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童歡
聽,多可怕!罪魁禍首是「阿儒」啊!
「安啦,他啥時爆發,我就啥時說清楚我們的交情咩!」逕自挑選著衣服,可可頭也不回地答道,壓根兒體會不到他的恐懼。
這妮子玩上癮了,到時把他當情敵的韋斯特若真的生氣,他懷疑他哪挨得了人高馬大的他幾拳!
不行不行,不落跑的是白癡!揣想後無限驚恐的何孟儒得搖著頭。
「我才不要為了這麼個小事,拿安危開玩笑,先說好哦,我們逛完衝我就回新竹去,不陪你回家受驚嚇了!」
「嘎?你怎麼這樣啦,送佛送上西嘛!哪有半途而廢的?」她這才轉過身來反映。
「我看再刺激下去,我就要途自己上西天了!不管啦!我明天要上班,開車回去可能會塞車……」他搬出各種借口。
哼!」可可也不是不講理,只是有些失望,但仍彆扭地哼一聲才罷休。
「哎,你那麼聰明,已經有我當誘餌了,要怎麼激出他的反應是易如反掌嘛喇」呼!總算平安了!
思考了下,阿儒說的對,接下來她一個人也行。「歎,替我看看這件怎麼樣?」轉開話題,她記起手中的這件上衣。
「還買啊?!你已經幫他買了三件了耶!」怪叫。
戀愛中的女人真是投人,以前逛街是卯起來買自己的,這趟出門卻沒為自己選半樣東西,開口閉口談的都是韋斯特,血拼的東西也全是韋斯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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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可可再刺激,等了一天的韋斯特,胸間翻攬的妒火已到燃點,一觸即發。
昨天忙得太累,今天睡晚了些,誰知道,一起床她人已出門,活像要避開他似的;因此他就整天被籠罩在低氣壓中。
她回來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了,原因是,他一直注意著別墅外邊的動靜,連車子的引擎聲也沒放過。
走下樓梯,他臉色陰鬱,步伐慍怒,活像地獄來的使者。生平首度感受到「吃醋」的威力如此強烈,他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駱家兩老都早睡,那妮子這才回來?!
和那什麼儒的感情好到一出去就是整天,也不想想他人生地不熟,居然把他丟在這兒不理!
可可輕快地踏進屋,為了替韋斯特買了一堆東西而快樂不已,不自覺地將愉悅心情哼唱出聲,輕揚曲調頓時飄落在寬敞客廳裡。
「看來,你心情很好?」竟然好到哼唱起歌來,就為了那個舊情人?韋斯特面無表情,聲紋平板,欲爆發的火山正蠢蠢欲動。
「是啊!我和阿儒逛到剛剛才分手,買得好痛快!」可可毫不避諱地點頭。
事實上,吃過晚飯阿儒就走了,她為了想讓韋斯特更掛念些,刻意在外頭繼續逛了約兩個小時才回來。看他那副明明不高興,還憋著沒發作的模樣,可見效果不錯。
無法阻止一團悶氣在胸臆間胡亂流竄,滿心的不快強烈衝擊著韋斯特。
「誰准你為了陪那傢伙,不說一聲就溜出去?!」他霸氣地指責。
「我有留紙條啊,哪有不說一聲!」她厥嘴辯駁,然後把掛滿兩手的提袋擱在沙發上。
斜睨一眼那些戰利品,他惱怒地盯著她輕快的一舉一動。
該死!她怎麼一副沒什麼的樣子,而他卻在這兒火得氣血翻湧,慣有的冷靜像是全然消失了!
「你有沒有看見我在生氣?」壓低了嗓音。語氣充滿不悅。
從進門到現在還沒正眼瞧過他,他韋斯特曾幾何時受過冷落了?
他不喜歡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特別是被她忽視的感覺!
他希望,她的視線、注意力,全都在他身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的心情因另個男人而飛揚,飛到他不知的角落去。
喔哦!他說他在生氣?她咬了咬下唇,嘴角忍不住上揚——就是要惹你生氣!
「怎麼了?你為什麼要生氣?」旋過身來正眼瞧他,裝傻。
「為什麼?!嗓音猛地拔高,太激動還導致語尾分叉。「那人是你什麼人?」吸氣,吐氣,理智理智。
「好朋友啊。」她不假思索。
「我又是你什麼人?」
「好朋友啊。」明明是大大的不同,卻刻意說成同等級。
眉心開始疊起一層層極度惱火的皺褶,他緩緩逼近她。
呃……情況不太對勁,他生氣好嚇人,有點超出她的想像了……可可終於體會到阿懦的恐懼了。
招了吧,免得弄巧成拙。
「嘿嘿,韋斯特……」她才正想坦白說,腰際就突然被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獲住,繼而跌入一堵寬厚的胸膛,緊接著呼吸就被狠狠地霸住……
韋斯特惱怒之餘,只想以行動證明自己對她而言是特別的,他略帶野蠻地封住她的小嘴,激狂地攻城掠地,像要烙下印記般,傾洩著男人對女人才會出現的獨佔慾望。
驚喘的嚶嚀在急欲呼吸新鮮空氣之際,逸出可可紅腫的唇瓣,韋斯特從不曾這麼粗魯地吻她,可見他是氣、炸、了!
