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葉起舞
「你放心,這種態度只是針對你和子廉而已。原來結婚病毒要有血緣關係才會傳染,我和別的已婚男女在一起就沒被傳染過。」萬子夫自以為是的推理。
可憐的么弟子廉,莫名其妙就被他二哥給怨上了。
「老爸老媽也和你有血緣關係,你怎麼不怕被他們傳染。」
「吱!他們兩人的病毒老得都飛不動了,而且早就產生抗體了,我才不怕。」
「你的想法太奇怪了,娶一個心愛的女人又不會死!」
「吱!你以前可是和我有同樣想法,現在卻要娶老婆了!」
萬子夫不想再和他槓下去,轉身想大步離去,臨走,又探頭,皺著眉打量他,「悅子?尼烘您(日本人)?原采老大你有戀母情結。」
「我的悅子才二十三歲。」子亨嗤道。
「哦,那就是戀鄉情結了。」
什麼都能說成病徵,這個萬子夫可真有他的,怎麼不去學醫咧!就學變態心理學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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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見面,打電話撫慰一下寂寞的心總可以吧!
可是當子亨打電話到悅子的租屋處,電話總是沒人接——就算她偶然外出,子夜時分也該在呀怎會遍尋不著呢?至於另一位房客仲間早繪就算吧!那個女人沒一刻正常的,準是又出門狂歡了。
打了一星期電話後,這組號碼竟然停話了!子亨只好打電話到悅子鄉下的老家去問,想不到她的父母又說她沒回家。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悅子給的號碼不對,還是她出了什麼意外!
東京表面看起來很平靜,可是犯罪率仍堂堂登上世界排行的前十名,不容小覷。嬌弱又惡運連連的悅子會碰上什麼事嗎?
這個傻丫頭不會打個電話向他報平安嗎?為什麼讓他在這邊空等。
心急如焚的子亨再也顧不得走不走得開了,他設法將公事向後挪,但也只能空出兩天的時間來。由於快過年,事情實在太多了,加上機位難求,一個月後,他才得償所願。幸好日本並不遠,兩天應該夠他採回了。
孤身來到東京,是個櫻花吹雪的天氣,一切美得不像真的,只是身邊沒有愛人相伴,再美的景色都是枉然。
時間不多,子亨沒空感傷也沒空賞景。他先去了悅子租屋的地址,房東說悅子只在瑞士旅遊後出現過一次,後來就沒再見過她。
而仲間早繪在悅子失蹤沒多久後就搬走了,聽說搬到一處高級住宅區,詳細地址,子亨問過仲介公司後才得知。
新屋是仲間早繪和老公婚後要住的地點,目前一切都還在整理中,傢俱跟日常用品都未準備就緒。
很巧的,當子亨找上門時,仲間早繪並不在屋內,因為這天是她舉行婚禮的日子。後來他輾轉得知她婚禮的地點,不過那已經是兩個禮拜後的事。
子亨歸國後還是一古腦兒的投人工作,讓自己忙得沒時間胡思亂想,而因為他實在忙到排不出假來,只好請伍衛國代他去向仲間早繪詢問悅子的行蹤。
之後,由伍衛國口中得到的消息竟是——仲間早繪也不知道!
子亨差點氣炸了!
自己同住多年的妹妹失蹤了,她竟然完全不知情,還開心的搬新家辦婚禮!
如果他找到悅子,今後絕對不准悅子和她再來往!
只是,悅子……她到底到哪裡去了呢?
這個謎團,壓得子亨快喘不過氣來。
他用力握緊胸前的護身符,發出無助的吶喊——
悅子,你千萬要平安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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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子亨突然接到悅子的電話,說她人已到了台灣,並身在他家,還和他的雙親聊了好一會兒。
子亨聽了喜出望外,丟下開了一半的會議,直奔家門而去。
悅子沒事!悅子來找他了!
一路上,子亨的心只能裝滿這兩句話。
回到家,他滿心期待的打開客廳的門,只見除了雙親外,另有一個陌生的身影坐在母親心愛的山茶花花紋的沙發上,而悅子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子亨臉上的興奮一時僵住了——
難道他在做白日夢?難道悅子沒有打電話給他?
再仔細一看,這陌生的身影竟是!
