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席晴
「什麼事?霍小姐。」護士連忙趕了過來。
「他——有淚——他的眼角有淚。」她哽咽地說。
「霍小姐,別激動,我想總裁一定能感應你的真心,我立刻去請醫生過來。你先回去休息,這裡有我們。」護土小姐安撫道。
「我不想離開。」
「霍小姐,你如果不休息,對你也不太好。我相信總裁甦醒後,希望看到的是健康美麗的你。」護士小姐再次說服道。
「這——好吧。一有消息,麻煩你們立刻通知我,不管幾點鐘好嗎?」她終於妥協。
護士小姐再次領略到她對總裁的真心。「好的,我一定會的。」
「謝謝你——謝謝。」她悄悄退出病房。
這一刻郎夜君的手指卻開始動,似乎是想抓住什麼,最後又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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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濛中,郎夜君看到自己在阿美西斯的古墓裡,他牽著霍湘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行,路越走越窄,連前頭引路的燈光也顯得昏暗不明。
「郎立——我——有點怕。」在他身後的霍湘低聲道。
他回過頭瞄了一眼霍湘,她——她——的打扮好怪!根本不像他所認識的霍湘!
她竟紮起兩條辮子,好年輕,就像就讀大學的小女生,而不是風情萬種的上班女郎。
等等,她剛才叫他什麼?
「你叫我什麼?」他蹙著眉心問道。
「郎立啊!怎麼?你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霍湘既驚又擔心地問道。
「我是——郎立?」
「郎立,你不要嚇我,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她心慌了。
「不成,進入這個古墓是我的夢想。」他堅決地說道。
「那好吧。」她還是妥協地和他同生共死。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看見不遠處的角落,正放著一隻似花瓶的金屬物體。
他一眼就認出,它正是他們此行所想要找尋的古物——寶瓶,於是連忙上前取下,幾近虔誠地說:「是它!你看。」
「它就是寶瓶?」霍湘望著那只造型特別的寶瓶。
郎立忽然低聲地對霍湘說:「我們先拿到了寶瓶,不見得是好事,我擔心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
我們都曉得此行考古雖為事實,但是很難保證達馬一行人之中,沒有人想將它占為已有,我想先將這東西放在你身上,他們比較不會懷疑你。
「如果,我不幸遇難,你就趕快回紐約躲起來,隱姓埋名;如果我可以活著回來,你再將東西交予我,到時我們再決定如-何處理這個東西。」
「不准你說不吉利的話!」她從他手中接過中指般大小的寶瓶,淚眼汪汪地說。
「不哭。老天有眼,天地為證,我還打算讓你當我的新娘子呢!走,我們先爬出去和他們會合!」
於是他們緩緩折回原路。
到了洞口時,郎夜君連忙說:「我先爬上去,再拉你上來,好嗎?」
「嗯。」
她的眼又滲滿了淚。
他不忍心地輕撫著她已哭花了的小臉,又憐又愛地說:「辛苦你了。」
「曉香不苦。」她緊緊抓住他的大掌,像是下一刻便要生離死別。
「對了,下次別再綁兩根油條辮子了,把頭發放下來,我相信一定很美。」他拍了拍她的頭,苦中作樂地說。
「好,只要我們一起回去,我一定放下頭髮。」
「好,就這麼約定,那我先上去了。」他笑了。
「小心點。」她還是一臉憂戚。
「我會的!」
他開始往上爬,半分鐘後,他在洞口上方看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那人竟是他父親最信賴的人——古信陵。
他為何會來埃及?還未回神,就聽見古信陵殘忍的喝令:「敲昏他!」
登時,一陣天旋地轉,他隨後倒了下來……
許久不見郎立的霍湘,不安地叫道:「郎立!郎立!」
郎立卻無法回應她。
霍湘於是奮力往上爬,可是每爬一步就滑落下來,又急又慌的她仍不放棄地往前行,連指尖都刨出了血,也不肯停下來!
「郎立——郎立——回答我!」
郎夜君見狀,心口彷彿被劍刺人,放聲大喊:「曉香!」
但無論他怎麼喊,與曉香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
「總裁!總裁!」一群醫護人員見他有了動靜,紛紛圍了上來。
他緩緩睜開眼,望著他們,迷亂的神志漸漸恢復過來,為了確定,他開口問道:「今天是幾年幾月幾日?」
「總裁?」這個問題嚇壞大批醫護人員。
「我沒事!告訴我今天是幾號?」他板起臉孔問道。
「二OO四年八月十五日。」主治大夫誠實以告。
他記起來了!什麼都記起來了!
