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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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柳似淚平安無事後,韋煦總算可以安心的離開烈煦閣去辦正事,他去看韋福晉的情況和為韋親王守靈。
柳似淚——
「香兒,我在作夢,對不對?」
「小姐,你在胡說什麼,你沒有在作夢啊。」
「沒作夢?」怎麼可能?「那貝勒爺他……」
「小姐,你就不知道,貝勒爺不但趕到柴房把你救了出來,還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身邊,他還告訴福晉說他要你,不管你是誰,他都要你:還說如果福晉不能接受你們,就要帶著你遠走高飛呢。我想貝勒爺是真的愛上小姐了。」
柳似淚這才終於相信這些天來韋煦的溫柔是真的,只是……
「小姐,你就原諒貝勒爺吧,你不也愛著他嗎?」
原諒他?她並不怪他,只是她的心已經傷痕纍纍。
「香兒,陪我到大廳給王爺上炷香。」不管韋親王生前怎麼對待她,她都不想計較,畢竟他已經過世了。
「可是小姐的身子……」
「我好多了,放心。」
不一會兒工夫,柳似淚主僕二人來到大廳。
見到柳似淚,跪在靈堂前的韋煦急忙起身朝她走去。「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好好的待在房裡休息?」
「我來給王爺上香。」柳似淚態度平淡,彷彿眼前的韋煦只是個陌生人。
感覺到她的冷淡,韋煦又怒又慌。
走過他的身邊,柳似淚來到靈堂前,上完香,她欲離開,卻被攔住。
「請貝勒爺讓讓。」她不想再與他糾纏,免得心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你在躲我,為什麼?」這些天來他的付出,她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是妓女與恩客,貝勒爺如果希望似淚理你,就拿銀子來,似淚自會好好的服侍貝勒爺。」他的殘忍已經深刻在她的心中,甩不開、忘不掉。
韋煦不假思索的馬上給她一個巴掌。
柳似淚一個不穩,跌坐地上,嘴角微泛血絲。
「小姐!」香兒壓根兒沒料到韋煦會對柳似淚動手。
韋煦看著自己的手,十分懊悔,想上前扶起她,卻被拒絕。
「若貝勒爺沒有其他吩咐,恕似淚先行告退。」她沒有哭,不是不想哭,而是眼淚掉不出來。
「不許走,把話說清楚。」韋煦把她摟緊在懷裡,完全不顧這是靈堂。
「貝勒爺請自重,這裡可是王爺的靈堂。」他傷她傷得還不夠嗎?非得要給她多加幾條罪名才高興嗎?
「好,那咱們回房談。」韋煦當著眾下人的面,把她抱了起來。
柳似淚欲掙扎,他卻快一步的點了她的穴道。
第六章
斥退所有的下人,此刻房裡就只剩下韋煦和柳似淚。
「剛剛動手打人是我的不對,可是你也不該那樣說自己。」他聽得心多痛、多難受,她不知道嗎?
「在貝勒爺的眼中,似淚不就是個人盡可夫、下賤卑劣的妓女嗎?」她順從他的話,錯了嗎?
