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童景遙
鵲兒果真是餓了。連吃了兩塊之後,她才移位至辰騄的身旁,倚著他問:
「辰騄,為何你不從官去呢?」
「你哪來的主意啊?」他張臂攬她進懷裡,低頭問。
「在山寨你說不圖自個兒的前程霸業,只求百姓安居樂業,看這時局,若不從頭救起,只是杯水車薪,徒勞無功啊。」
只見辰騄仰頭笑了笑,想來最瞭解他的還是鵲兒啊。
「而且……我聽夏大哥說過,你本來有這機會的,是不?」
「嗯。」辰騄說的很保留。
「你跟我說說嘛。」鵲兒轉過身來賴著,央求他講。
辰騄拗不過,於是說:
「沒錯,我隨叔父在京城時,他不止一次希望我長留在府中,取得功名之後好輔佐尚書大人治理朝政。但那時家鄉百姓正是水深火熱,父母官比賊人更剝削惡毒,我不屑與他們同流合污!」
「可是……若想救人,這才是正途啊。」鵲兒撫著他的胸膛溫言說。
「你該不是嫌棄我是個莊稼漢吧?」
鵲兒一聽;氣得推開他說:
「你是農也好,是官也罷,就算你是山賊,我也不嫌你啊,你何必一再拿話來嘔我呢?」
辰騄見她說著說著,眼眶裡已盈著淚水,趕緊將她摟回懷裡來說:
「你別哭,我今後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辰騄摟著她赤裸的身子,悠悠說道:「這麼說來,我要當了官,那你可就是現成的官夫人了。」
鵲兒一聽,在他懷裡扭著身應:「都說了不求什麼官夫人,你怎麼……」
辰騄突然使勁將她抱著不放。「那你是許了?」
「許什麼?你這人……」鵲兒根本沒法回話了。
「你這話不就是要嫁我啊?」
「誰說要嫁給你啦!」鵲兒嚷道。
「耶,除了我,你能去嫁誰啊?」辰騄將唇貼近她的頸後,呼出的熱氣幾乎使她融化了。
「除了你,我誰都嫁,你管得著麼!」
鵲兒說著就要起身,但辰騄早有準備,雙臂扣得如鐵鏈般緊,分毫都無法移動,就是要問個明白。
「你的事這輩子我管定了。」他說。
「你放開我啊。」鵲兒在他懷裡扭動,兩人肌膚摩擦,就快擦出火來了。
「我要你說你這生非我不嫁。」
「你……這麼蠻橫,我就不嫁!」
「妳真不嫁?」
「不嫁!」
鵲兒愈掙扎,辰騄心頭那把慾火就愈熾熱的燒。
雖然鵲兒心裡氣他蠻橫不講理,嘴上又不認輸,但身子卻不爭氣,明明白白就盼著他來呢。
突然辰騄一鬆手,鵲兒以為有機可趁,趕緊挺起身子。誰知辰騄的手早放在她腰肢上等著,就這麼將她的臀輕輕一抬,正好將自己的堅挺送了進去。
全無準備的鵲兒被這突來快意震得暈眩,她只能輕撫他的雙腿,恣意的呻吟輕喊著。
辰騄不等她換口氣,狂風暴雨的使勁往上推送,鵲兒經過這番雲雨哪還倔強得起來。當辰騄寬大的手掌在她酥胸上輕輕揉搓時,又說:
「我不許你嫁別人,聽見沒有。」
鵲兒根本無力回應他了。
辰騄當她還倔著,竟更往她底處深探。鵲兒終究挺不住的嚶嚶應著:
「我……不嫁……別人了。」
「只嫁我?」辰騄還不鬆手。
「是……我……只嫁給你了。」
「你真願意嫁給我嗎?鵲兒。」
「我……早就想嫁給你了啊,傻瓜。」
辰騄一古腦兒的將自己的熱情全送進鵲兒纖弱的身子裡。
這夜,就在他倆蜜裡調油的溫柔裡悄悄的過去了。
翌日,天剛破曉,鵲兒才在他懷裡幽幽的睜開了眼。
辰騄隨即對她揚了揚下顎,悄聲說:
「噓……你瞧。」
鵲兒順著目光望去,瞧見晨霧中有對鹿正低頭飲著潭水,親密的模樣不就像正望著它們的這兩人嗎?