夢中的郎立就是他!
因為他的父親郎靜公不准他攻讀考古學系,更不讓他去埃及考古,偏偏他熱愛考古,為此,他和考古學系一名名叫郎立的學生暫時交換身份。
他代郎立去埃及考古,郎立則拿了他給他的「遮口費」躲到國外旅行。
所以,當他遇見同樣熱愛考古的霍曉香時,他只能以郎立自稱。
他本想在離開埃及時再告訴她實情,誰知他卻遭到埋伏。
而下手的人,竟是他父親的一名親信!
這次意外,讓他失去記憶好幾年,連最愛的女子——曉香也忘了!慶幸的是,當「霍湘」出現時,他隱隱覺得她們似曾相識,而不想放她走!
也許冥冥之中,他們就該在一起!
如今他「真正」醒了,當務之急就是耍弄清他父親的手下,為什麼會出現在阿美西斯古墓的洞口,而且等著——弄昏他!
「來人!」他迅速地坐了起來。
「總裁,您先別急著起來,我們還得為您徹底檢查。」主治大夫連忙喊道。
他卻俐落扯掉身上的所有「管線」。
「我要出院,立刻回老宅。」
老宅是他父親生前所住的大宅。古信陵敢對他動手,也許和他父親有關係;否則以一個下人的身份,他不敢,也不該對他這麼做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父親的書房有一個保險櫃一直深鎖著,也許那裡頭鎖著一些他曾經不在意,卻十分重要的秘密。
思至此,他再次下令:「將古信陵帶來。」
郎夜君的特別助理路得旋即應道:「是的。」
俊冷的他,此刻就像一隻終於甦醒的雄獅,準備展開一連串的獵捕。
他一定要,也會弄清楚,他的意外究竟是什麼造成的!
讓他失去霍湘這麼多年,也讓霍湘日復一日以淚洗面面對他的「死亡」,肇事者必須還她及他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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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一間廢棄公寓裡。
這些年來,一直在為達馬密探、四處打探霍曉香下落的中東男子古拉爾,這時領著幾名夥伴,秘密策畫著一件陰謀,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貪婪。
古拉爾再次開口:「達馬這老小於也太貪心了,竟然背著我們私下動手,想獨吞那只寶瓶。
真是阿拉有眼啊!他已被關進埃及大牢,如今換我們出運了。聽說,那個中國年輕人已經出院,我們先抓他的女人。然後再威脅他們交出寶瓶!
「大伙過來……」
一群人立即圍著為首的古拉爾,聽著他的綁架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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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家祖宅
大廳中,只見古信陵抖著身子,站在郎夜君面前,而另一批人員則在書房,忙著破解郎靜公生前留下的保險櫃。
空氣中充滿肅殺的氛圍。
許久之後,郎夜君才開始說話:「你是我父親生前的親信部屬,所以我父親所做的事,你該很清楚才對。」
「少爺——我——只是聽令行事,其他的事我都不知道。」古信陵顫抖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我有說其他的事嗎?」郎夜君冷笑道。
「少爺——」他的腳抖得更厲害了。
「你為什麼出現在埃及阿美西斯古墓邊?說!若有半句謊言,後果不用我說。」
「是——是——」他驚慌地跪了下來。
「請起,這等大禮我承受不起。」他轉過身子,看也不看古信陵一眼。郎夜君的屬下立刻架起古信陵。
古信陵心慌地趕緊解釋:「是你父親要我將你從埃及帶回來。」
「所以,你就派人將我擊昏?」他轉過身子,雙眼冷瞠。
「不是,不是這樣的,是因為你父親說,一定要將你弄回紐約,之前,我們也和你打過招呼,可是,你根本就置若罔聞,所以——」
「所以,乾脆一棍子敲昏我,連夜將我送回紐約是吧?。他怒喝道,「你沒料到這一棍子,會將我給敲的失去記憶吧!你——該當何罪?」
「少爺——」他又跪了下來。
「該死!」他冷怒道。
「是!」他的手下路得已經準備將此人拖下去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