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童歡
可可語塞,找不到什麼借口反駁。
垂首,再望向雜誌,她紊亂的心情宛如毛線球般糾結。這樣的反應就叫吃醋了嗎?
難道說,她真讓阿儒說中,愛上韋斯特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阿儒居然比她自己還早知道?
不!才不是愛呢!她只不過……只不過……那樣的感覺算什麼呢?好感?喜歡?,好煩吶!下意識地瞪向阿儒,帶著埋怨、帶著瞠怪,帶著莫名其妙的歸咎,把造成雜亂心情的箭頭指向誰一可欺侮的人。
都是他!沒事擾亂她的心情,挑起她從不細思的部分……
「瞪我幹嗎!鬧絆聞的又不是我。」察覺到怨怪的冷箭射來,何孟儒很有先見之明的挪動位子拉開距離,免得被颱風尾掃到。
「哼!」從鼻孔呼了聲,難以厘情心情不佳究竟源自於多事的阿儒,抑或是……雜誌上的排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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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束這次英國公開賽,韋斯特·裴奇的豐功偉績中再添一冠,即使連著三日的賽程令人疲累,奪冠者依然神清氣爽。
這次的比賽韋斯特本就胸有成竹,獲得勝利是他預料中的事,要說他自信也行,說他自負也無不可,事實證明他確實有這個能耐,讓別人無法對他的自信置喙。
而這份驕傲霸氣全是自我認定、瞭解使然,他向來清楚自己的能力如何,至於表現好壞與否,則屬於狀況方面的問題,目前的比賽對他來說,已不是眾家選手的比較,純粹成了他對自我極限的挑戰。
輕鬆愜意地待在飯店裡,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洗掉一身疲憊,隨意套在身上的黑色浴袍益發突顯他巍然尊貴的王者氣息,踱向迷你吧檯,長指—一劃過各式酒瓶,最後在白蘭地的瓶身上停留。
拿起、開瓶,取出水晶酒杯,宛如他眸子色澤的琥珀色液體緩緩注人,在六分滿時停住,適當小酌有助血液循環及心情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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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過貼身保鏢與專任桿弟沒有重要事不要再來打擾,也要求飯店過濾所有電話,因此能接通到房裡的會是誰,不用想也知道。舉步,韋斯特唇畔笑意微揚。
「媽咪。」他率先叫喚。
「嘿!乖兒子!恭喜你又贏得這次比賽!累不累職?」邱黛敏喜滋滋地道賀,不忘關心。
「不累,你和爹地都待在家看轉播嗎?」
這是幾年來的默契與習慣,每每重要賽事之後回到飯店待一切就緒,總會接到父母的電話,即便只是簡短的三言兩語,卻充分地表達了關心及鼓勵。
「當然嘍!這次是在英國,不是美國,沒去球場看,我們當然在家守著電視啦!」她朗聲說著,突然又頓了頓,「等等,你爹地也要和你說話。」
有這一對好父母是他的幸運。電話這頭的韋斯特笑意始終不減。
「韋斯特,爹地從頭到尾都看了,你這次的表現真是沒話說,尤其是第十六洞那記老鷹真是神乎其技,看得我和你媽咪在電視機前開心的大叫。」蓋瑞雀躍地形容,兒子的球技在他眼裡已達出神人化的境界。
「拿下老鷹的機率很小,運氣成分佔很高。」他含蓄地說。雖然在揮桿前各項因素都經過考量,但除去經驗和球技,一桿進洞的機會誰都知道微乎其微。
「是啊!天都幫你。」蓋瑞呵呵笑著,忽地想起,「對了,可可不也在英國唸書嗎?」揚聲問向一旁的妻子。
可可這名字突然竄進耳裡,韋斯特的心沒來由地猛一躍動,跟著腦子裡浮現她嬌俏的身影。是啊,他顧著球賽,竟忘了可可也在這個地方了!
「是啊!來來來,我說我說。」邱黛敏一屁股擠開丈夫,搶過話筒。
「韋斯特啊,反正你打完了.可以抽空去看看可可啊!帶個禮物,順道請人家吃個飯,知不知道?」她興致勃勃地提議。
前些時候到台灣為俱樂部的事情忙碌時,兩家人曾在無意間聊起,大夥兒都覺得這對小兒女挺登對,希望能促成他們,只可借一人正在求學,而一人正為前途奮鬥,交集原就不多,更遑論培養感情,是以,只要有任何機會都要好好把握。
「好,我會的,有地址嗎?」唇邊笑意加深。
「我打去你駱叔叔家問,晚點再打給你。」邱黛敏說風是雨的個性一刻也等不了,話說完立即收線。
掛上電話,瞥見床頭櫃上散落的幾顆咖啡精,韋斯特習慣性地拆了顆放進嘴裡,頎長身影倚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雙腿閒適地交疊在腳墊上,思緒悄悄飄離。
距上次見面,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年,這段時間她好嗎?
