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娃娃
「嘿!如果你在床上也能剝衣服剝得這麼快就好了。」他調侃她。
依莎貝爾瞪他一眼,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這種傷口肯定是縫上了好幾針的,加上傷在胸口,也只有他這種不怕死的才會這麼不當一回事!
「是毒蠍子?」
她悄聲問,見他沒作聲,心底已有數,真不懂他這趟保護她的任務究竟是拿了人家多少好處,這麼拚命?還是說,純粹只是為了保護她?她心裡一蕩,說毫不感動是騙人的。
「她死了嗎?」依莎貝爾再問,若連他都能傷成這個樣子,那傢伙,想必也一定受了重傷。
「沒有。」他搖搖頭,臉上微訝,「你怎麼知道她是女的?」
「那天在Rulessii餐廳有個服務生好心來替我別花,如果我沒猜錯,她就是毒蠍子,她靠近我時,有股很特殊的香氣,還有……」
她定定睨著他,「她傷了你,你卻沒殺她,除了她是個女人外,我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以你的個性,即使她惡貫滿盈,但只要她是個漂亮的女人,你就肯定殺不下手。」
她想起他第一次救她時,曾和她說過的話。
他喜歡看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沒錯,他是受托來保護她的,可如果她貌不驚人,這只豹肯定興趣缺缺,說不定還會故意沒看妥,讓她「一個不小心」死於非命!
伊豹大笑,「嘿!同學,你是因為太瞭解我,還是太聰明?」
她沒有笑,只是調開了微澀的眼神,「你向來喜歡有趣的東西,一個本領高強的女殺手,應該會是個不錯的新選擇。」
他抽抽鼻子往她身上嗅。
「你有沒有聞到?好酸!」
「誰酸了?」依莎貝爾推開他,意圖掩飾一臉不自在,「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根本不相干。」
她起身越過了他,佇立在窗台邊。
窗外黑夜沉沉,她沒探問過程,卻能確定他已將那些伺機在暗處,可能會對她的生命構成威脅的因素,全都拔乾淨了,換言之,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換言之,他們的生命將不再有瓜葛。
突然,那豹子似的躡足無聲輕栘,接著依莎貝爾驀然一驚,感受到他由身後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裡。
他抱了她好一會兒後,一隻手從口袋裡掏了片CD扔在窗台上,而另一隻手依舊鉗緊她不放,他動情的將臉深深埋進她發裡嗅聞,而那擱在她腰際的手,則是緩緩的意圖前進。
她在他懷裡感到不安,這是他最喜歡的姿勢,在那瘋狂的一夜裡,他就是用這種方式要了她幾回的。
「這是什麼?」她將他的手撥開,企圖將他的注意力轉到窗台的CD片
「你自己待會兒聽就知道了。」伊豹懶洋洋的聲音從她發問不悅的飄出,身子佈滿了蓄勢待發,她的意圖轉移,徹底失敗。
「小莎,我要你,好想好想。」
他的嗓音粗嘎沙啞,語氣蠻得像個孩子,他毫不遮掩的索求讓她汗毛直豎,他想要她,他並沒有撒謊,他的身體由她後方向她瘋狂傾訴。
「不行!你忘了你的傷了?」依莎貝爾用力搖頭並鑽出他懷裡,帶著戒備神情,遠離他三大步。
「我說過那是小傷,不會致命。」他臉上笑嘻嘻的,眸裡卻含著沉沉的威脅,他向她伸長了手,「過來!」
「不要!你能忘了你的傷,我卻不能忘了我明日的婚禮。」她還是搖頭,一雙眸子帶著哀愁。
伊豹吊兒郎當的笑容未減,只是威脅加深了。
「這就是我這次來的原因,小莎,收拾一下該帶的東西,跟我走。」
「走?!去哪裡?」她錯愕的問,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傷心,至少目前看來,他並沒打算將這段感情當成一個小小的插曲。
「上哪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和我在一起,當我的女人。」
他臉上滿是濃濃自信,似是料定她絕不會拒絕,天知道這世上有多少女人爭著想要她這個位子!他對女人向來很有自信,且從不曾失手。
在對付毒蠍子的時候,他認真想過了。
雖然他不能確定自己對她的極度迷戀會持續多久,但他能確定的是,他不想看她嫁給別人,一點也不!
