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魔鬼少主

第10頁 文 / 曉昀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彷彿有人正緊緊的抱著她……抱她嗎?好久好久沒人抱她了,過去,大家都愛抱她的……可,這樣的感覺跟過去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該怎麼說呢?就好像有人怕她跑掉似的,正用著又緊又熱的懷抱懇求她留下。

    留下?留在哪裡?

    杜懷默想著,頭都疼了。

    就在她不解的時候,一股暖流從她的唇擴散開,那樣輕那樣柔的感覺,誘惑著她的每根神經,引導著她的吞嚥,從她的喉嚨直抵她的腸胃,漫過她的身軀,讓她的靈魂清明,為她身體的每個細胞注入活力……

    她隱約聽見金姨興奮的大喊:「太好了,小姐終於肯吃東西了。」

    是嗎?她吃東西了?原來她剛剛是在吃東西。然,下一刻,讓她無法置信的話響了起來。

    「還是少主有辦法。」

    「是啊!要不是少主……」

    是少主?

    魔鬼少主嗎?杜懷默困惑的擰眉,鼻尖卻傳來一陣清香——那是她記憶中的味道……不,或許該說,那是一直存在她週遭的味道。那昧道她再清楚不過,是薰衣草的味道……鎮定人心的薰衣草……

    難道真是他?他就是她的守護天使?

    杜懷默想著,努力使眼睛睜開一條細縫,雖然視線有些朦朧不清,卻足以解答她的疑惑——

    一個影像在她面前閃過……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依然是不慍不怒,無喜無悲……老天,高軒昂真的就是她的守護天使?原來一直都是他嗎?一直都是?怎麼可能?

    杜懷默合上眼,這強烈的撼讓她思緒紊亂,可身體的虛弱卻教她無法再想。

    就在她即將昏迷的那一剎那,她聽見他遣退左右的聲音,以及他在她耳邊的細語——

    「不許死,你絕對不能死,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為了他?她是不是聽錯了?他說……為了他嗎?為什麼他會這樣說?他不是好討厭好討厭她嗎?

    為什麼呢?

    第五章

    這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想到這句話,正埋首於工作的高軒昂忽然無法動作,只是瞅著手裡的原石不放。

    他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對那個小麻煩說出這樣的話?

    為了他?!他憑什麼要那個小麻煩為了他活下去?他是她的什麼人?他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事實上,打從相識開始,他就沒給她好臉色看,而她也明白的表示出對他恨之入骨的態度,那麼……那句話到底代表了什麼?

    高軒昂站起身子,走出他專屬的工作室。

    炎島的產業眾多,身為少主當然不可能輕鬆,可是,這樣的他卻擁有另一個身份——鑽石切割師。

    是的,從小到大,他一直就喜歡獨處,雖然有時他會跟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見面,但是,他更喜歡一個人待在這裡,做這些別人認為無聊又煩悶的工作。

    只因在這樣的情境裡,他什麼也不必想,什麼也不必猜,最重要的是……只要他願意,那些寶石就能成為他心裡想要的樣子,根本就不消他費心神。

    可現在,他居然連這短暫的空白也不能享有了嗎?

    不……不會的……

    這只是一個無心的意念罷了,就跟其他的一樣,在他還來不及想明白之前,就要消失無蹤了。

    所以……

    根本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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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漫天煙霧中,沉浸在浴缸裡的杜懷默環抱著自己的身子。

    即使是這樣緊緊的擁著自己,無法感受到那樣強烈的震撼……那樣的情緒嗎?她在想什麼啊?怎麼可能僅僅一次便懷念起高軒昂抱她的感覺了?又不是吸毒嗑藥,只是一個擁抱也能教人上癮?

    不!杜懷默搖頭。她怎麼可能這麼花癡?她只是……只是什麼呢?她說不上來,也許是被他的話迷惑了口巴?

    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從來就沒人這樣對她說過,那種讓靈魂發顫的感覺,強烈得教她不能自己,無論身或心……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會變得這樣古怪?杜懷默皺起眉頭,想要找高軒昂說個明白。她起身走出浴室,穿上衣服。

    然,卻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反悔。

    慢著,她去找他做什麼?誰知道他又會說什麼?如果他又像從前一樣待她怎麼辦?

