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李螢
「好痛！」
「怎麼又打結了！」
「煩死了！留那麼長的頭髮做什麼，真是討厭！」
拜託，她那樣子洗髮，毫不溫柔地對待著她自己的頭髮，不會讓她的頭髮糾結牽扯成一塊兒也才奇怪！
而她又用力地拉扯著自己的頭髮，將那些打結在一起的發給分開來，不痛死才怪！
她若是不喊痛，他都已經幫著她痛在心裡了。
本來以為能看到絕美的入浴圖，結果居然看到如此不堪的景象，凌銳痛苦地撫著頭。
讓他為她洗，應該會比她自己洗更好吧！
只是他若現在跑進去，可能會駭死她，要不，看她洗得那樣辛苦，慘叫連連的，他真的有一股衝進去幫她洗頭的衝動！
唉，她那怎麼叫洗髮？稱之為虐發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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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展忠在媒婆面前歎息著。
「展老爺家的姑娘既甜美又可人，是城內許多公子爭先恐後搶著要的，展老爺歎什氣呢？」媒婆不解地問道。
「唉……」展忠才一開口，又先是沉重地歎了一聲。「這你就有所不知，雖然小女外貌嬌美，但是……」
只要一想到自己女兒那調皮古怪、沒一刻靜得下來的性格，他就萬分頭大。
想想，有哪個男子有辦法忍受這樣的女孩兒？他怕女兒一嫁過去，不是對方被她氣死，就是女兒被對方嫌死！
反正無論是哪種情況，他的女兒都不會幸福就是了！
「但是什麼？」媒婆緊張兮兮地問道。會不會是有隱疾？她內心暗忖。
「但是……」展忠還沒說完，媒婆就搶了先去。
「你放心，要是令嬡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像我如此有職業道德之人，非但不會傳出去，還會幫令嬡隱瞞。」
拜託！她將事情想到哪去了？
這媒婆的想像力未免也太豐富了些。
展忠望著自以為是的媒婆，急急忙忙地解釋著，「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然呢？」怎麼她最近常常在誤解人的意思？
「小女她生性活潑、古靈精怪，老夫怕一般男子可能無法擔待。」展忠語畢，還忍不住長歎口氣。「相貌畢竟不能長久，老夫怕小女不能得到長久的幸福，她一定得找個跟她相稱的人，兩個人才有辦法過一輩子。」他也才有辦法真正安心下來啊！女兒可不是嫁了就算了的！
「是這樣嗎？」媒婆驀地憶及目前另一件正令她頭疼的委託之事。
那凌老夫人，不也說自己的孫兒性格奇特，怕一般的女孩子家無法和他相處嗎？
若是將這兩個人撮合成一對兒，不知道會是何種景象？
欸……或許極為可行！
男俊女美，兩個人的性格又都被其長輩說得極為讓人頭疼的模樣，這似乎真的挺相稱的！
就讓她這巧媒婆來牽姻緣線吧！
搞不好還真能成為一對佳偶！到時候，光這兩戶大人家的紅包，她就收不完啦！
一想到這裡，媒婆的嘴都快要笑得合不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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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騙人家！」
展顏嘟高了紅嫩的媾唇，一臉不情不願地走向大廳。
也難怪她不情不願了，方才展忠才派人來通報她，說凌家堡的凌老夫人來府拜訪，想要見見她。
除此之外，展忠也命令小花花要替她好好裝扮，打點她的儀容。
見見她？展顏心裡可明白得很。美其名為見見她，事實上恐怕是爹安排的會面，想把她嫁出去，所以才先要對方的長輩過來見見她。
可惡！爹沒有提早跟她說，還守口如瓶這樣久，害她來不及準備，沒辦法一逃了之！
真是太惡劣了！
「小姐，別氣了。」小花花跟在一旁勸著怒氣騰騰的展顏。
「我怎麼能不氣？爹想要把我嫁人耶！爹答應過我，只要我很乖，就不把我嫁人的啊！」展顏愈想，心頭火燒得愈熾。
「問題是，小姐很乖嗎？」小花花一個不小心，就把心裡真正的想法給脫口而出。
等她想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要捂起嘴時，已經來不及了，她的話已經被小姐聽得一清二楚了。
展顏的反應是立即的。
「我怎麼沒有很乖？我現在每次出去玩都會記得早一點回家，不像以前玩得忘記時間，這還沒有乖嗎？而且我自己沒睡，都還會記得叫你幫我睡耶，這還不算乖嗎？」她一臉理直氣壯、義正辭嚴，似乎自己是真的非常站得住腳。
