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關靜
於家長輩雖覺得搞錯名字的烏龍事件也發生的幾率是微乎其微,但念秀這番話也不無道理,要是顏柏寬真的搞錯對象,那麼於家嫁錯女兒,豈不是弄壞了兩個孫女兒的大好姻緣?
這事還是再三確認過之後比較保險。
「好吧,我讓大哥去打電話。」這個忙大哥肯定幫的,因為,大哥一直以為今天能嫁進顏家的,非他們家念惠不可,沒想到顏柏寬卻捨明珠而就魚目,挑中念秀這只醜小鴨,大哥這幾天的心情夠糟糕的了。
大姨打了電話給大伯。
於盛雁聽到後,馬上答應再撥電話去顏柏寬。
而念秀這天下午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電話,秀的臉都變白了。
是她!「這怎麼可能!大伯他有問清楚嗎?他有跟顏柏寬說,我跟大堂姐會去找他,讓他再認個清楚嗎?」雖然要她去面對顏柏寬那只熊有點
困難,但為了她日後的幸福著想,念秀覺得她有必要提起勇氣,跟顏柏寬面對面把事情理清。
「顏柏寬說他不需要再三確認。」
「為什麼?」
「因為他很確定,他要娶的人是你。」
「那天咱們家的女眷那麼多,他怎麼搞得清楚誰是誰?」
「他雖然搞不清楚誰是誰,但他十分明白是誰一見到他的臉,就當場暈倒。」
「什麼?!」念秀傻了。
「沒錯,顏柏寬說了,他要娶的就是那天暈倒在他懷裡的女人。」而那個人就是念秀。
完了、死了!怎麼會這樣?念秀面如死灰,早知道這樣,那、那天她縱使再怎麼怕他,她也會死撐著,不暈倒。
第三章
念秀這幾天吃不好、睡不飽,要不是她的婚事關係著他們於家的興敗,說真的,她還真想「包袱款款」,一個人跑到國外去避難。
現在可好,她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般,屈著指頭數日子,算算看她還有幾天的好日子可以活。
這幾天,說實話,她一點都沒閒著。她和顏柏寬的婚期決定得很倉促,就定在十月初五。那是大姨她們拿著她的八字跟顏柏寬合出來的結果,說他們兩個真要結婚,非得那個日子才是大吉大利,夫妻倆才能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不管是不是真的,總之,上一輩的人就信這一套,而他們這些當晚輩的只有聽令行事,只是,如此乖順的聽從老人言,最後落得的下場便是她被操得不成人樣。
而顏柏寬倒好!他雖是當事者之一,但正因為他事業做得大,每天忙得不見人影,所以,他便可以連自己的婚禮都不參與意見。連他的結婚禮服都是請師傅過去幫他量尺寸,更別說是拍婚紗照了。
新郎永遠缺席,念秀索性就不拍了。
她十分清楚她在顏柏寬心中是什麼份量。他們兩個之所以會結婚,圖的只是「方便婚姻」,沒有所謂的愛情當佐料,擦不出甜蜜的火花;既然如此,拍婚紗照做什麼呢?
籌備婚禮的時候顏柏寬始終沒出現,念秀心中雖然滿心不是滋味,但老實說,她還真鬆了一口氣——為了不必見到顏柏寬的面。
雖然她已經決定要嫁給他了,但她還是懼怕那張極有權威的面容,一想到那天,他的目光是怎麼鎖住她的,念秀便忍不住牙齒打架,開始發抖。
不行、不行,她怎麼能這樣?不管顏柏寬是為了什麼才娶她,至少他付出了代價,救了於家,那麼她就該竭盡所能的喜歡他、愛上他,把顏柏寬當成她的天、當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才行。
這才符合她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
當年,她的外婆就是這麼愛上她的外公的,當初,母親也是這麼嫁給父親的;所以,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是天經地義的。她必須坦然接受顏柏寬將成為她丈夫的事實。
念秀這麼說服自己,直到結婚那天,她又見到顏柏寬的人,她這才知道愛上他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他與她靠得這麼近,她才真正見識到他的高大。她站在他身邊,才到他的胸膛而已。他虎背熊腰的身材站起來,可以吃掉兩個她——
念秀髮現她又頭暈了!
