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絕情王爺

第9頁 文 / 葉霓

    「那您快點發號命令,看葛亞托要往哪兒登岸,我立刻派人去攔截!」一聽武逸這麼說,博特連忙請命。

    武逸搖搖頭,輕扯嘴角。見這情況,博特不禁又問:「爺還猶豫什麼?淶水通往北京城的交界處就這麼點大,圍堵起來,看他還能上得了岸嗎?」

    博特對賀王府一向有著強烈的排斥感,尤其是葛亞托這個賊子,還真是有辱皇家的威嚴哪!

    「太遲了。」武逸半瞇著眼,看著前頭的一片汪澤,「咱們知道消息趕回來已經太遲了,如果賀達照計畫這麼做,在我們還沒趕回來之前,葛亞托已經進入北京城了。」

    想不到賀達居然會想到這個方法,只為了葛亞托一個人,卻不惜犧牲住在這裡的上百平民,如果讓他抓到賀達的罪證,他絕對要讓賀達付出相等的代價。

    「那屬下派人前往賀王府察看,如何?」博特又說。

    「賀達一定將葛亞托藏在我們找不到的地方,你就算去了,也是白費力氣。」武逸說著隨即起身,「回去吧!咱們得好好從長計議,盡量查出原因,最好這事不要和賀達有關,否則我絕不會讓他好過。」

    直到武逸離開後,博特才發覺桌面上已經嵌下深深的五個指印,他這才明白,在爺平靜的外貌下,可是抑制了滿腔的恨。

    頭好疼、好眩,渾身像是被重重丟到爛泥之中,是這麼疼……疼入四肢百骸。

    滾滾可怕的激流,好像會吞噬人的妖怪,讓盼盼進退兩難,就連精湛的泳技也施展不出來。

    「好渴……」盼盼輕咳幾聲,不一會兒,就感覺一股潤澤觸上唇心。她迫不及待的張開嘴巴想吸取更多的水分!「給我水……我要喝水……」她張開雙臂,直抓著眼前的一隻手。

    「姑娘你別急,你失水過久,不能一下子喝太多水,得慢慢來呀!」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放下手中棉布,又拿起一塊濕帕,輕拭著盼盼鬢邊流下的汗水。

    盼盼聞聲,這才慢慢張開眼,瞧著眼前灰濛濛的一切,「我怎麼看不清楚……你是誰?」

    「大夫說了,你在烈陽下曝曬太久,得休息一會兒視力才會恢復正常,千萬別著急。」丫鬟軟聲安慰著盼盼。

    不知過了多久,盼盼才慢慢清醒,眼前的景像也逐漸清晰,納入眼中的竟是一位長得挺機伶的小姑娘。在這同時,她想起住了十多年的破鐮溝被大水淹沒了,弟妹們全被沖走了!

    「不……不要!」盼盼捂著耳朵大叫出聲,嗓音中全是難解的悲慟。「求求你告訴我,我怎麼會在這裡?」盼盼急切地抓住小丫鬟的手問道。

    「是我們府邸的人救你回來的,當時你被大水沖到岸底岩石下,有人正好在那裡釣魚,這才通報咱們,由我們府中護衛將你救回來的。」

    「那除了我之外,可還見到其他人?」盼盼倉卒又問。

    「沒有。」小丫鬟搖搖頭。

    「沒有?為什麼沒有?」盼盼洩氣地哭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那你是……」

    「我是伺候你的丫鬟,叫巧隸兒。」

    「巧隸兒……」這不是滿人的姓名嗎?

    盼盼再看看巧隸兒的打扮,更確信她是滿人了,於是試問:「你是滿人?」

    「對,我是滿人。」巧隸兒點點頭,卻不明白盼盼為何用著一雙蓄滿恨意的眼光看著她。

    「這裡是哪裡?」盼盼急著坐了起來。想想要不是那些腐敗的清官草菅人命,他們也不會有家歸不得,更不會一個個命喪黃泉……所以她恨滿人!恨所有滿人!尤其是……

    盼盼愣住了,她究竟恨誰呢?為何她腦海裡竟是一片空白?明知有個人讓她恨入心肺,可她卻喊不出他的名字,甚至忘了他是誰!