辰騄低頭,許諾似的說:
「等將來世道繁盛安定,我倆就在這尋塊地定居,你說好不?」
「就我倆嗎?」鵲兒幽幽問道。
「嗯,就我倆,不再讓人打擾了。」
「就像它們一樣?」她望著鹿兒,想著這美景……
「對,不但像它們一樣,咱們還要生一堆……」
鵲兒一聽,趕緊揮手打了他罵道:「你賊壞!」
第六章
辰騄帶著鵲兒一進村口,娉婷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哭得泣不成聲。兩人正熱切地說著話,只聞簇擁的人群中有個嬌嗲的聲音正喚著:
「雲哥哥!你可回來啦。」
這衝著辰騄的叫喚,讓他楞在當場,一時回不了神。
只見一位面容嬌俏的女人由人群中鑽出身來,兩條短辮在頰邊晃著,那雙杏仁眼直瞅著辰騄,薄唇輕啟,盈盈笑著,一副活潑伶俐的模樣。
她一上前立刻紅了眼眶,二話不說挽上辰騄的手臂說:「你總算回來了。我才來就聽說你上山賊窩去救人,真讓我幾天都睡不好覺呢。」
「你還好吧,岳蟬妹子。」辰騄也不避嫌的輕撫她的手說。
「你一走就大半年,把我一個人扔在村子裡舉目無親的,讓我……」
「妹子,別淨顧著哭啊,先告訴我,你怎會到這來的?」辰騄安慰著說。
夏庸見她哭得哽咽,自告奮勇的解釋道:
「兄弟,這妹子膽子真夠大了。她在城裡到處打聽你,後來跟著一群災民上山來尋,要不是半路碰上我們,她這模樣要讓山賊瞧見了……哎喲!」
他正說的起勁,娉婷冷不防從身後擰了他一把,疼得他沒能往下說了。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來,大伙到屋裡去吧。」
辰騄一說,眾人便往大屋移動。
他將這幾日心裡的盤算言簡意賅的說給村民聽。因為山賊趨近,此地已不宜久留了。
「兄弟,你有什麼打算?」夏庸問。
「我先派人往山東打探。若那兒合適,等冬天一過,大伙就動身吧。」
「只要跟著你,到哪大家都沒意見的啦。」夏庸回頭對大伙說。
眾人正打算應和,沒想辰騄卻正色說道:
「不,這往山東之計和往後的指揮,我就交給夏大哥了。」
這話立刻引起一陣嘩然。娉婷急得淨扯鵲兒的衣袖。鵲兒只淡淡地說:
「別急,往下聽你就明白了。」
只見辰騄舉著手,朗聲解釋道:
「我不和大夥一塊走,並不是撒手不管,而是要上京為大家討個公道,不但要朝廷還咱們死去的親人一個清白,還要撥糧照顧這些受難的災民。」
「好!」
夏庸聽了忍不住叫好。眾人更是一片歡聲雷動。
「好,有雲兄弟為咱們出頭,好日子就不遠了。」夏庸拍拍他的肩,難掩興奮地說:「這事咱們慢慢從長計議。你折騰了這些日子一定累了,我們不打擾你,先好好休息吧。」
「謝謝你了,夏大哥。」
「這什麼話。來!大伙回房,讓雲兄弟休息了。」
眾人紛紛離去,還沒等辰騄介紹岳蟬,她倒先淒厲的高聲嚷著:
「雲哥哥,你要為我報仇啊!」
她聲淚俱下地說著兄長因繳不出佃糧而受冤入獄,而年幼的弟妹也因身染熱病身亡,老父更因悲憤過度一命歸西,種種情狀,聽來確實令人鼻酸不已。
鵲兒心軟,趕忙上前去安慰,最後還是得了辰騄的承諾她才平復下來。辰騄趁勢說起他和岳蟬的緣由。
原來這方年二十的岳蟬與辰騄是青梅竹馬,由於世交,父母曾為兩人定下婚約。但成人後人事變遷,加上岳家搬移,這門親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岳蟬輾轉得知辰騄在京城深得賞識,加上他無論人品相貌都堪稱人中之龍,岳蟬怎肯放棄這樣一個夫君呢。
即使身處荒年,生活困苦,她還是不曾放棄,一心盼著辰騄能求得一官半職,好讓她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啊。
所以拼了命,她怎麼都得尋到辰騄,好一圓自個兒的富貴夢啊。
這會兒尋著了,她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在辰騄的安撫下先回房休息了。
娉婷一見她離開,立刻拉著鵲兒回屋裡。一進門她就說:
「我說你呀,從小讀那麼多醫書,怎會不知人心是靠邊長的啊?」
「你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呀?」她這話教鵲兒聽得一頭霧水。
「哎喲!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啊,你沒聽見那岳蟬可是『雲哥哥、雲哥哥』,叫得好不親熱的不是?你都不生氣啊?」
鵲兒一聽,反倒笑了起來。
「辰騄和她是舊識,這樣叫不奇怪啊。」
「還舊識哩?告訴你吧,人家可是辰騄末過門的妻呢。」
「未婚妻!」鵲兒這才大吃了一驚。
「你不知道這幾天她逢人不是提婚約,就是講辰騄對她如何如何的,那副嘴臉教人看了就生氣!」
娉婷往床上坐去,氣呼呼的像是在說自己的事似的。
「這婚約的事……當真嗎?」鵲兒也急了。「……辰騄沒跟我提過啊。」
「他怎麼提啊,噯!他不提你就問啊!」娉婷拉她一塊坐著說。
「這……我怎麼開口問嘛。」
娉婷見她這副為難的模樣,湊過頭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