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思思入扣

第17頁 文 / 元雅

    好會,她終於穿鞋下榻。

    「讓小婢幫您梳個好看的髮式。」

    在妝鏡前,初月靜心等待丫環為她綰起頭髮,有些羨慕那雙弄發巧手。

    插上枝鑲嵌紅玉的金釵,新嫁娘喜色毋需多點胭脂,她的少夫人美麗逼人啊!

    「司徒人呢?」初月問起丈夫的去向。

    「少主很早就起來了,在議事房忙著。」銀花忙碌地擺好早膳,又快快扶她來桌几前坐妥。「您先用完早膳。」

    她端碗溫和地微笑。「豹兒昨日被關了一天,我得去放它出來透透氣。」

    約莫半個時辰,用過可口的早膳,銀花先將餐盤端回廚房,初月靜靜地待在房裡。

    大紅雙喜的剪紙貼在醒目的地方,龍鳳雙燭已化為一堆紅蠟,空氣裡仍漫著喜氣洋洋的氣氛,提醒她最新的身份。

    外頭天候挺不錯,該推開窗讓房裡空氣暢通。

    動手推開窗戶,風吹進房裡牽動吊於固角上那串竹子做的風鈴,聲音清脆透露天地間最美的愜意。

    「哎呀——」風一大,教兩股竹管纏成一塊。

    她笨手笨腳地爬上椅凳,動手解開纏在一起的竹管。

    司徒滅日春風滿面地回房,想瞧瞧他的娘子起床了沒,轉進房,爾雅的微笑瞬間不見,他眉頭緊蹙。

    「你在做什ど?」剛睡醒就這ど不安分,若不小心跌下來她就有罪受。

    見丈夫在身旁,她分神朝他解釋,「風鈴纏成一團,我解開,啊、啊……」雙足踏不實,一時重心不穩清瘦的身子如垂柳般搖晃。

    司徒滅日驚心膽跳,慌忙伸手抱下妻子。

    「古初月,你能不能小心點?」他心緒未平,真怕稍有不注意,她這條小命會提早見閻王。

    知自己有錯,初月面帶歉意,小手撫平丈夫攏起的雙眉。「相公,讓你擔心了。」還好他及時出手,不然她肯定跌個鼻青臉腫。

    相公?!

    這新奇的謂稱令他眉一挑。「為何要這樣喚我?」

    「夫妻不是都這樣稱呼對方的嗎?」

    司徒滅日扶她坐妥,托起她的臉兒,似笑非笑凝住她的美眸。「我還是愛聽你喚我司徒,娘子。」他比較喜愛聽她親呢地喚他的名字,不想因為兩人成親而有所改變。

    「好,但你也別喊我娘子,聽起來怪彆扭的。」

    「不行,我就是要這樣喚你。」他蠻橫霸道地說。

    雙重標準,哼!

    司徒滅日見妻子眼眉有些不悅,他低下臉龐,湊近彼此的距離。

    「昨夜,還好吧?」他想給她美好的歡愛,不曉得有沒有做到。

    初月美眸圓瞪,心頭跳得好快,午夜夢迴的交纏沉吟全數浮上她腦海,由不得她忘記。

    姑娘家總會有第一回,原本陌生、害怕的感黨借由溫存的動作平息,他撥亂一江春水,直含溫暖濃憎,

    新婚之夜床帷裡龍鳳台嗚。

    想愈多姣美的臉蛋愈是紅,她好想低首掩面,但臉兒被他托住,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這羞死人的問題,你、你要我答?!」她氣羞地扁嘴,忽然想起包子內另有文章,陣子瞪緊他。「還給我吃『幸福圓滿』包子,原來你早有計劃、居心不良。」這男人為達目的竟對她使出這樣手段,壞!

    「我要廚娘包進酒釀,另拐你喝幾杯後勁強的汾酒,全是因為我曉得你酒量不差。」司徒滅日蹭蹭妻子鼻尖,莞爾續道:「怕你害羞於是將你弄醉,再說昨夜的事天經地義,半夢半醒間你可感受到我的用情?是否因此愉悅?」他好想知道昨夜盡心盡力伺候,她可有快樂。

    「你教人家如何說出口嘛!」她別開臉,聲音嬌嗅,為何他們得討論這羞人的話題?

    這話姑娘家難能啟口,似乎教她為難,但他看出她臉上的幸福是由內心發出的,於是不再執著追問。

    「不問了,你莫生氣。」

    初月臉兒仍舊嫣紅,抬眼不經意對上丈夫深情的眼眉,心軟微笑響應,「我很快樂、很幸福。」淺語傳真情,他可聽得出?

