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關靜
𨪜𨪜"真好吃!"翠兒讚不絕口，而且，還伸手想去拿第二塊。
𨪜𨪜這個沒規矩的奴婢!
𨪜𨪜安國伸手拍掉翠兒的手。"誰准你拿第二塊的?"
𨪜𨪜"可是，公主不是不吃嗎?"
𨪜𨪜"誰說本宮不吃的?本宮只是怕難吃，所以，才決定叫你先試吃的嘛!"氣死了，這奴才一點都不貼心。
𨪜𨪜安國伸手拿了一塊栗子糕，剛開始她還不太信任翠兒，只剝了一小塊下來嘗。而這一嘗──
𨪜𨪜唔~~~她的眼睛也亮了。
𨪜𨪜真好吃。"怎麼以前在宮裡，本宮從來不曾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𨪜𨪜"公主，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宮中的御廚其實很糟糕，有時候，他們會怕煮出太好吃的食物讓萬歲爺嘗，而萬歲爺要是真吃上癮了，那可不得了。"
𨪜𨪜"有什麼不得了的?如果御廚們真有能耐，真能做出一道讓父皇讚不絕口的菜餚來。那他這輩子便是平步青雲，從此之後榮華富貴，不愁吃穿。"
𨪜𨪜"可是公主，您想過沒有，咱們中原地大物博，不說很多的素材得從遠地送進京城裡來，就說一年四季能取得的食物素材都不一樣，公主，您想想看，要是今兒個御廚做出一道精緻絕倫的好菜，那萬歲爺要是下次想再吃的話怎麼辦?"
𨪜𨪜"那就再做呀!"這麼簡單的事還問她。
𨪜𨪜"要是季節不合，不是當令素材呢?那交不了皇差，御廚們的項上人頭豈不是不保了?"
𨪜𨪜"是以，為保性命安全，御廚們就不做好吃的食物給皇上吃了是不是?"安國終於瞭解那些御廚們心裡的想法。
𨪜𨪜人云：伴君如伴虎，原來，要討好她父皇的歡心也不是一半容易的事。只是……"照這麼說，當平民百姓遠比當皇上好呢!"
𨪜𨪜瞧!很多東西，就算是平民百姓人家吃得都比皇室中人好。
𨪜𨪜"這也不一樣。"
𨪜𨪜"這又怎麼說?"
𨪜𨪜"公主，你當尋常百姓人家要是沒有一點財力，能吃到公主手中這樣精緻的小點心嗎?"
𨪜𨪜"這很貴嗎?"
𨪜𨪜"依奴才所見，駙馬爺的手藝可是比咱們京裡春風樓的掌廚師傅還要好。"
𨪜𨪜"春風樓是什麼地方?那很了不得嗎?"
𨪜𨪜"那是咱們京裡吃得最講究的客店，一道菜得花上十兩銀子才吃得到。"
𨪜𨪜"要價這麼離譜啊?"
𨪜𨪜"就是啊!可店家卻依舊門庭若市，生意好得不得了，不過，去的買客大都是一些富可敵國的商人。"
𨪜𨪜"那……大個兒的手藝真有這麼好。那為什麼他不去那個叫什麼「春風樓」的地方掌廚?"
𨪜𨪜啊例!公主怎麼又問他們這些當下人的這種問題哩?
𨪜𨪜宮女翠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訕笑著說："公主何不去問問駙馬爺呢?"
𨪜𨪜嘿咩!駙馬是公主的相公，駙馬的事當然只有公主能過問，公主不去問駙馬，反倒來問她們這些當下人的，豈不奇怪!
𨪜𨪜安國翻了個白眼。
𨪜𨪜拜託，她現在是傻子耶!當傻子能有這麼多的疑問嗎?
𨪜𨪜呿!算了，她還是吃她的小點心要緊。安國不理會其它的事，只是沉溺在甜美、好吃的食物上頭。
𨪜𨪜"歸寧!回皇城去?"安國眨巴著眼睛，露出一副受驚的表情，她不懂為何今天楊九郎講的話跟雲兒講的會是一模一樣?
𨪜𨪜難道她不歸寧、不回皇城都不行嗎?
𨪜𨪜"走吧!"他彎下身子幫她穿鞋，然後，牽著她的小手要扶她下床。
𨪜𨪜天哪!他真當她是個傻子，而且，還是那種傻得很徹底，連鞋都不曾自個兒穿的那一種耶!安國偷偷的在心裡歎息，而當她腳一沾地，才想起來她應該要反抗才對。"我不回去!"
𨪜𨪜"為什麼?"他問。
𨪜𨪜基本上，相同的問題安國根本不想回答兩遍，總之，她就是不要回去。於是，她緊抿起嘴不講話。
𨪜𨪜楊九郎當她是在鬧脾氣，便好脾氣的哄她，"乖，聽話，你瞧!咱們要回宮去見你的爹娘呢!"
𨪜𨪜"我母后死了。"所以，她父皇才會不顧她的意願，隨隨便便就把她嫁掉，而且還是嫁他這種登不了檯面的角色。
𨪜𨪜安國不屑的瞄了楊九郎一眼，可這一瞧，大事可不得了。
𨪜𨪜他哪時候變得這麼帥了?!