「不是不是,你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聽懂了沒有?」都怪他,一切都怪他,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報復她,她也是受害者啊。
「妻?貝勒爺想要娶個妓女做妻子,萬歲爺恐怕不會同意,更何況我還是你阿瑪的妾。」換作是以前,她或許會很感動,只是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我不管皇上答不答應,我就是要你,只要你。」為了她,他甚至可以放棄一切。
「可是我不想要你。」也要不起。
「什麼意嗯?」難道她想離開?不,不可以。
「因為我不愛你,從沒愛過你。」不敢愛你,也不想愛你。
「騙人,你明明愛我,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韋煦激動的咆哮,難道她就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不愛就是不愛,沒有為什麼。」與其被愛傷心,她寧可封閉自己。
「不,你騙我。」他把她甩到床上,狠狠的欺上她的唇。
柳似淚沒有抗拒,但也沒有回應。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從未像此刻這般不知所措。
「若貝勒爺想繼續,就請先付費。」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為她知道這樣才能讓自己逃過一劫。
果然,他離開了她的身上,坐回床邊。
她起身整理好被他弄亂的衣裳,心底的惶恐只有她自己知道。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他真的快被她逼瘋了。
「讓我走。」她想離開這個傷心地永遠的離開他。
走?「你再說一次。」
「我要走,如果貝勒爺願意放我走,過往的恩怨一筆勾銷,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她寧可孤寂一生,也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我不要,我不許你走。」他不打算放手。
「那我只好去求福晉。」她非走不可,再不走她無法確定守得住自己的心。
「我不會讓你走的。」他是她的,除了待在他身邊,她哪裡也別想去。
認真的宣告後,韋煦走出房間,並命人將房門鎖上。
「放我出去,聽到沒有?放我出去!」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全都給我聽清楚,誰要膽敢放了她,就準備提頭來見我。」是她逼他的,就別怨他。
下人們領命頷首,他們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忤逆貝勒爺的意思。
「不要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韋煦狠下心,轉身離去。
「烈煦,我恨你。」還說什麼愛她,全是騙人的。
韋煦無動於衷,只因他寧可被她怨恨,也不願讓她離開。
幾天後,韋親王順利下葬,被軟禁中的柳似淚自然沒辦法送他最後一程。
「小姐,吃飯了。」香兒端來午膳。
「我不吃。」自從被軟禁之後,除了喝水之外,柳似淚幾乎不肯進食。
「小姐,你這樣身子會受不住的。」香兒知道她是在跟韋煦抗議,可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作賭注啊!
「我不吃,不吃。」柳似淚固執的拒絕。
就在香兒不斷的央求柳似淚進食時,韋煦走了進來。
「貝勒爺吉祥。」
淡淡的瞥了香兒一眼後,韋煦走到床邊,俊眉緊鎖。
柳似淚賭氣的把自己蒙進被窩裡,不看他一眼。
「起來吃東西,你要是不吃,我就把香兒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為了阿瑪的後事,他忙了好些天,現下總算有空來探望她,卻聽聞她絕食的消息,教他如何不生氣、如何不心疼?
「你!」柳似淚從被窩裡抬起頭,忿忿不平的瞪著他。
「吃不吃?不吃香兒就……」他是為了她好,不吃飯身體怎麼好得起來。
柳似淚被迫妥協,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香兒被打吧。
「貝勒爺,讓香……」
「我來就好,你先下去。」韋煦打斷香兒的話,從她手中接過午膳。
「是,奴婢告退。」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她已經是遍體鱗傷,只想找個沒有他的地方好好療傷。
「先吃飯再說,乖。」他可不希望她又餓出病來。
「吃了你就會放了我?」
韋煦沒有回答,舀了一口粥,送到她的嘴邊。
她看著他手裡的粥,遲疑著該不該吃下去。
「你想讓香兒為了你的不聽話而受罰嗎?」他知道她們雖名為主僕,其實情如姐妹,因此香兒是他的最好人質。
柳似淚被迫吃下粥,用力的咀嚼著,彷彿這食物同她有仇似的。
「你就算氣我,也不該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好不容易身子才好了點,萬一又病了,該怎麼辦?」他邊餵她吃粥,邊指責她的不自愛。
她默默的吃著粥,沒有理他。
他無奈的搖頭。
一會兒,她終於吃完午膳。
「還餓不餓?要不要再吃其他東西?」餓了幾天光吃碗粥怎麼夠呢?
「我不要,你到底要不要放我走?」若非門外日夜都有侍衛把守,她早帶著香兒連夜逃走了。
「你為什麼非走不可?過去的我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我已經知道錯了,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真有那麼困難嗎?」她真是急煞、氣煞他了。
「因為我禁不起再一次的傷心,所以求你,請你放了我,好嗎?」為了離開他,她不惜對他下跪。
「你!」韋煦驚愕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柳似淚,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他,對他一點眷戀也沒有嗎?
「求貝勒爺成全。」柳似淚對他猛磕頭,想離去的意志十分堅定。
韋煦怒火攻心,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房間。
她起身坐到床邊,眼淚沒有掉下來,心卻在哭泣。
她愛的時候,他不愛,她不想愛的時候,他偏愛,真是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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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只有一天,或許是更久,總之自從那天之後,柳似淚並沒再見過韋煦,他仿若消失了一般。
「香兒,你去柔淚閣把我的琴拿來。」她成日被鎖在韋煦的房裡,哪裡也去不了,就快悶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