「早繪?」子亨疑惑的問。
仲間早繪的髮型已經從原來染成金黃色的濱崎步頭換成了悅子柔順烏黑的公主頭,穿著打扮也模仿悅子的樸素簡單,連舉止談吐都隱約帶著悅子的影子。
「子亨,你怎麼了?我是悅子啊!」仲間早繪微低著頭,只是微笑抬眼看他,好像多靦腆似的。
萬家大概除了五媳婦趙紫蓮不會說日文外,全家上下的日文能力都屬上級,就算真正的悅子到了這裡,溝通也不成問題。
「怎麼回事?子亨,她不是悅子嗎?」萬母一臉疑惑的看過來看過去。當她開門接待這位自稱是子亨女友的女人時,已經聽萬子夫提過悅子這號人物,所以一直到現在心情還是很亢奮。
好不容易盼到快過了適婚年齡的老大想娶妻,萬母怎會不亢奮呢!只是看子亨的表情,她好像興奮得太早了。
「這是悅子的姐姐早繪!她是個邪惡無情的女人!」子亨挫敗的大叫。
這麼說先前打電話給他的一定是仲間早繪了。
姐妹倆的聲音透過電話本來就很相似,加上子亨思人心切,認錯了也是情有可原。他們五兄弟的聲音也非常像,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分機號碼,但還是會先報上姓名以免外人搞錯對象。
仲間早繪怎麼會有他『家的地址?又怎麼會有他的私人電話號碼?
一聽到子亨的批評,仲間早繪立時難過的掉下淚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子亨,你如果不再愛我了就直說,為什麼要把我說成邪惡無情的早繪。」她抽抽噎噎的說。
「因為你就是邪惡無情的早繪!」子亨氣急敗壞的吼著,並問了他一直擔心的問題,「從瑞士回日本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悅子到哪裡去了?」
「我就是悅子啊!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仲間早繪看起來很困惑,但仍然堅持自己就是悅子。「因為早繪要出嫁了,她說我一個人待在東京很危險,所以我就回老家去了。後來……我忘了。我好不容易湊足了旅費才漂洋過海的來看你,想不到你不但不領情,還把我說成那邪惡的女人!」
「悅子只有一百五十八公分,悅子的頭髮滑得跟絲一樣!悅子的眼睛清澈得跟水一樣!你有哪一點像悅子?!」子亨由內心深處發出怒吼,驚人的聲量幾乎可以震破旁人的耳膜。
仲間早繪雖然自稱是悅子,但她有一百六十八公分,足足高了悅子十公分;頭髮雖然染回黑色,也梳順了,但長期染色及燙髮的結果,就算修掉毛燥的部份,仍然感覺有些死氣沉沉;而且她過慣了淫亂的夜生活,眼睛佈滿了血絲及細紋,如何仿製悅子的純真?
總而言之,她想冒充悅子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這時萬母走過來碰碰子亨的手臂,要他稍稍降下火氣。
「我真的是悅子!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跑到早繪身上。也許……會不會是我和早繪同時發生了異體交換?我一定是忘了某些細節了!」她一臉茫然的說。
「是嗎?那麼如果我現在打電話給早繪,她就會告訴我她是悅子嘍?悅子的身體現在在你們老家是吧!」子亨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立刻想撥電話。
「不,當我從早繪的身體裡清醒過來時,我也很害怕呀!我打電話回老家問我爸媽,他們卻跟我說我根本沒有回去過,你知道那種不被接受的感覺嗎?我不是早繪,也不是悅子,我忘了許多事,只記得你的電話及地址。我是走投無路才來找你的啊!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仲間早繪真情的控訴,彷彿這是惟一支撐她的理由。
「這麼說還真方便,」子亨嗤之以鼻,「說忘了就可以逃避我的質疑了嗎?你如果能說服我爸相信怪力亂神,那麼我就姑且相信你是悅子。」子亨做了個請的手勢,歡迎她去試。
萬爸是個鐵齒的人,一生從沒遇過任何靈異事件,只相信科學及證據。對於兒子把難題丟給他,他也感到躍躍欲試。
退休的日子過得太無聊了嘛!難得有點新鮮的事。
「你如果相信我告訴你的中國尼姑故事,就該相信我和早繪發生異體交換了!」仲間早繪根本沒照子亨的指示去做,只是停住眼淚,定定的看著他。
「由悅子的口中說出來我百分之百相信,但由你口中說出我就是不信。」
「想不到你是這麼無情的人,這樣我還有什麼顏面再待下去?不如遠離紅塵,出家當尼姑算了。」仲間早繪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拉著行李箱,作勢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