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林淮玉
「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傻丫頭。」他寵溺的看著她。
她哭出聲來,他將她摟進懷裡。
「別哭了,給競城哥一點時問,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他保證。
「不用了。」她搖頭。
「為什麼?」
她含著淚水瞅著他。「我要保護皇后娘娘,不能離開這裡。」
「保護娘娘是大家的責任,怎能只靠你一人?」他心疼的捧住她的小臉。
「我答應過國舅爺。」
「國舅爺可以另請高明。」他心急的道:「你待在這裡一天,我就一天不安心。」
「競城哥,為什麼你離開的這三年裡音訊全無?」她改變話題。
「一時之問難以解釋清楚。」他深吸了一口氣。
她偏著頭,露出純真的笑容。「是不是認識了哪家閨女,所以把我給忘了。」
「才不是,我說過要等你長大的。」他深情一笑。「其實就算你真的喜歡上哪家閨女,暖兒也能理解的。」
「什麼閨女不閨女的,你就是我最中意的閨女了!」他輕點了下她的俏鼻。
「我不是什麼閨女。」她輕笑。
「不是閨女是什麼?」『
「我是鄉下野丫頭。」她撒嬌道。
「你是鄉下野丫頭,我就是森林野樵子,鄉下野丫頭正好配森林野樵子。」他心中充滿無限愛意。
她始終笑著,就是不給他明確的答案。
「如何?」
「呃……」她裝糊塗。
「野丫頭就嫁給野樵子如何?」他追問。
她顧左右而言它。「暖兒現下的情況,實在不便考慮這些遙遠的事。」
「怎會遙遠?」他不想聽到的就是這樣的答案,弄得他心裡七上八下的。
「競城哥,讓我把這件事做完好不好?我不能半途而廢的,皇后娘娘真的很可憐,她住在這裡,一個人很孤單。」
「宮裡這麼多人怎會孤單?」暖兒一向心軟。
「有人要害皇后娘娘,我不能說走就走。」
「國舅爺會找其他人接替你,他不是很有辦法嗎?要找幾個死士為皇后擋箭並不是難事,不是非你不可;暖兒,不要太死心眼。」
「那不一樣,我拿了國舅爺的一百兩黃金。既然許了諾,我就要做到。」
「暖兒,國舅爺分明沒安什麼好心眼,我怎麼能讓你身陷險境?」
「競城哥,你就讓我做完這件事嘛!」她放軟音調地請求。
「沒好處的事為什麼非做不可?」他不能理解。
她不想害他,競城哥哪是嚴選的對手,嚴選已經撂下狠話了,她不能看他為了她受到傷害。
「我是心甘情願的。」她淡淡一笑。
第四章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宋葉紹翁遊園不值
嚴選對鄭暖兒本米沒什麼想法的,只覺得她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孩,一張臉精緻消鴦,看起來既蒼白又脆弱;嬌小的她只及他的胸膛。這樣的女子一向不入他的眼。
可徐競城介入後情況就不同了,他不能允許他的所有物讓人奪走,他付出了酬勞,她就必須履行承諾,這是他的堅持。
「爺.您是說徐大人的來歷啊?」馬戒倒是沒想到主子會這麼在意鄭暖兒和徐競城的關係。
他陰鷙的臉色,令人看不出真正的情緒。「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暖兒和徐大人都待過育兒堂,兩人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這叫個字刺了他的心一下。
「育兒堂是什麼樣的地方?」
「育兒堂專門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由一名毛姓婦人負責。」
馬戲是地方人士.對市井小民的過往略有耳聞。再加上鄭暖兒和他的侄女馬倩然是好友,對她的事自然知之甚詳。
「徐競城是狀元還是榜眼?」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是狀元,為了想出人頭地,十年寒窗苦讀,三年前高中狀元後到江南揚州任府尹。」
「和鄭姑娘有婚約嗎?」對這件事他有說不得出的在意。
「有沒有婚約呀……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不過小的曾聽侄女說過徐大人對暖兒一往情深。」
嚴選冷哼了聲,「鄭姑娘怎麼看待這事?」
「暖兒當時年紀小,對徐大人如何小的就不瞭解了,這些事恐怕得問問小的的侄女。」
「到你侄女那裡替我打聽打聽,另外找人去查查徐競城在揚州時可有留下什麼風流債。」他就不信找不著徐競城的罩門。
「小的這就去辦。」
馬戒退下後,白樂雅不請自來。