是否仍像記憶中那樣,既可愛又彆扭?想起她鬧脾氣時的表憎,小嘴微微噘起,晶亮大眼漾著光芒……韋斯特不覺莞爾。
明兒個給她個出奇不意的驚喜,不知她會用什麼樣的可愛反應來迎接他?!
不由自主地,他揣想起見面時的景況,期待在胸臆間、在他未察間悄悄升起……
第五章
「你們在這等就好。」
交代了兩名保鏢在車上等候,韋斯特獨自下車,手捧一束盛開向日葵,依循昨晚從母親那兒抄來的地址,沿著門牌號碼找尋。
隨著不斷攀升的身價,韋斯特的地位是今非昔比,帶來的雖是卓越尊貴的榮譽,相對的也產生許多負面的影響。除開身為公眾人物的不便,人身安全是最堪慮的問題,畢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覬覦財富的人總在暗處虎視耽耽,這逼得他不得不聘請幾名優異的保嫖,來維護本身及家人的安全。
在一處大門前站定,他抬頭仰望門牌,再對照手中的地址,就是這兒了。
據說,可可和同學分租一間屋子,明年畢業後就會回台灣幫忙俱樂部的事業……
按下對講機,等候半晌,仍無人來回應。看清楚幾樓哪座,確認無誤,他再試一遍。
捧著這麼一束花站在路上真不習慣,韋斯特下意識地迴避路人投來的打量目光。
花,他是收得夠多,但自己花錢去買來送人,這可是生平頭一遭,更遑論現在抱著花在路上等人,說有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怪的是,根本沒人逼他這麼做,是他自己見鬼的神經搭錯線!韋斯特開始後悔自己幹嗎學人沒事去買花!
等太久,皺起眉,他的不耐反應在持續按著對講機按鈕的動作上。
難得來這麼一次,預備想出其不意地給那妮子一個驚喜,該不會這麼不湊巧她不在家吧?
「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一道陌生嗓音試探地詢問,韋斯特收回手,側頭看向聲音來源處。眼前是一名年輕的黑人女子,帶著善意的眼神打量著她。
「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位駱可可小姐!她是亞洲人。」微頷首,韋斯特有禮地問。
這一看仔細,黑人女子的目光逐漸放射出驚喜的光芒,對於他的問話暫時拋在腦後。「你你你……你是韋斯特·裴奇?!」她顫抖著手指著他,不敢置信地指起嘴,生怕會克制不住激動地尖叫出聲。
這麼快就被人認出,韋斯特只能淡淡地苦笑,算是回答了。只希望她別大聲嚷嚷,惹來一堆看熱鬧的民眾,屆時他可可的面都還沒見到,就得趕緊脫逃。
「噢!天啊!我居然遇到韋斯特·裴奇!」她的嘴張張闔闔,想笑又靦腆,頻頻環顧四周,誇張的反應惹得韋斯特好不尷尬。
「小姐,你好,麻煩你,我想找一位終可可小姐。」他壓低音量重申!以十分客氣的口吻,甚至可以說是帶有請求她別大驚小怪的意味,就怕一個轉眼,對方變身成了廣播電台,而他會難以脫身。
「噢!拜託,你可以先幫我簽名嗎?」置若罔聞的,她只顧著自己的訝異與幸運,逕自要求,並熱情地拉起韋斯特的手猛握,畢竟遇到球王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接過對方從背包裡掏出來的紙跟筆,韋斯特只好先簽上自己的名宇。
一見到他簽完名後,黑人女子才重新正視剛剛被她消音的問題,「可可是吧?她住我樓上,我帶你上去。」她笑吟吟地說著。
「謝謝。」鬆口氣道謝,他隨後跟上她。
「你和可可是朋友嗎?沒想到她居然認識世界球王耶!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啊……」一路上探問從不間斷,韋斯特只能含糊地回以無意義的音節和笑容。受夠了狗仔記者無遠弗屆的侵擾功力,他可不想因自己隨口說過的任何話,而使可可單純的求學生活受到影響。
「我住這裡,可可在樓上。」經過自己的房門順道熱情介紹,她腳步未停地繼續為他帶路。
「就是這間。」功成身退,黑人女子最後投以傾慕的一眼,才留戀不捨地下樓去。
然而,很可惜的是,半個小時之後,韋斯特仍舊等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