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狂焰戀佳人

第18頁 文 / 李馨

    「我會害了你的!」

    「你是不是要看我的決心?是不是要我證明我是否吃得起苦?好!」

    織雪決絕的表情一映入仇烈霄的眼裡,烈宵就電閃過不詳的涼意,但見她的手伸入懷中,抽出,冷洌刀芒亮起。

    「織雪,不可以!」

    織雪青蔥嫩白如玉,握著冷芒逼人的匕首一劃一揚,帶起一團雪花,一切在他眼裡猶如慢動作,撕裂了他——

    「織雪!」

    她軟下身子倒進他撲了的臂中,右手裡還緊緊握著匕首,左臂一道血口子老長地劃開,不住地逸血染衣。

    「不!織雪!不!」烈宵已急得亂了心智,恐懼佔領了他,出手如電地點了她五個止血穴,血勢雖稍緩,卻仍奔流如泉。

    織雪清醒異常的睜著雙眸執著地問:「這樣夠不夠?夠不夠證明我的心?如果不夠我可以真的把心挖出來,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會不會被你連累……」「了」字被他的胸膛吞噬,她發現她被一支好有力量的臂環住,緊緊地環住!鼻息間全使他男性化的味道,那抹摻和了青草綠葉和陽光的味道,聞起來好醉人,好像徜徉在天空中。

    「大個兒!」她艱難地舉起血匕首,「要不要我再劃一下……」

    仇烈霄的反應直接而出人意料,他一把奪過匕首五指暴收,全然不怕匕首冷鋒。

    「大個兒,匕首很厲,你會受傷……的」織雪目瞪口呆得喃念「的」字,不敢相信地盯著他起火的拳頭。

    「不要再做這種傻事!」烈宵狂烈地注視著她,一字一句像是在起誓地道,「不要為了我傷害你自己,我不許,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你一根汗毛,包括你在內,要是再讓我看見你為了我而不愛惜自己,傷自己一發我就自殘一臂還你!」

    織雪被他王者之怒震凜,只有乖乖點頭,方才豁命的氣勢全無,聲若初生幼貓怯怯細問:「這是不是代表你有一點點在乎我?」

    「傻織雪啊!」烈宵心疼地擁住她,眼眶泛紅,「傻織雪,我怎會不在乎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啊!」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對我這種美女視而不見的,」織雪想笑,無奈臂傷火辣辣的痛處卻教她想笑也笑不出,「原本我以為你要等到我將匕首架在脖子上才肯說話呢!」

    烈宵驀地揮手,徐風送起一團碎屑,已然不見匕首蹤影,連他掌中之火也一併消失,看得織雪嘖嘖稱奇。

    「原來這就是赤煞人被稱為火神遺民的原因吶!」倚在他肩頭,她放心得任郎君包紮她的傷口,滿足又愜意。一道傷換他的真心,豈止值得,根本就賺死了。

    「大個兒,你怎麼還皺著眉,現在都弄清楚了,你愛我,而我也愛你,我們是兩情相悅,皆大歡喜,你怎麼不太高興,還板著張臉?笑一個嘛!」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刀劍無眼,一個疏忽就會傷及筋骨難以治癒的!」看這傷口深可見骨,他的冷汗就不停流,她可真是鐵了心狠了腸!

    「連命都打算不要了,一條手臂算什麼?」織雪臉色蒼白卻猶能談笑風生,「我不在乎生死,反正又不是沒受過傷,沒死過,命對我而言無足輕重,追求的是你,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為你生為你死!」

    「傻瓜!」

    「在我愛的人眼裡我的確是傻瓜。」她咭地扯了個牽強的笑,「娘也常說她生了個傻女兒,不過沒關係,你聰明嘛!凡事有你做主就夠了,我傻點不要緊的啦!」

    「疼不疼?」他紮好傷口後柔問,神色滿是不捨。

    「你終於問了,唉!好疼喲!疼死人了。」織雪不必裝就是一副傷重氣弱,再加上大呼小叫別有用意。

    「怎麼?你剛怎不喊痛?想引我愧疚啊?」

    「對啊!」織雪理所當然地答,「我越疼你越痛,我要是喊疼喊得你捨不得,你就再也捨不下我!非要把我盯得牢密才安心,這樣我就不怕你一走了之了。唉!你可是親口說愛我了,就不能出爾反爾,更沒有你後悔食言的機會,我賴定你了,你休想擺脫我!」

    「你說,我現在還離得了你嘛?弄個不好又來一道傷,那我可吃不消,你呀!古靈精怪,淨想些餿主意來折騰自己折磨別人,不看牢點怎成?」

    織雪甜滋滋地依偎著他,嗅著他身上特有的青草滋味,心裡漲滿了幸福。

    「其實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我的命也不長,什麼連不連累的,根本沒個准,若照你所說,那我也沒資格愛人了。大個兒,我體內又噬情陰蠱盤踞,無法生育,你會因此而嫌棄我嗎?」她小心翼翼地觀察,怕這實情影響了他。