霍然領悟他強吻的心意,被重視的甜蜜在她的唇畔綻出笑容,讓她在親吻之中也情不自禁地咧嘴而笑。
未幾,韋斯特察覺到了,釋放過的怒火已然用緩,他不解地皺起眉,離開她的唇,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瞧。
「有什麼好笑?!」他低冷的嗓音一傳出,彷彿冬天提早來報到。
「你承認你吃醋。」掩不了得意的口吻。
他臉一僵,「我是在生氣。」打死不能承認是吃醋。
吃醋?!多令男人蒙羞的字眼,更何況是他韋斯特。
「你因為吃醋而生氣。」她說得斬釘截鐵。
瞪著她過分嬌美的笑容,韋斯特著實懊惱她不把他的怒意和感受當一回事,索性不說話。
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抱住他的手臂,可可第一次對他使出撒嬌功。「你以為阿儒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嗎?」側頭仰望他。
突然轉變的態度令他不解,究竟這妮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被我騙了,他可以是我的室友、同學、自己、兄弟、『姐妹;,就是不可能是我男朋友。」在「姐妹」二字特別用力強調,語帶玄機。
「是嗎?」騙三歲小孩!都同居了還說不是。過去是可以不必計效,但現在有他,就得避免藕斷絲連。
「是啊,因為他是……」可可竊笑得像只小老鼠,關起腳對他咬起耳朵來。
微曬,韋斯特沒有料想過這個答案——同性戀!
怪不得……他的舉止神態不像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見到他時畏縮怯懦。韋斯特腦子裡驀地浮起昨天簡短交談的情景,恍然大悟。
「人家是想知道在你心裡我佔有多大份量.所以才……」見他接受了阿儒是姐妹的事實,可可囁嚅地提起自己的用意。
「所以就藉機想試探我?」眼睛瞇起,他認真考慮越是不是要狠狠給她的屁股一陣好打。
「我、我……」她退縮,這才意識到自己皮了點。
「奉勸你別考驗我的脾氣,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發起脾氣來會有多可怕。」他不是在嚇她,而是真心話。因為天之驕子的他鮮少有生氣的機會,這一旦爆發,也不是他能想像。
可惡!幹嗎嚇唬她啊!若非真的愛上他,她才沒有這個聞工夫去試探他在不在意呢!
而且——
「我是想知道你的心意嘛!誰教你光會吻人家,卻從沒說過讓我安心的話。」理直氣壯地反駁。
又一曬。「我以為這樣的表現再明顯不過了!」
若不是喜歡一個人,會這樣霸住她每天的時間?若不是喜歡一個人,他怎麼會去吻她,還樂此不疲?
「什麼表現?直接說不是比較快?女人本就比男人更沒安全感,如果你能說明再加表現,雙重保證不就更能讓我心安?」摟住他臂膀的手圈得更緊些,她嬌憨地晃著他。
這妮子是想向他索討承諾?看來,她也同他一樣。有了感情的認知。這正合他的意。
將她的身體扳正。韋斯特搭住她的肩,深不見底的眸子鎖著她清亮的大眼。
「聽好,說明愛意這種話太肉麻,我只說一次,下不為例。」他正色道。
即便要示愛,他也有原則要聲明,那傲然的口吻令可可發噱,隨他慎重地點點頭,她仰首睜亮眼好捕捉他細微的表情,靜候下文。
「可可,我……」怎麼搞的,還沒說,他就自己先起雞皮疙瘩了!
眨眨眼,微微笑,可可以眼神給予鼓勵。
「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想和你一起分享我的榮耀。」一鼓作氣說完,再一鼓作氣抖落雞母皮。
呼!沒試過不知道,原來,說甜言蜜語的難度還高過拿下一洞地蒂。
嘻!沒試過不知道,原來,聽甜言蜜語的暈然還強過喝下一杯威士忌。
聽著他剖心真語,內心隱藏的不安逐步被化不開的甜蜜取代,掩不住的欣喜情意湧現在眼眸裡,心頭猶如小鹿亂藝般無法平靜下來。
得逞了,清楚了,安心了,高興了,可可衝著他綻開好大好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