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葉起舞
「子亨,遠來是客,先讓她住下吧!」萬母忙擋下她,對子亨說。
「是啊!就當在看鬧劇好了,順便讓我研究研究什麼是異體交換。」萬父也開口慰留。
「要住就住吧!不過別想我會相信你是悅子,悅子不是這樣的!」子亨煩躁的回答,說完便拂袖而去,趕回公司處理他做不完的公事。
也許她模仿悅子模仿得很像,也許她可以說出許多關於悅子的事,但她絕不是悅子,他的感覺告訴他,她絕不是悅子!
悅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去了哪裡了?平安嗎?
看來他必須拜託三弟跑一趟日本瞭解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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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子峰是個私家偵探,他偶爾會受大哥及二哥的托付辦點事,因為自家人的錢最好賺,所以他總是將家人的事排在第一優先。
他們一家人除了么弟外,每個都到日本留過學,辦什麼事都沒問題,不需要嚮導。
這一趟到日本,他識途老馬似的找到了子亨所說的地址,並向鄰居問了許多問題,得到一些驚人的答案。
看來,他對大哥的戀情只有祈禱了——悅子的情況顯然凶多吉少!
「你說凶多吉少是什麼意思?我不接受這個答案!」子亨對著電話大吼,一顆心像擔了十五個水桶一樣,七上八下。
萬子峰挖挖被吼痛了的耳朵,將話筒換一邊說話,「她們的鄰居說悅子失蹤的那晚曾聽見兩姐妹大吵了一架,當時還有人聽見悅子在哭,甚至求早繪不要打她。這是他們第——次聽見兩姐妹鬧得那麼凶,還有人跑過去勸架。勸架的人看見悅子身上有傷,頭髮被剪得亂七八糟,本想帶她去療傷,可是卻被早繪趕走,還叫他別多管閒事。後來……喂?大哥?你有沒有在聽?」萬子峰對著話機不停的叫。
子亨只聽到三弟說悅子身上有傷就聽不下去了,他拿著手機,大步走向仲間早繪寄住的客房,用力拉開房門。
「仲間早繪!你對悅子做了什麼?!」他狂亂的吼道。眼中的風暴,比那F5級數的龍捲風還要驚人。
「我……我做了什麼?我是悅子啊!」仲間早繪一臉無辜的向床的另一邊縮去,子亨的樣子,簡直比吃人的巨獸更可怕。
「你別給我裝了!有人聽見你對悅子施暴,你為什麼這麼狠心?她是你的親妹妹呀!悅子在哪裡?」
子亨握緊手機的關節已經泛白,他怕知道答案,他怕……悅子真的凶多吉少!
「我就是悅子啊!」仲間早繪又哭了起來。
子亨走近她,一把抓起她沒生氣的長髮,憤怒的扯痛她。
「悅子對你百依百順,·悅子對你低聲下氣!悅子對你無微不至!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你比她漂亮、比她得寵、比她幸運、比她早嫁人,為什麼還要折磨比你嬌弱又惡運纏身的悅子?!」
「我是悅子!我是悅子!我是悅子!」仲間早繪不停的重複這句話,就像要抓住最後的護身符一樣,她在說服自己相信,也在說服子亨相信。
子亨不理她無意義的抗辯,將她的頭髮往後拉,直到她的頭與脖子仰成九十度角。
「你喜歡聽求饒的聲音嗎?悅子是怎麼求你的?告訴我啊!她跪在地上求你嗎?她哭著求你嗎?你怎麼不學給我看啊?你把悅子怎麼了?!他說完將她粗暴的摔在床上,接著拉她的衣服後襟,硬是把她從床上拉下來。
地板是木質的,仲間早繪還踢倒一些擺飾,發出的聲響相當驚人。
這時全家人都趕來了,其實他們早在聽見子亨的怒吼聲時就察覺不對勁了,只是客房的位置比較遠,趕來要花點時間。加上他們沒想到子亨會失控成這樣,他一向是五兄弟裡面最沉得住氣的!
