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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文 / 心情

    「哎,從沒見過他這麼迷戀一個人哩!他把壓抑的滿腔熱情,全傾注在陶莉身上。她呀,也的確是個美麗的女人,但行為卻放蕩得可以。她對喬斯也是有情的,卻不像他那般認真。因此,當喬斯考慮跟她結婚之後,就漸漸不能容忍她的輕浮,所以兩人常起爭執。」

    周媽歎了一口氣,又繼續往下說:「陶莉實在承當不起那麼深的愛情吧,最後,她終於厭倦了喬斯的癡迷和約束,就在舉行婚禮的當天,惡意缺席了。說來,她真是個絕情的女人,後來聽說和一個歐洲富商閃電結婚了,婚後定居在法國。現在,你能理解何以喬斯對女人如此冷漠了吧?他的口頭禪是,『女人不值得付出真心,只可逢場作戲!』」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話筒兩端的人籠罩在沉寂之中。

    直到夏曉芙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羅陶莉實在太傻了,我絕不會這麼做的……那麼,喬斯的母親又是怎麼回事?」

    「喬斯的父親是美國人,他母親婚後就隨著丈夫到美國定居。當時,她當然愛他,卻無法適應異鄉的生活,兩夫妻時常爭吵,感情難免日漸淡薄,她勉強忍了十幾年,直到喬斯十三歲那年讓她當場捉姦在床,她就再也按捺不住,與丈夫離異,帶著喬斯回來了。

    「喬期一直和他父親保持聯繫,可惜在他十八歲時,父親去世了,聽說是孤零零的死在家中,從此他就憎恨著他母親。唉!說來他們母子都倔強得很……」說到這裡,周媽已是語音哽咽,情緒激動得無法言語了。

    夏曉芙更是聽得心酸莫名,心如刀割。天啊!這是怎樣無奈又悲痛的情況啊?十年前,喬斯沒來得及見上父親的最後一面,十年後,他又讓深愛著自己的母親帶著遺憾孤獨地死去。

    一股無以名狀的衝動和憐惜湧上她的心頭,「我……我要去陪他……我要用我的愛去撫平他的創痛。」

    周媽沉默了好久,才啞聲低語,「你決意要去,我也不便阻止。愛上他是你的不幸,但你也不必灰心,你和羅陶莉截然不同,如果喬斯也能愛你,請你千萬不要辜負他,好嗎?如果連你也背叛他,他這個人就完了。」

    「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

    「呵呵!」話筒彼端傳來周媽欣慰的笑聲,這女孩真是勇氣過人啊。「喬斯是很彆扭的男人,你必須堅持下去,知道嗎?」

    「我會堅持下去的。」

    掛上電話,夏曉芙的心情忽然開朗起來。認識喬斯以來,她對他所有的恐懼終於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盈的深情。那個初識他的雨天,那些過而不停的計程車,一定都是天使的傑作吧?

    在那美麗的機緣下,讓她恰巧攔下他。

    這一刻,她無限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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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夏曉芙抵達海濱小屋時,除了海濤的怒吼聲,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瞧見大門沒有上鎖,她急奔而入。自從得知消息,她就一直很擔心,尤其想起喬斯的心結,她更害怕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她焦急地呼喚喬斯的名字,屋裡屋外四處尋找,終於發現其中一間房間的床上倒臥著一個人。

    喬斯!他全身都濕透了,濕涼的衣服緊緊黏貼在他的肌膚上。

    夏曉芙使勁搖著他的肩膀,「喬斯!」

    但他完全沒有反應。

    她不死心,再度搖晃他,但他的身體就像銅雕般沉重而冰涼,她搖得非常吃力。

    忽然,他發出一聲淒厲的呻吟。

    「喬斯,醒醒!只是惡夢,醒一醒。」她憐疼地將他抱入懷中安撫。

    「曉芙?」接觸到溫暖的懷抱,喬斯不甚清醒的微張開眼眸。

    「是我,別怕。」她輕柔的嗓音如同天籟,讓他覺得安穩,僵硬的身體跟著漸漸放鬆了。

    「你還好嗎?喬斯。」她怯怯低問。

    霍地,理智回籠的他迅速翻身坐起,窘怒地掙開她的懷抱,「你來幹嘛?」他很是沒好氣的質問。

    「我來陪你。」很自然地,她伸出手握住他的。,,喬斯渾身一震,想也不想地甩開她的手,惡聲惡氣地說:』我不需要!」她以為她是誰?