將她帶在身邊,等到將來他對她的迷戀終於耗損殆盡時,他們還是可以好聚好散的,他會幫她安排個好出路,這事不難,他曾陸續有過幾個情人,都是這樣你情我願,甚至日後見了面還能當炮友,她自然也能成為其中之一。
依莎貝爾沒作聲,雙眸哀愁不變,片刻之後,她輕輕搖頭。
他一邊怪笑,一邊揉眼,還當是自己看錯了,「小莎,你不願意?」
「我不能。」她小小聲回答。
「不能和不願意並沒有分別。」
伊豹的聲音冷惱,向來揚高著的笑紋已然不見,他從不曾領教過失敗,尤其是在情場上,他實在無法相信,在他頭一回主動向女人開口要求在一起時,她卻拒絕了?
而更該死的是,她還是他頭一回真心想要的女人!
「我不能,我不能讓我爸媽和所有的親戚,在明天成了一個笑話。」
「所以,你就寧可讓自己的未來變成一個笑話?」他冷冷一笑。
「不能和你一起,並不代表我的未來就會變成笑話!」依莎貝爾輕咬著唇,語氣很硬。
「你愛傑森嗎?」他冷冷提醒。
她扭過頭去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不愛的,一點也不!所以你才容許自己在結婚前三天,和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上床做愛!」他用冰冷的語氣直述事實。
雖然用字粗俗,但他並沒有撒謊。
「那是因為你是個撒旦!」她仍然拒絕看他。
伊豹發出了邪惡的大笑,「就算撒旦意圖引人墮落,可前提也得要人願意自甘墮落。」
依莎貝爾刷白了臉,不喜歡他用「墮落」兩字來形容他們之間發生過的關係。
她對他的感情是真實的,而非僅僅淪為獸性的肉慾。
她將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而且她一點也不後悔!
她承認,如果人生單單只有愛情,她會義無反顧的跟他離去,不管他能給她多久的愛情,但並不是的,人生除了愛情之外,還有親情、責任、承諾、義務……她不能自私的光想到自己。
伊豹黑瞳冰冷,臉上有著沉沉的惡火,他再度向她伸手。
「小莎,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不聽,我會在你生命中徹底消失,終其一生,你都不會再見到我了。」
伊莎貝爾全身冰冷僵硬,她好想好想放下一切走過去握他的手,可她不能,她死命咬唇阻止自己,她不能!不能!
冰冷的氛圍在他們中間僵持,屋裡好靜好靜,她甚至可以聽到壁上掛鐘一格一格的踱步聲,也可以聽到自己體內血液一滴一滴的淌流,心如刀割哪!她終於明白文人的意思了。
很久很久之後,冷風過境,當依莎貝爾抬起頭時,才發現窗是開著的,而他,早已經不見了。
她在冷風中佇立了好久好久,在她終於能提起腳上前去關好窗時,回過頭來恰巧瞥見了他留在窗台上的那片CD。
窗戶被合緊了,屋裡並無風,但她仍舊冷得牙齒打顫,原來真正的冷,無關於天氣。
她將CD放妥,關上燈,合上眼睛容著音響中飄出的清謐吉他和弦,及那來自於她情人的磁性嗓音,流洩在斗室之中。
HaveItoldyoulatelythatIloveyou?
(我最近有沒有告訴過我愛你?)
HaveItoldyouthere\'snooneelseaboveyou?
(我曾否告訴過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Youfillmyheartwithgladness
(你讓我的心充滿喜悅!)
Takeawayallmysaddness
(帶走我所有悲傷,)
Easemytroublethat\'swhatyoudo
(撫平我的煩惱,而這,都是你所做的。)
吉他和弦重複不絕,依莎貝爾哭倒在床上,如果她曾懷疑過他到底愛不愛她,那麼這首歌,似乎正是來自於他的回應。
第八章
候機室裡傳來最後的登機通知,一個戴著漁夫帽和茶色大墨鏡的少女加快腳步匆匆忙忙趕上了飛機。
一找到位子,她趕緊將自己埋進並不大的座位裡,扣上安全帶,再順手將剛剛由空服員手裡拿到的報紙蓋在頭頂,閉眼假寐。
直至飛機滑出跑道,少女才深深吁了口氣。
她緩緩的拿開報紙,坐直身,可雖如此她還是沒打算將帽子及墨鏡摘掉。
等到確定飛機已在數萬呎的高空上時,少女才悠悠然的將剛剛拿開的報紙湊近鼻端,果不其然,看見自己的照片被大剌剌的刊在頭版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