    「我要是在乎就不配你愛了。」烈宵摩擦著他的發,「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出辦法根治你體內的陰蠱之毒,你會長命百歲的。」

    「我才不擔心,我怕的是你身上的禁錮。大個兒,為什麼鬼巖洲的水對赤煞族那麼重要?有沒有辦法可解?」

    烈宵有些訝異:「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還想瞞我啊!」

    「怎麼會?你不提我也會向你說明始末的。」他挪了個姿勢讓他更安穩地坐在他懷中才開始說,「你剛才見到的,我赤煞族人與常人最大的不同便在於我們有馭火能力。」

    「赤煞之所以需要鬼巖洲之水,可能是因為體內有極易燃的東西,也許是血液中的那種成分太高才導致族人能隨心所欲地引火,不過這種成分需依賴鬼巖洲的濁水才能抑制對人體的危害,所以……」

    「所以赤煞族的人都不能離開鬼巖洲?」

    「不錯。」他點著頭,「而且只有鬼巖洲的濁水才起得了效用,其餘若想叛離鬼巖洲之人只有死路一條。而我之所以還能活著是因為燎天之助。」

    「燎天?你們赤煞的至寶?」

    「看樣子你爹可是一字不漏的供出來了。」仇烈霄輕笑,笑中和煦溫暖的光芒令織雪目眩神迷,「赤煞至寶是兩把劍,一正一邪,曰燎天血魂,我持有的正是燎天。赤煞族每百年便得選出傳人出鬼巖洲找銀虹之女,我猜想可能是因為血緣關係。每百年赤煞族人體內的濃血便會起變化,生成異疾,如未能引進新血脈延續香火淡化血統,赤煞族便會因病而銳減人數,終至滅亡,這百年之災稱作燎天怒、血魂吻,只有娶到銀虹之女才能平息燎天之怒,征服血魂之吻。」

    「哇,聽起來真像神話!」

    「是啊!而且是悲劇神話。」烈宵不禁笑開,入眼處彷彿回到那片天地蕭瑟的荒漠,「而且赤煞注定只能活在傳說中。」

    「大個兒!」織雪偎得更近,聽見他揮不去陰影的心跳,似乎也染上悲涼,「別難過嘛!你難過我也會跟著不好受的!」

    「那一切與我無干了。我選擇稱為叛徒,那片沙漠我是不會再回去了,這一生我雖無法改變生命開始的環境,至少還能決定結束的方式。」

    「別說喪氣話,一定有其他解決方式的!」

    「生命的長短在我而言什麼都不是,不回赤煞並非消極厭世想自殺,而是覺得有意義,充實愉快的短暫生命比活在族內,漫無目標,荒打蠻斗老死好,我不適合赤煞,與其捆縛地活,倒不如痛快地死在自由安寧的天地。」

    「這是以前,現在不同了,你的考慮必須多個我,所以你不能有輕忽自己的念頭,不止為你自己,也要為我,為寒家保重!」織雪帖著他的胸膛,感覺他炙人的溫暖眼光,「你的生死就是我的生死,我的生死也是我爹娘的生死,連你在內一共四條人命,可不准再有自賤的念頭。」

    「織雪……」

    「嫌我累贅負擔嗎?」

    「不!你給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呵!怕什麼來著,你又不是短命相,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還有奇劍和天算子給我們撐腰,還愁我們不能白頭偕老嗎?」

    「天算子是你娘?」烈宵恣意享受此刻親暱的陽光,手掌護著她的傷處,悄悄運功輸出內力養她元氣,「難怪他們對我的身份不意外。」

    「咦,對了,燎天劍有什麼功用?為什麼你們赤煞人都爭著要?它能幫你延時嗎?」

    「燎天血魂是兩把奇異的劍,互生互克,能引發我們馭火之能,劍本身在馭火之際會釋出能源補給持劍人,所以能維持我濃血的平衡,但最多只能維持至二十五歲,一旦過了二十五歲,想延壽就不容易了。」

    「不容易並不代表不可能!一定還有辦法的,只要有信心,終歸我找得出來。」織雪豪情萬丈,閃著灼灼晶光的眼瞳神采亮麗,彷彿被太陽管束了所有活力,「好了,你老實告訴我一件事。」

    「什麼事?瞧你抿唇不悅地,誰惹你不高興了?」

    「還不是你!」織雪撅起小嘴質問:「我女裝是不是很醜?還是我彈的曲兒難以入耳?不然你怎麼一副誰得罪你的模樣,話也不屑說,我承認我不像女孩兒,可是你也得體諒我扮男人扳了那麼久,當然對那套扭捏作態一概不通啊!尤其那曲兒,那曲旋律是我心血來潮臨時編奏的,就算蹩腳也該包涵才是,這麼掉頭就走,害人家好沒面子,浪費我好些眼淚……哎呀!你笑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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