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沈葦
柳少昊執著葉水心的手與她相視一笑。未來雖是一片渺茫,有了眾人的支持,他們有信心突破所有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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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澤麟於接獲消息的當夜趕赴鏡湖山莊,進入鏡湖山莊的勢力範圍後,他發現守備極為嚴密,有與天山老怪硬拚之勢。感受到守衛們肅殺的氣氛,他的心情跟著沉重,心底直嘀咕著,不曉得柳少昊平時給了眾人啥好處,為何眾人皆爭先恐後地要為他死?
踏入柳少昊的書房,他毫不客氣地指著柳少昊的鼻子問:「天山老怪隨時有闖入鏡湖山莊的可能,你怎麼沒通知我來接水心?」
「我本來有意請你過來帶她回龍府,但她以行動向我表明她不願離開。」當她勇敢的站在眾人面前時,他覺得好驕傲。但他同時也擔憂不已,因為如此一來,水心更是不可能離開了。
「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同樣可為對方或生或死,完全不顧慮後果。」人生自是有情癡,而這兩人堪稱其中翹楚。
「如果咱們立場交換,相信你也會與我做出相同的事來。」愈與水心相處,對龍澤麟的敵意就愈低。他不覺得為心愛的人付出生命有何錯。
是嗎?龍澤麟捫心自問。他也不曉得答案,畢竟事情未發生在他與唐舞蝶身上,他無法斷言,「小心天山老怪跟你玩陰的。你的弱點已暴露在陽光底下。」不需言明柳少昊的弱點為何,大夥兒心知肚明。
「愈是在乎,愈是怕失去。」柳少昊苦笑。他何嘗不知水心已暴露在危險之下,故而他常提醒自己去找她,不讓天山老怪有機可趁。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天山老怪從中作梗,沒有分隔三年,你對她的愛絕不會像現在那樣深厚。」龍澤麟說道。
「沒錯。假如她的身子沒病沒痛,不惹我心憐,沒有過人的特質,她不過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個過客,我絕不會為她停駐,甚至為她與天山老怪為敵。但她不是!她擁有所有今我憐愛、疼惜的特質。她有時像陶瓷般易碎,有時聰明得過分,有時光芒逼人,有時又嬌弱得教我想傾盡所有,以換取她的無恙。她以不同的風貌迷惑了我的心,使我不自覺深陷下去,等到發覺時,已無法自拔。」柳少昊分析道。他承認他與一般男人一樣都有劣根性,對於得不到的總是特別珍惜,輕易得到的反而覺得沒啥意思,也因此他對自動送上門的女人皆不假辭色,一顆心僅獻給葉水心。
「不同的時間,遇見相同的人,她也會表現出不同的光彩,我敢打包票,就算她毀了整座鏡湖山莊,你都不會生她的氣。」龍澤麟現在已可瞭解柳少昊的心情。
柳少昊笑而不答。鏡湖山莊是他為水心而建,毀在她手中有何關係。
「當心你會把她寵得無法無天。」適當的寵愛是可以,但若過度可不行。
「水心做事有分寸,不會的。」他對水心極有信心,她不是個會恃寵而驕的女人。
「那倒是。她聰明得不會做出惹你嫌的事來。」葉水心是他所遇過最聰明的女人,她很懂得掌握他人的心理、思想較為單純的唐舞蝶常被她耍得團團轉,還一直以為三番兩次被葉水心逮著是巧合呢!殊不知葉水心早料準了她的行事。
「比起唐舞蝶,水心確是聰明好幾倍。」柳少昊打趣道,試著緩和緊張的氣氛。
又來了!龍澤麟衰歎一聲。自從他娶了唐舞蝶後,原本彩色的人生頓時變為黑白,還得不時接受他人的調侃,其中允以秦子瀚與柳少昊為最,他們每回見面就要數落唐舞蝶一番。
「是啊!聰明的回歸於你,我只能撿剩下的。」他說得好不委屈。
柳少昊尷尬的咳了咳,「誰要你不休了唐舞蝶?更何況你現在不也喜歡上她?咱們算是扯平了。」怪只怪龍澤麟妄享齊人之福,在他三番兩次的暗示下仍呆頭呆腦地守著唐舞蝶,而在水心瞭解事情真相後,他哪會再讓水心回到龍澤麟身邊去。
「幸好我沒愛上水心,不然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就了結。」可以想見他們會為個女人鬥得你死我亡,直到一方倒下才肯罷休。
