的回復?」裴騄見到她袒胸露背的穿著時並沒有多大反應。
「裴先生,你不請我進去嗎?」她就像只八爪章魚,恨不得整個人都黏上去。
「有什麼活在這裡說就行了。」他對這種女人實在沒什麼好感,他或許會花錢找女人解決他的需要,可是,他可不會笨得為自己招惹像她這種女人,到時就算想甩都甩不掉。
「裴先生……」劉姿瑩從來沒有感到如此挫敗,她向來對自己的長相和魅力充滿信心,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個男人能抗拒她的美。
裴騄是第一個沒把她看在眼裡的人,這叫她怎能甘心。不過愈是難征服的男人,愈能激起她挑戰的慾望,她發誓一定要讓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裴先生……」正想再使出媚功,卻被他突然的叫喚聲打斷。
「憐心!」裴騄正好看見從電梯裡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原以為她是來找他的,沒想到她走到一八O九號房時便停下來,待她敲了門,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應門,然後她被迎了進去。
霖齬韶
裴騄看見楚憐心的身影隱進一八O九號房後,也不管身旁的劉姿瑩,如風般捲了出去,速度快得讓人嚇一跳。
而原來方才和楚憐心同塔電梯的是季颿,原本欲出飯店的他因為看見楚憐心,又好奇的跟了上來,沒想到會見到裴騄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衝過來。
裴騄全然沒注意到自家兄弟就在眼前,衝到一八O九號房門口,開始猛按著電鈴。
楚憐心看薛伯凱在忙,便站起來,「薛叔叔我去開門。」
「謝謝你。」薛伯凱分個心道。
她走到門邊,門一打開就被嚇住了!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
「你……」活才剛要出口,她就被裴騄重重的甩了一個耳光,力道之大頓時令她感到眼冒金星。
「騄!」季颿被裴騄的舉動嚇傻了,他真不相信裴騄會打女人,他的個性一向溫煦如和風,這次怎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非得用如此下賤的方法賺錢嗎?」裴騄沒理會季颿,雙眼進出駭人的怒火,彷彿眼前是他深惡痛絕的仇人。「難道你除了出賣身體,沒有其他賺錢的方法了嗎?」發楚憐心因他的話感到心痛莫名,蒼白著臉不願對他解釋。「我想這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干涉。」
「你非得要如此作踐自己?」他將口袋裡的紙鈔掏出,憤然的住她臉上砸去。「你愛錢是嗎?我給你,只要你講得出口,我就給得起。」他抓起她的手,用力拉著她離開。
「颿,有話好好說,她可是個女人。」季颿在一旁勸著,心中還不免加了一句,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你放開我!」楚憐心的心已被撕成碎片,如果她再跟著他走,自己就真的成了一個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出賣的女人。
薛伯凱聽見爭執聲,匆匆存檔來到房門口,看見裴騄強要拉走楚憐心,他馬上向前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像是保護屬於自己的獵物般。
「這位先生,你怎能可以如此蠻橫?!」
裴騄仔細的看著眼前差不多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雖然有點年紀,卻給人玉樹臨風的感覺。他的確比上次那個五短身材、腦滿陽肥的男人稱頭多了。
但那又怎樣?只要是他裴騄的女人,別人就不准碰。
「我蠻橫又怎樣?你管不著!」
「我是管不著,但是你現在要帶走的人是我的客人,我就有資格管。」
「她是你的客人,卻是我的女人!」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一向的冷靜、理智在見到她再選擇墮落至蕩然無存。「我要帶走自己的女人,誰有權力攔阻我!」
「你的女人?」薛伯凱對他的話質疑,他轉過頭去,「憐心,你告訴我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她沒想到他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自己是他的女人,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敢說你不是我的女人?」
「是嗎?憐心。」薛伯凱再問了一次。
「不,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不願再讓自己陷入幻想之中,更不能原諒他當自己是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的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