    杜懷默想著,腳步沉重起來。

    幾番猶豫的結果,她只能望著窗口,繼續發呆。

    過去的每一幕清清楚楚的在她面前上演,一次又一次,一個晚上接著一個晚上,教她不得安寧,然而,另一方面,她和高軒昂的關係也開始變得奇怪。

    杜懷默可以感覺到,他和她越來越遠……是的,越來越遠,好像快要成為兩個世界的人了。想到這裡,她的心就莫名的發痛。

    可,越是見不著面,她的心卻因此而更受益惑,只是,高軒昂好像知道她的心情似的,只要回來紫姬島便成天關在工作室裡,就像在刻意避開她一樣。

    避開她?為什麼他要這樣?

    杜懷默無法扼抑的想著,想著那個過去的仇人,她覺得自己的頭好痛好痛,心好亂好亂……為什麼不能見他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痛楚?過去,她不是巴不得永遠別看見他嗎?為什麼現在好想好想見他?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是的,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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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有些事永遠都想不通,也許有些結一世都解不了,但是時間依舊在流逝,人生還是在走。

    未曾接受世俗教育的杜懷默,已經結束在紫姬島的訓練,開始為炎島執行任務——她真的成了炎島的殺手。

    「凡事總有第一次,再說這只是件小事,根本用不著殺人。」從小到大一直教育著杜懷默的莊世興道。「只要你小心點,不會有事的。」

    聽著師父的話,杜懷默一如往常的點頭。「我知道。」話雖這麼說,但她就是好緊張。

    「待會兒聽我的暗號,你拿了東西就走。」莊世興挽著杜懷默的手,在她的耳邊輕語。

    杜懷默再次頷首,跟著師父走進俱樂部。

    所有的情況就跟先前所排練的一樣,偌大的廳裡,滿是華服的男男女女,天花板上結著鑽石般閃耀的水晶燈

    長久以來的良好訓練讓她的笑容未減,可是這樣的環境還是讓她眉頭輕擰。嘈雜的人聲混著樂音,真的好吵好吵,七彩的光輝煞是刺眼,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旋過迴廊,莊世興向她使了眼色,藉故跟人寒暄,接到指示的杜懷默往吧檯走去。

    在第二個座位坐定,杜懷默呼了一口氣才對酒保開口,說出原先預定的暗號。「給我一杯西班牙蒼蠅。」

    理了平頭的酒保瞭然的笑著。「怎麼樣的西班牙蒼蠅呢?」

    「不加龍舌蘭,不加檸檬角……」

    「那樣的話,還叫西班牙蒼蠅嗎?」

    突來的話語讓杜懷默吃了一驚,不該是這樣的回答的,更不該在這裡聽見這樣的聲音……她回過頭,瞧見了那個她一直想見的人。

    高軒昂在杜懷默身畔坐下,高大的身子輕易的掩蓋住手裡的槍。

    杜懷默傻了眼,那名酒保也是。

    「真是任性,對吧?」高軒昂不懷好意的輕扯嘴角。「都怪我沒教好她。」說著,他將呆傻的杜懷默擁人懷裡。「給我們兩杯雪裡紅。」

    依在高軒昂的懷裡,杜懷默連呼吸都不會了,更別說那個重要極了的任務。「你……在做什麼咧?」暗號明明不是這樣的,而且他還拿槍指著人家!

    高軒昂摟緊她的腰。「任務取消了。」

    「為什麼?」如夢初醒的杜懷默大叫。

    為了掩飾她的失態,高軒昂索性吻住她的嘴。

    那是一個不帶感情的吻,卻教社懷默沉迷,感覺到他冰涼的唇瓣猶如蜻蜒點水般在她的唇上劃過,讓她的心跳漏失半拍。

    高軒昂沒錯過她的窘態,但他清楚這不是追究其中原因的時候,因此,在離開她的唇畔之際,他丟下一句話,「瞧見周圍那些人了嗎?」說著,他將杜懷默的頭壓在自己的肩上。

    靠在他的身上,杜懷默的臉都紅了。她咬著唇,沉醉的掬取他身上的香氣,眼角掃過四周。幾個西裝筆挺的人落入她的眼,瞧他們神色不定的樣子,顯然是在等人,等誰呢?這就不用說了,當然是她。因為他們想要抓到她。

    她會意的點點頭,感覺到高軒昂在吻她的耳垂,他的舉動讓她的心跳加快。

    「東西被拿走,酒保也被收買了。」

    是他們拿走的?因為計劃有變,他才來的嗎?為什麼?他不是個既冷血又鐵石心腸的人嗎?為什麼接二連三的救她?再說,就算真的臨時出了狀況,他可以派個人來就好,為什麼他要親自來這裡?就為了她這個還不成氣候的小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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