    「我知道。」司徒滅日親暱地撫上她溫潤芳頰。「這是我一直想要、想給你的。我曉得你大多的注意力全在藥草上,擎天堡能給你的雖然比不上蘊育你長大的山谷那ど多,但只要你開口,我會為你尋來你想要的奇花異草。」

    他們雖成親,但他仍揮不去心頭那股會失去她的恐懼感;生怕哪一天她脾氣一來溜回谷,天大地大看他從何找起。

    「我有打算在堡裡終老一生,除非——」陣子靈活地轉了轉,她淘氣笑道:「你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她的佔有慾可是很強的,絕不容許有人分享她的丈夫。

    他低沉一笑,渾厚笑聲透露出好心情。

    「我可沒心思再弄個侍妾讓自己更忙,對了!有個禮物送你,等等。」話落,他打開一隻抽屜,是對動物造型的布娃娃,他將之交到她手裡。

    初月喜悅地接過布娃娃,那是對小老虎布娃娃,通體橘黃再以黑線繡出虎紋、眼眉、鬍鬚,胖滾滾。逗趣可愛的造型她好喜歡。

    「謝謝。

    「你該向爹道謝。」

    她抱緊布娃娃,驚訝地仰看丈夫。「了緣師父送的?」

    「他說,你是司徒家的媳婦,他出家人沒錢能買好東西送你,於是跟寺旁賣玩偶的婦人買對玩偶送你。」司徒滅日細心調整她的髮飾,接續道:「爹說小老虎代表祥瑞,有趨吉避凶的效用,放在床旁能保人一夜好眠。」

    心暖烘烘的,司徒待她好、司徒的爹也將她當女兒般看待,他們總是給她最好的一切,誠心誠意待她好。

    師父,初月在這裡真的過得很好,真的……

    水霧蒙上眼,她急忙將淚水眨回。

    「我要好好謝謝他老人家,而且該向他奉杯茶。」禮俗不能免,她嫁進司徒家頭件事得向長輩行札。

    望見她水亮的美眸,美顏寫滿無限風情,他低下頭親親在妻的面頰。

    初月面額燒紅地推開他。「別鬧了,咱們還得向他老人家奉茶行禮呢。」

    「別慌。」他捧著嬌顏,朝她一笑。「爹早就離開,回寺了。」

    因為他們成親,爹得知消息回堡為他們主婚,也由於他回來全堡上下才得知堡主早已出家一事,至今還有人處於錯愕中。

    爹肯回來慶賀他們,表示他老人家很重視他與初月的事情;既然爹一心向佛、看破紅塵,他身為人子應成全他的心願。

    了緣師父回寺了——

    「往後若有空,再一同到寺裡嘗嘗爹親手種的萊,好不?」

    她點頭。「希望我不會等太久。」

    司徒滅日情意綿綿地摟她人懷,決定提前告訴她一個秘密。

    「午後,會有位客人來見你。」

    「呃?」客人,她認識的人很少,有誰曉得她住在擎天堡?

    誰會來找她?

    ***

    新婚夫妻膩在一塊本就有理。

    初月來到堡後將囚在鐵籠許久的黑豹放出來,銀花送來香茶糕點,夫妻倆在他們相識的竹亭談天傳情。

    『司徒,你說有人要來找我,怎ど沒見到人?」被迫睡午覺,兩人在床上嬉鬧好會,浪費大半日的時間,卻未等到人。

    該不會是唬她的?!

    司徒滅日悠閒地喝杯茶,莞爾瞧著緊張難安的娘子。

    「那人今日會到,或許晚膳時就能看到人。」

    他不安好心地斜視那頭慵懶伏坐地面,舔舔前掌的黑豹,半塊糕點直直敲中它的豹頭,它倏地站直身,左右查看是誰偷襲它。

    「還得等到晚膳啊!」早知要等這般久,她就回小院落研究藥草。

    司徒滅日玩心一起,誰叫他之前吃過這頭畜牲多次癟,那種睥睨斜視的模樣似乎不把他當一回事,此時不小小報復更待何時?

    他暗地裡又朝黑豹丟出另半塊糕點。

    察覺身後有異物飛來,它急快回過身,糕點恰巧打中它的臉,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住他的腿,卻不敢咬深。

    「娘子,你看看它。」司徒滅日逮住機會告狀。

    他的喚聲拉回初月企盼的美眸,瞧見寵物咬人,她臉色嚇白。

    小手拍拍著黑豹的背脊,感受主人安撫,它牙一鬆,賴進她懷裡撒嬌。

    「你啊,愈來愈不乖了,連他你都敢咬,再這樣我以後就不理你嘍。」初月板起臉說教。

    黑豹亮著大眼、一臉無辜。

    司徒滅日達到目的,連忙為它說好話,「你就別罵,畜牲不懂事嘛。」

    「它只會嚇人不敢咬人。」她瞪它一眼,輕拍它的頭。「豹兒,你是不是在這兒過得不快活,才會咬人的?要不要我帶你回踏雪尋梅谷?」黑豹屬於山野,執意留它下來,是否苦了它、害了它?

    聽聞妻子想回去,司待滅日嚇好大一跳。

    「或許它吃不飽,因而性子暴躁。」

    「是嗎?」她習慣性搔搔它的下巴,像對小孩般諄諄告誡,「往後肚子餓咬咬我的裙擺,別再咬人幄!要不然,我真的會把你帶回谷。」

    慘了,為永保妻子長久居住於此,這頭畜牲他萬萬得罪不得。

    司徒滅日正發愁之際,無悔來到主子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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