    他是誰?他究竟是誰?盼盼抱著腦袋拚命叫嚷著,這可嚇壞了巧隸兒,她趕緊抓住盼盼,「姑娘,你千萬別激動,冷靜點,好嗎?」

    「你要我怎麼冷靜?你走開……走開!我不要你伺候我,我要離開……」盼盼用力推開巧隸兒,才站起身,卻見門口站了個人。

    盼盼張大眼,直瞧著這個年約五十的男子。只見巧隸兒趕緊站起,對著那名男子喊道:「王爺吉祥。」

    「你退下吧!」男人步進屋裡後,小丫鬟便恭謹地離開了。

    「她喊你王爺,你是誰?」盼盼的腦子更暈了。

    「我是救你的人。你可知道你剛被救起時,臉色有多難看,只差一點兒就命喪黃泉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賀達。

    自從他知道盼盼與武逸的關係之後,腦海裡便出現了另一個主意,那就是救起盼盼,讓她去對付武逸。

    「你不該救我。」她如果死了,就不會這麼傷心了。

    「話不能這麼說呀!」賀達走向盼盼,「你就安心在我府中養傷,儘管住下,別想太多。」

    「你們害得我無家可歸,現在才假意施捨,得了吧!」盼盼撐起還很虛弱的身子,執意要走。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破鐮溝之所以被剷除,錯在那些掌權弄權之人。」賀達話中有話。

    「你是指誰?」盼盼瞇起眼問。

    「武逸。」賀達輕撇嘴角。

    「武逸?他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告訴我他住哪兒,我去找他理論!」

    「你……你不認識她?」賀達意外極了。「他可是八旗大統領,也是武陵親王府的主事者。」

    「那種人我怎麼可能認識,你別開玩笑了。」盼盼嗤之以鼻,「快告訴我,他住哪兒?」

    「別急、別慌,我答應你一定帶你去見他,可是你得先將身體養好。」賀達扶住盼盼,低聲勸慰著,心中卻仍不免疑惑,難不成一場水難讓她喪失記憶了嗎?問題是,她好像只忘了「武逸」這個人!

    「可是……」盼盼滿心委屈,忍不住哭了。

    「乖乖……這樣吧,我膝下無女,能救了你也是與你有緣,我就收你為義女吧,你不必對我生疏,就和小犬一樣喊我阿瑪便可。」賀達輕拍盼盼的肩,故作慈藹地說著。

    「什麼?」盼盼意外地揚起小臉,「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對武逸的處事作風也很不滿,你若身為我的女兒,那就是郡主了,要找他報復是不是方便些?」她不記得武逸沒關係,只要對他有恨就行了。

    「對,我要報復!」盼盼瞇起眸子,眼底蓄滿了濃濃的恨意。

    她定要為阿強、小天、可可、大呆報仇,讓他們在地下也能瞑目。

    三個月過去了,武逸派盡所有人手在淶水沿岸找尋盼盼的身影,甚至四處打撈,但無論他如何盡心、如何努力,盼盼依然杳無音訊,甚至連屍首也找不丕少。

    這陣子,他幾近心力交瘁,可身體上的疲累,卻遠不如心靈上的空乏。不知盼盼是否會怪他害死了她?

    「爺,您這陣子都沒好好吃點東西,我剛剛命廚房為您熬了碗雪山蓮子湯,趁熱喝了吧!」博特進入屋裡,就見武逸擰著眉心,鑽研著案上那張淶水水源地圖。

    「你放著吧!」武逸頭也沒抬地說。

    博特輕歎了口氣,只好將蓮子湯放在圓几上。

    「三個月了,爺,您還不放棄嗎?」博特一開始也是挺積極在找尋,可除了一開始打撈到幾十具屍首,也救了幾個人之外,其他卻一無所獲。

    「不,我絕不放棄。」武逸毫不考慮地說。

    「那麼久了,我想盼盼姑娘除非為人所救,否則……」

    「不,不可能!我相信她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武逸眼底閃著的利芒,是如此堅決且不容轉圜。

    「這……」博特正想說些什麼,這時有人在書房外通報。

    「爺,賀達王爺前來拜訪您,您想見他嗎?」

    「賀達?」博特手扶腰間寶劍,「這傢伙,我沒去找他,他倒登門踏戶找來了,我去問問他是何居心?」

    「等等。」武逸站直身軀,「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浮躁了?」

    「爺,我們靜待三個月了,這下我真的忍不住了。」博特義憤填膺地說。

    「何止是你,我也快忍不住了,但我們之所以要忍,就是要等著他露出狐狸尾巴。」武逸勾起別具含意的微笑,嘴角嘲弄地揚起。

    「好,那我們就去瞧瞧,看他到底想做啥?」見武逸如此胸有成竹,博特這才安了心。

    「走吧!」武逸擱下手中毫筆,與博特連袂步出書房,來到大廳。當他踏進門檻的剎那,卻和博特一起愣在原地。

    大廳內除了賀達之外,居然還有位打扮脫俗亮眼的女子!

    她……除了穿著打扮以及那雙含怨帶恨的眼神,完完全全是和盼盼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大統領,好久沒來向您請安了,今天與小女上奇林山上香,經過這裡,特來拜訪。」賀達頷首說道。

    「小女?她是令嬡?」武逸瞇起眸子,灼燦的眼神直凝在女子身上,不忍稍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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