「是、是、是，小姐很乖、小姐很乖。」無奈的小花花只能虛應敷衍著她，免得展顏日後記恨。
天哪！她這個小姐對於乖的定義還真是有夠特異，而且沒事還把她也給拖下水來證明自己的乖……她實在是有夠倒楣的！
「就是說嘛！」得到小花花的附和，展顏更用力地點著頭。「我明明很乖，爹還不守信諾，我一定要將這件事搞砸。」
「搞砸？」小花花凝起眉來。她的小姐又有什麼新點子？
「對啊，既然無法逃脫，那乾脆就讓那個凌老夫人對我印象極差，差到不敢讓她的後代娶我回家，那不就得了？」這是懂得隨機應變的展顏所想到的計策。
「若是小姐真的這樣做的話，老爺會生氣的。」小花花在一旁憂心地說著。
她本來是不想說的，因為說了可能也對小姐的決定沒什麼助益，問題是不說的話，對自己的良心實在是過不去，所以左思右想之下，她還是將自己所擔心的說出口了。
「他生氣，我也生氣啊！」展顏氣呼呼地說道：「是他自己先不守承諾的，就不能怪我。」
「小姐－－」小花花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已經走到大廳，她也只好噤口不說話了。
心中已經作出決定的展顏，更打算等一下一定要好好表現一番，讓凌老夫人印象深刻得忘不了她！
第四章
凌老夫人一見到展顏，就對她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撇去她絕美的外貌不談，她真正中意的是展顏那股氣韻。當她見到展顏第一眼時，幾乎可以從展顏的瞳眸中看到閃爍的火光，那讓她約略可以確定展顏可能正在氣頭上。
而且，更讓她讚賞在心頭的是，展顏這娃兒明明心裡不快，還能甜甜地喚她一聲奶奶，這樣的表現，可見其不是尋常女子。
為了怕氣氛太過嚴肅，凌老夫人笑道：「和凌奶奶說話可以輕鬆一點。奶奶問你，你會些什麼？」
「我？會些什麼？」
在凌老夫人觀察著展顏的同時，展顏也在端詳著凌老夫人。
老實說，看到凌老夫人的第一眼，她立刻決定要喜歡凌老夫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凌老夫人很面善。
可是，喜歡凌老夫人，覺得凌老夫人很面善，並不代表她就想嫁人，這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所以，她還是決定極力損毀自己在凌老夫人心中的形象。
因此，對於凌老夫人這個問題，她當然要好好把握，努力回答了。
「我會什麼啊？我什麼都不會耶！」展顏露出天真無邪的笑顏面對著凌老夫人。
有兩個聲音同時出來－－
「什麼都不會？」凌老夫人道。
「丫頭！」展忠頭疼地喚著自己的女兒。
「你讓我跟顏兒說就好。」凌老夫人對展忠示意。
展忠似乎想說些什麼，話到了唇邊，又給吞了下去，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女兒話才一說出口，他就知道今天之事一定會給她砸了。雖然凌老夫人已經提過想要的媳婦要跟一般女子不同，但總也不會是像顏兒這個樣的吧？
本來他是想要挽回一些顏兒的形象，後來轉念一想，若真的不適宜，那麼，不將顏兒嫁出去也比較好。
所以，他決定先聽凌老夫人的，保持沉默。
展顏看兩位長輩似乎達成共識，知道又是該自己發言的時候了。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會啦！」展顏露出略微羞愧的笑容，想要假裝她其實還會些什麼。「像我就很會睡覺、吃飯、玩樂……」
「丫頭……」說好了不插嘴，展忠還是忍不住出聲低咒著。他這女兒分明就是故意給他出狀況的！
「對啊……」看展忠愈是大皺其眉，展顏知道自己愈接近成功。她刻意裝傻，又道：「我每天都要睡很久，日上三竿還不起來，死命賴床。至於飯嘛，我不是太愛吃，可是麵食點心類的東西，全都逃不過我的嘴。有什麼好玩的，我都要參上一腳……說我會這些有什麼不對嗎？」她以懷疑的目光瞅著父親。
展忠被她氣得不發一言。
「爹爹不說話，那就是默認囉！凌奶奶，你看，爹爹也同意我會這一些事情耶！」展顏樂陶陶地對凌老夫人說著。
凌老夫人看著這一對父女，知道其中必有蹊蹺，而且她約莫能夠瞭解展顏會這樣答覆她的原因。
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愈來愈喜歡展顏這女娃兒了。
但是，看現在這種情形，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夠太早表現出對她的喜愛，因為她會這麼回答她，肯定是故意要破壞她對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