𨪜𨪜唔……這麼說或許不對，因為，楊九郎的輪廓分明、五官端正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只是，他一直都是莊稼漢的打扮出現在她面前，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穿著儒雅，就像是個書生似的。
𨪜𨪜我哩例!難怪古語說什麼「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的話，原來，穿著打扮還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外在呢!
𨪜𨪜瞧!他這樣穿不是挺好看的嗎?
𨪜𨪜不但精氣神全有了，還有──
𨪜𨪜安國的眼睛突然一亮。她發現了一件事，"喝!你穿新衣裳!"難怪她左瞧右瞧，就是覺得今兒個的他非常不對勁，原來是買新衣裳了。
𨪜𨪜"這衣裳真好看。"安國用她超高的審美標準對楊九郎評頭論足，還兼動手動腳的，一雙手直摸著他的新衣服。
𨪜𨪜以她平素穿衣服的品味跟水準來說。這衣料倒不是很好。"你花了多少銀子去買這襲長袍的?"安國問。
𨪜𨪜她是打算，如果有人欺負他忠厚老實亂開價的話，她非要上門去理論，為也討回公道。
𨪜𨪜"這衣裳不是買的。"
𨪜𨪜"不是買的，難道是偷的呀?"
𨪜𨪜"當然不是。這衣裳是我自個兒裁的、自個兒逢的。"
𨪜𨪜"什麼?"我哩例!他竟然不只會縫補衣服，還會自己裁剪。自己做……簡直就是十八般武藝他全都會嘛!
𨪜𨪜安國最厭像他這樣的人了，因為，人家她可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公主耶!
𨪜𨪜安國立刻板起一張。
𨪜𨪜楊九郎還不知道安國在生他的氣，他一下子又幫她梳頭、一下子又幫她整理東西，忙進忙出的亂成一團，讀得安國眼都花了。
𨪜𨪜"你在幹什麼?幹嘛把一堆的珠花全往我的頭上插?"
𨪜𨪜"回宮啊!"楊九郎回答道，口吻中沒有一絲絲的不耐煩。
𨪜𨪜跟安國相處了一段日子後，他漸漸發現。她除了有時候「番番」的之外，她的記憶力也不是很好，很多事他明明對她講了很多次。但她還是會一直問。
𨪜𨪜或許，這跟安國小時候就摔到腦子有關吧──唔!這件事還是安國的貼身宮女雲兒跟他說的。
𨪜𨪜雲兒說，安國就是因為摔到腦子，所以，智力才會比較不好；那天，雲兒說這事的時候，還說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了真教人心碎。
𨪜𨪜就在那天，他也義正辭嚴的向雲兒保證，他絕不會因為安國的智力不好就嫌棄她，但他不曉得雲兒為什麼會在聽了他的保證後，當下駭白了一張臉，還露出一副張口結舌的模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𨪜𨪜可是，他一直都把那時的承諾記在心上，不敢或忘。是以，他對安國的魯脾氣，甚至是當她耍脾氣時，他都一直告訴自己要忍耐，別與她計較因為，她傷過腦子嘛!
𨪜𨪜安國是不懂楊九郎現在在想什麼。更不懂他一張臉在短短不到半炷香的時間，為何換了好幾個表情。但那不重要。𨪜𨪜重要的是，"我不回去!"她跺著腳以示她的決心，而且、而且……"而且，咱們回宮總得拿些伴手禮吧?"
𨪜𨪜"對啊!那是禮貌。"
𨪜𨪜"那你要送我父皇什麼?你養的雞、你喂的鴨，還是正你養的鵝啊?"安國很不客氣的跟他說："我先告訴你喲!我父皇才不會要你的那些家禽呢!所以，你進皇城不是去自取其辱嗎?"
𨪜𨪜安國把話說得很毒，那是因為，她就是不要他回去。要是她的姊妹們知道她嫁給一個山賊──雖然她們早知道她嫁的不是什麼高官貴人之子，但人云「百聞不如一見」，她要是真把楊九郎給帶回皇城，那豈不是要讓那些勢利的妃子、公主，甚至是太監、宮女們看她的笑話嗎?
𨪜𨪜不回去!說什麼她都不回去。
𨪜𨪜安國又折回去坐在床緣邊，說什麼都不願離開。
𨪜𨪜看她坐在床上，嘟著一張小嘴，楊九郎只好又折回去哄她、勸她，"我沒要帶家禽進皇宮。"
𨪜𨪜"那你要帶什麼?咱們家除了那些，就沒別的了。"有的，也只是當初陪她嫁進山寨的嫁妝。喝!他該不會是想……
𨪜𨪜"你要拿我的嫁妝回去送人?不行喲!我的東西才不讓你拿去當人惰送人呢!"安國超討厭宮裡的那些兄弟姊妹們，他們總是欺她是沒母后的孩子，向來一個比一個的勢利眼，她為何要拿她的東西去討好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