    「不要嘴硬,快把這身濕衣服脫掉,免得著涼——」

    「我好得很,不用你管!」他煩躁地大吼,截斷她真誠的關懷。「出去!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這女的煩死了。」你把濕衣服脫了,我就走。」

    喬斯瞪著她,見她亦固執的迎視他,眸中溫情流轉,半響,他歎了口氣,「幫個忙,出去吧,否則,就回不去了。」

    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夏曉芙不由得紅暈滿頰,「我……我只是不放心你。」

    「謝了,我不需要。」

    見他掙扎著起身,搖搖晃晃地想站直身子,她遲疑著,不知該不該伸手幫忙。這時,他一個踉蹌的跌倒在地,她驚呼一聲,趕到他身邊蹲下,卻被他緊緊抱住。

    「她死了……」喬斯失神地呢喃,似乎完全崩潰了。

    「嗯,我聽說了。」

    「她為什麼要死?」

    「因為你不愛她。」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感覺到喬斯在顫抖……不!他在哭。

    夏曉芙著實慌了,她從沒想過他也有這麼脆弱的—面,像孩子般痛哭著的他啊,是第一次這般失控不能自己吧,每一滴淚水都是長年積壓的悲哀和痛楚。

    這個傲慢自恃的男人啊,他愛他的母親,卻故意在心裡築起冷漠的高牆,不讓他人窺視,結果……

    她撐不住喬斯的重量,兩人一起倒在床上。身心俱疲的他好想就這樣入夢,但她身上散發出的馨香,卻使他睡意全消。

    「留下來,好嗎?」他沙啞的呢喃著。

    她猶豫了,怯怯的咬著唇,萬般掙扎的瞅著他。她知道自己能暫時幫他忘卻喪母的傷心悲慟,但……

    「不行。」她輕輕推開他。

    喬斯笑了起來,「你就是這樣——聖潔的天使,到最後關頭仍然守身如玉。」真是個該死的女人!

    像是再也不屑面對她似的,他翻身下床,腳步踉蹌地走向門口。

    「你要去哪裡?外面開始下雨了。」

    「那正好。」他生氣地轉過頭,恨恨冷哼。

    「別做傻事了,喬斯。你出去淋雨會生病的。」夏曉芙倉惶地跳下床抓住他的手臂,卻被他用力揮開了。「求求你,喬斯!」她快步追著走下庭院階梯的他。

    「少囉嗦,走開!」

    「喬斯……」

    「我叫你走開聽到沒有?滾!」

    他忽地停步,回過頭抓住她的肩膀,力氣大得驚人,彷彿就要捏碎她似的,卻又猛然鬆手,嚇得她狼狽的跌坐在地。剎那間,震驚與痛楚使她無法動彈,好半天才回過神,但他的身影早已沒入雨中,不知所蹤了。

    「噢,我真不應該!我怎麼可以拒絕他呢?」夏曉芙失神的呢喃,「該不會真的……」她揉揉抽動的眼皮,「怎麼辦?心口怎會好悶?」總覺得不祥的事就要發生,或是……已經發生了?

    不!她著急不已,抓起桌上的皮包趕忙奔入外面又冷又濕的雨中;她必須去尋求支援,單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幫助喬斯。

    她想到了麥雲淮。

    他會幫助她吧?應該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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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各種管道終於找到麥雲淮時,天色已晚,夏曉芙也已經疲累不堪了。她被喬斯抓過的肩膀仍然隱隱作痛,加上一整天滴水未進,她到現在還能勉強支撐著沒有昏倒,全是為了心中牽掛的那個男人。

    「夏曉芙?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麥雲淮顯然十分驚訝,他關切地將她拉進屋裡,「先進來再說吧。」她看起來就快要倒下了。

    「謝謝,但請你先救救喬斯吧。」再耽擱就來不及了!

    「喬斯怎麼了?」」他在他母親的海濱小屋,身子已經快撐不住了還跑出去淋雨,我、我根本攔不住他……」她急迫地將所有事情的經過簡短說出。

    麥雲淮聽得滿臉錯愕、心痛莫名,真是呆子一個!

    他當機立斷地拿起車鑰匙,沉著吩咐道:「曉芙,你先在這裡等好嗎?我去把他抓回來。」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入臥房裡,正色道:「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或者先睡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夏曉芙還想抗議,麥雲淮卻已火速出門駕車離開了。沒辦法,她只好認命地守在屋內等候。她先撥了通電話告訴表姐自己的行蹤,本以為自己定然了無睡意,但身子一沾上柔軟的床,竟體力不支地昏睡過去。

    翌晨醒來,乍見自己身處陌生房間,她愕然怔忡了半晌。等她清楚記起前一夜的事,這才趕忙來到客廳,卻看見麥雲淮和衣躺在沙發上熟睡著。

    「麥雲淮!」她用力搖他,直到他吃驚地睜開眼睛。

    就見他睡眼惺忪的站起身,懶懶呻吟,「哎,脖子都睡僵了。」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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