「你在外頭偷聽我和馬總管說話是嗎?」嚴選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
「國舅爺需要我幫忙嗎?」她一向喜歡體面的人,尤其是位高權重的出色男子。
「你能幫我什麼?」他翻著手上的兵器書。
「能替國舅爺效勞,什麼忙都願意幫。」她討好地道。
他嗤笑了聲,「你以為你是誰?」
「國舅爺,請您抬頭看我一眼嘛!」她嬌滴滴地道。
「走開!」他斥喝了聲。
「國舅爺,別這麼絕情嘛,我有件事想告訴您。」
她嫵媚一笑,可惜嚴選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走開!」他厲聲重複。
「是關於皇后娘娘的事,國舅爺也不想聽嗎?」她故意壓低嗓音。
「白樂雅,我叫你快滾你聽不懂嗎?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不想一大早就發脾氣,可這個女人偏要惹他。
「國舅爺,我是一番好意,爺真的不想聽?」
「一個字都不想聽!」女人囉唆起來比繞在耳邊嗡嗡叫的蚊子還惹人嫌。
「好吧,算我自討沒趣。」說完,她便悻悻然地離去。
本想出賣皇后和師兄來討好國舅爺,哪裡知道這男人陰晴不定、不容易討好,差一點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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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年華的女孩誰不想天天有漂亮衣裳可穿、日日有胭脂水粉好抹,哪怕這女孩已是天生麗質。
鄭暖兒自進宮後,除了吃好、喝好之外,不知多久沒穿件新衣衫、抹上水粉胭脂,好好瞧瞧鏡中的自己。
「暖兒姐姐,御膳房人手不足,劉嫂要你過去幫忙。」
「哦,我這就來。」
跟著小仙,鄭暖兒頭一回踏進御膳房,心裡覺得十分新鮮。
「暖兒,會不會洗米煮飯?」劉嫂滿頭大汗的問。鄭暖兒點點頭。
御膳房果然名不虛傳,不說佔地多大了,光是裡頭的人手差不多就有百人,大夥兒忙著不同的事,沒有一個手裡閒著。
「早上煮的一鍋好飯,被一粒老鼠屎給壞了,必須重煮一鍋。」劉嫂抹了抹額上的細汗。
「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怎麼御膳房裡這麼多人?」她指了指四周。
「今天是毓貴妃的生辰,皇上心疼她年幼時因家裡窮,從未好好地替她辦過壽筵,今日在宮裡席開百桌,彌補彌補。」
「什麼!百桌?」鄭暖兒瞪大了眼,會不會太浪費了?
「是啊!宴請文武百官。」
「毓貴妃家裡到底有多窮啊?」鄭暖兒一邊淘著米一邊同劉嫂閒聊著;能在御膳房幫忙也是一種幸福,人多嘴雜,聽大夥兒熱鬧的談話,時間反而過得快。
「毓貴妃的父親官拜吏部侍郎,她唯一的兄長是個秀才,不太長進。」
劉嫂和毓貴妃有同鄉之誼,所以對毓貴妃家中之事多少有些瞭解。
「侍郎也是個不小的官了,怎算家貧?」這標準是怎麼訂的?她怎麼想都想不通。
「在皇上眼裡,侍郎不過是個芝麻官。」劉嫂一笑。
手腳俐落的鄭暖兒往灶裡添了新柴,鍋裡不一會兒便飄出陣陣米香。
膳房之事難不倒她,在育兒堂時,她的工作就是負責打理孩子們的三餐。
「你的手真巧。」
「沒什麼,一回生、二回熟嘛!」她謙虛地道。
鄭暖兒接過劉嫂手上的青菜,搬到灶旁,倒人大鍋裡,拿著鐵鏟俐落的翻了幾下,苦菜的味道瞬間瀰漫開來。
有人幫著做事,劉嫂頓時覺得輕鬆不少,話開始多了起來,話匣子一打開,可就百無禁忌了。
「毓貴妃自從小皇子夭折後,大概沒像今天這麼開心過。」
「毓貴妃所生的小皇子夭折了?」鄭暖兒倒是頭一回聽到這件事。
「是啊!去年好不容易才懷上龍種,出生不到三天就夭折了。」
「怎麼會這樣?小皇子的身子骨不好嗎?」
劉嫂遲疑了下,附在她的耳畔道:「毓貴妃懷疑是國舅爺動的手腳。」
鄭暖兒一驚。「怎麼會?」
「怎麼不會?國舅爺很可能是為了皇后娘娘才動手傷害毓貴妃的孩子。」
「這太殘忍了。」她無法接受。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國舅爺也有私心啊,皇后娘娘那時尚未有孕,毓貴妃先產下龍子,很可能就是將來的太子,國舅爺會這麼做也很正常。」劉嫂分析得頭頭是道。
「皇上怎麼看待這件事?」
「皇上的反應我就不清楚了,毓貴妃這幾年一直悶悶不樂。當年她和皇后一前一後進宮都很受寵,在咱們下人眼裡,皇上應該是喜歡毓貴妃多一些,可皇上卻立當年的嚴貴妃為後,這換成了任何人恐怕都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