「我同意。」柳少昊笑笑。平時龍澤麟是吊兒郎當了些,但真正遇到事情時,他的性格便會變得截然不同,是個難纏的敵人。
「一個蘿蔔一個坑,早在投胎前,月老已為眾生繫好紅線。多妻多妾並不代表有福氣,我倒認為那是不幸的開始。」家裡有一個女人已足夠,多了三、四個女人,意見跟著增多,爭風吃醋之事也定會不斷上演,想圖個寧靜都難。
「龍公子,莫忘你是娶了兩門妻子的人。」柳少昊揚揚眉,嘲笑他言行不一。
「我很快就只剩一個妻子了。」龍澤麟趕緊撇清。
柳少昊仰頭笑笑,拍上龍澤麟的肩頭。「跟你開個玩笑。」這是為報復先前龍澤麟不斷拿水心開玩笑。
被開玩笑的滋味不好受。龍澤麟記取教訓,提醒自己下回別輕易拿人開玩笑。
「我要去看看水心,你去不去?」照時間看來,水心此刻該是在廚房忙著熬湯。
「好啊。」反正他閒閒沒事,且他今日也是為水心而來。
柳少昊帶著龍澤麟踱至廚房,卻不見佳人的蹤影,心頭有些不安。
「張大嬸,葉姑娘人呢?」柳少昊問著主事的婦人。雖然下人們都稱葉水心為夫人,但他仍嚴求分際,娶她入門前,他一律在人前喚她葉姑娘。
「夫人燉了雞湯後,說是要端到書房給您。難道她還沒到嗎?」張大嬸輕呼道。
「什麼時候的事?」柳少昊暗叫一聲糟,抓住張大嬸的手腕急問。
「有……有好……一會兒了。」張大嬸被柳少昊氣急敗壞的神色嚇著,支支吾吾的回答。
柳少昊與龍澤麟互視一眼。出事了!
「傳令下去,所有人停下手邊的工作,全部出動尋找葉姑娘。」該死!他太大意了!
「是!」廚房裡的女侍意識到事態嚴重,趕忙丟下手邊的工作,出去尋找未來的莊主夫人。
「都是我的錯,我該全天候守著她的!」柳少昊重捶身旁的樑柱,自責不已。他抓著一名走過他身旁的女僕問:「葉姑娘離開時,有沒人陪著她?」
「有。荷花為夫人端剛熬好的雞湯。」女僕膽戰心驚地答道。莊主的臉色太駭人,教她怕得連頭都不抬。
「你去告訴大伙,一併找出荷花來。」
「是。」女僕曲膝一福,快速離去。
希望她只是跑到別處去,千萬別是被天山老怪抓走。柳少昊在心底默默的祈求。
「我們分頭找,你往東,我往西,等會兒在此會合。」忍住心中強烈的不安,柳少昊施展輕功往西一躍,尋找失蹤的愛人。
龍澤麟不敢有絲毫的遲疑,也往東奔去。
兩人分離不到半住香的工夫,就見龍澤麟回頭追上柳少昊。
「找到荷花了!」他的話喚住了柳少昊倉皇的腳步。
「她沒事對不?」柳少昊懷抱著一絲希望,不敢深思為何龍澤麟只道找著荷花,對水心的下落卻隻字不提。
「子瀚在水心的房裡找到荷花的屍首,
我想你最好過去看看。」他不敢向柳少昊擔保葉水心平安無事。他甚至開始懷疑葉水心同樣慘遭毒手,只是被丟在他們所不知的角落裡。
柳少昊雙眸灰黯,低沉的嗓音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走吧!
第九章
柳少昊等人趕至位於降雪閻葉水心的房內,秦子瀚見柳少昊出現,立刻讓出位於好讓他瞧瞧荷花。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的防衛因荷花的死與葉水心的失綜而宣告無效。
柳少昊就著地上略微乾涸的血跡與掉落地面的雪貂大氅判斷,她們是在回房拿雪貂大氅時被守株待兔的天山老怪抓著。由荷花的死狀看來,肯定死前歷經痛苦的掙扎。他不敢想像落入天山老怪手中的水心會有何下場,也不願去想。
「子瀚,厚葬荷花。還有,給予荷花的家人生活上的補助。」人死不能復生,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是。」秦子瀚交代身邊的人去辦。
莊內的壯丁忍住淚水,抬出荷花的屍首;女眷們則是泣不成聲,為荷花的死感到痛心,也為葉水心的失蹤擔憂。
「子瀚,再派人搜尋葉姑娘的下落,一草一木皆不能放過。」他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柳莊主……」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龍澤麟實在不知道該以何言語安慰柳少昊。
柳少昊臉色肅殺,走到隔壁房取出寶劍道:「我要上天山一趟。子瀚,莊內的事就交由你全權處理。」
「大哥,讓我陪你去吧。」秦子瀚實在不放心讓柳少昊獨自面對陰狠毒辣的天山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