「不許你暈倒,至少不能是這個時候。」
就在念秀腿軟之際,一隻手撐起她,她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張開眼,看到的是顏柏寬的臉。
他不改凌厲的表情,五官的線條冷硬地讓她的牙齒直打顫,但他的目光是溫柔的。
是的,她不能在這種場合讓他丟臉。
在於家,她已經讓他極沒面子一次了,現在怎麼能當著眾多賓客的面,再暈倒一次,再讓他臉上無光。
念秀很想打起精神,站得直直的,但是她做不到,她的雙腿沒有半點力氣。
「靠著我。」顏柏寬將念秀拉到他身側,讓嬌小的她依在他高壯的身旁。
他的胸膛好寬、好大、好舒服,這感覺就像她小時候依偎在父親寬廣的懷中;那時候的她有爸爸、有媽媽,是她這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念秀閉上雙眼,想著甜蜜的過往。
「天哪!新娘子又暈倒了。」
「怎麼會這樣?」
「新郎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就在念秀很舒服、很舒服之際,她突然聽到整個禮堂鬧哄哄的吵成一團,她霍地張開眼睛,這才發現就在她覺得很舒服、很舒服的時候,她竟然閉上眼睛睡著了。
「不不不!你們誤會了,我沒有暈倒,我只是睡著了。」念秀急急的解釋,就怕眾人不信,誤會了顏柏寬,讓他難做人。
「真的!」她再三點頭、再三保證,她真的沒暈倒。
「是是是,我們都知道你沒暈倒,你只是睡著了。」顏柏寬難得的好口氣哄著她,要念秀別急,說大家都看得出來,她沒暈倒。
但是——她睡著了!
在婚禮還在進行著的時候,他的新娘竟然睡著了,顏柏寬強忍著笑,但卻止不住笑意,雙肩抖動得很厲害。
突然,大伙搞懂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可沒顏柏寬那麼客氣,轟的一聲全笑開了。
念秀這才明白她出了什麼糗。
哎呀!真是丟臉死了啦——
念秀將臉埋進顏柏寬的胸膛,不斷的說:「討厭,別笑人家啦!」
「好好好,不笑你。不笑你。」顏柏寬雖這麼說,但眼角眉梢卻露出淡淡的笑意,那是他怎麼藏都藏不了的真性情。
念秀埋首於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膛的鼓動。撲通、撲通——念秀髮現她蠻喜歡這種安全的感覺。
如果那個人是顏柏寬,她想,她應該可以愛上他。
◎◎◎
很難,真的很難。
念秀雖早就做好心理建設,告訴自己顏柏寬只是長得高、長得壯,其實他是很溫柔的,所以,她一點也不需要怕他——
但沒用,她講得再多,卻只要一見到顏柏寬,她的雙腿還是忍不住會發抖,因為對她而言,只見過兩次面的顏柏寬就跟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而她待會兒卻要跟個陌生人上床!
一想到這,念秀就想用暈倒來逃避現實。
「啊!」念秀突然尖叫。
「怎麼啦?」剛從浴室洗好操出來的顏柏寬一邊忙著擦乾頭髮,一邊看著念秀。她的表情萬般驚恐,像是撞到鬼一樣。
「你為什麼……為什麼穿這樣出來?」只繫條浴巾,還裸著上身,他這樣,害她不曉得要把目光放在哪裡才對。
「因為我剛洗好澡。」他坐在床上,兩隻眼睛有趣地盯住蠻不自在的念秀;他與她的距離只有兩步寬。
他好熱喔!他身上的熱氣都傳到她這邊來了,他就不能坐遠一點嗎?為什麼要靠她靠得這麼近?
念秀不斷的用手擦掉臉上的薄汗,再做幾個小動作,偷偷的挪開屁股,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小心!」顏柏寬伸出手去。
「你要幹什麼?」念秀看他手伸過來,這下子退得更急、更猛了。她一心只想避開顏柏寬的手,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到了床的最邊邊。
「砰」的一聲,屁股跌到地板上,疼死她了!念秀揉揉屁股,眼裡還蓄著兩泡淚。
「我叫你要小心的。」他伸出手來要扶她。
「不用了、不用了。」念秀急急的搖手,她哪敢讓他扶啊!「我自己能起來。」快速從地板上爬起來,再勉強從臉上擠出一抹笑,事實上,她的屁股快痛死了,念秀偷偷的揉著自己的臀部。
「你很怕我?」顏柏寬雙眸含笑,他明知道她真的怕他,卻忍不住開口去逗弄她,看念秀又急又慌的模樣,讓他的心情好愉快。
「不不不,我沒有,你是個大好人!對我們於家有恩,我感激你都來不及了,我怎麼會怕你呢?」念秀急急的反駁,可她卻沒注意她嘴裡雖說不怕,但是她的聲音、她的表情都在發抖。
是的,沒錯,她的確很怕他,所以,可不可以請他不要一直接近她?念秀的眼睛直直的盯住顏柏寬的手,很怕他的魔掌會突然伸過來偷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