「伯父!救我!我是悅子!」仲間早繪哭著向萬父求救。
「我的天!子廉,快拉開他!」
只見一名高大的壯漢一大步向前,輕易的制伏了子亨因狂怒而發抖的身軀。
「放開我!我要挖出她的心,看看是什麼做的!看看她是不是長了一個生瘡流膿暗黑色的心!為什麼要傷害我的悅子!」子亨奮力收緊雙臂,全身像蛇一樣的蠕動,意圖擺脫子廉的鉗制。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忘了許多事!我真的忘了!」仲間早繪坐在地上,奮力搖晃著腦袋,散亂的頭髮被淚水打濕而貼在臉上。
「你殺了悅子嗎?你是不是殺了悅子?」
子亨悲愴的聲音,昂揚的迴盪在每一個角落。
第六章
三個月前
「悅子,不要再讓我催了,把東西給我!」仲間早繪威脅的說,散發著邪惡的目光,彷彿緊盯著獵物,教人動彈不得。
「姐姐,不如我分期付款買一隻給你吧!你知道我真的不能交給你。」悅子壓下心口的驚跳,勉強開口。她知道姐姐沒拿到鑽表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兩人的租屋非常狹小,大約只有兩疊大小,吃喝拉撒睡幾乎都在同一個空間,連多站一個人都覺得擁擠。東京昂貴的房價不是她們負擔得起的,許多薪水階層的人都只能租這種鳥籠似的房間。
「分期付款?你知道你那只以碎鑽襯底的表要多少錢嗎?」仲間早繪從手提包裹拿出自己那只用了十二顆星鑽裝飾的手錶,舉到悅子的面前。「是我這只普通鑽表的二十五倍!你就算不吃不喝也要花三、四年才買得到。更何況哪間銀行會借錢給你?你有還債的能力嗎?」被她這麼一說,她手上的鑽表好像比黑市的仿冒品還廉價。
仲間早繪好笑的白了悅子一眼,又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魅力,也許你床功比我了得,但是顯然你蠱惑了萬子亨的心,他願意以這種價碼饋贈與你。但現在,它是我的了!」
她大步跨過榻榻米,霸道的搶過悅子所有的行李。
「不要!姐姐!我答應過於亨的!」悅子尖叫著阻止。
「萬子亨不會來,你別做夢了!」仲間早繪開始努力翻找目標。
「他會來!他說他愛我!」悅子仍堅信。
「跟我上過床的每個男人都說愛我,但是我們會當真嗎?不會,因為這只是一種禮貌而已,畢竟我們做了原本只有婚姻才被允許的行為。」仲間早繪邊找邊說,呼吸的速度有些詭異的急促。
「手錶不在裡面,別找了!」悅子說沒有就是沒有,她一向說實話。
「這麼說就是在你身上嘍!」仲間早繪踢開行李,用力甩了悅子一巴掌,生氣的道:「為什麼不早說!」
「對不起。不然讓我問過子亨,然後再交給你,這樣好不好?」悅子撫著疼痛的臉頰,邊說邊往門口退去,就像隨時準備逃跑一樣。但事實上她並不會逃走,因為如果下次還得重新面對,不如現在就解決。
「你想敷衍我?萬子亨討厭我,我有自知之明。他是故意這麼安排的!他故意擺一隻昂貴的鑽表在你身上,讓我只能乾瞪眼,以為我會因此而痛苦嗎?」
瘋狂的仲間早繪想法早就不太正常,想當初要買鑽表可是她的主意,子亨不過是順了她的意才另外挑選一隻送給悅子而已,誰想過要誰痛苦了?
「不是這樣的,子亨不是這樣的人!」善良的悅子還在為子亨抗辯。
「別吵了!」她忍不住又甩了悅子一巴掌。「你是要自己交給我還是要我打到你交出來?」她覺得悅子的聲音好吵、好煩!惹得她好想讓她永遠閉嘴。
「不要!姐姐,我求你!」悅子哭著跪倒在地。仲間早繪這一巴掌的力道不輕,打得血水滲出悅子的嘴角。
「你就是故意要惹我生氣嗎?」
她抽出在勞伯峰當地購買的紀念品,用子亨的錢買回來的整組滑雪用具中的一根滑雪杖,朝悅子奮力揮下!
「啊!住手!姐!求你住手!」
悅子感到一股灼熱的痛楚襲擊著她的肉體,接著又是另一股,她真希望能當場暈死過去,可惜她沒有,只能指望厚厚的冬衣多少發揮一點抵擋的作用,以減輕她的痛苦。
「是我的!我的!」
由仲間早繪的喉嚨深處響起一陣咳咳咳的怪笑聲,在害怕的悅子耳朵裡聽起來,就像鬼魅一樣遙遠而不真切。
仲間早繪打累了,甩開滑雪杖,用力踢了悅子一腳,看見掛在牆上針線盒中的剪刀,操起刀來就往悅子的頭髮上亂剪。
她邊剪邊叫道:「我最討厭你的頭髮!看起來像活的一樣,你一定是餵它吃了活的東西吧!邪惡的頭髮!邪惡的悅子!」
她洩恨般的折磨著悅子的頭髮,可是悅子的頭髮就像她說的一樣,特別有生命力,韌性極強,她剪了半天也只能剪下一小部份,有一些還是她硬扯下來的。
她還開始剪悅子的衣服,狂亂的眼神,簡直比鬼還可怕。悅子畏懼於她的刀尖,只能盡量閃躲,不敢反抗,冬天的白外套夾雜著黑色的髮絲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