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玫瑰有淚

第20頁 文 / 娜坦莉·符可絲

    這樣深沉的愛,使丹娜心中的疑慮頓然脫落,彷彿脫去一層桎梏,柔軟的心步出了最後防線,準備勇敢地承擔愛所帶來的一切。

    伯奇察覺到了不尋常,雖然他並不真正瞭解,可是卻感覺到一份無所畏懼的激情,毫無保留地佔領了他的心房。

    直升機的引擎又突然發動,捲起漫天塵沙。伯奇本能地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丹娜,甚至來不及想到要咒罵那個駕駛員。

    「粗魯的傢伙!」睿夫替他罵了:「他會自食惡果的。」然後,他向伯奇笑了一下,輕聲地說:「祝你好運。」便飛也似地衝向那架直升機。

    直升機飛走之後,伯奇再度俯身親吻丹娜。他把她緊攬在懷中,嘴唇輕觸她的發,低聲呢喃著:「我好想你!如果你不是同樣地想我,不要告訴我,我不要聽。」

    「伯奇,我也想你!」她把臉頰埋在他的胸前,那陣陣規律的心跳,讓她覺得安心又安全。只要他願意,她可以跟隨他到天涯海角。一陣刺耳的聲音劃破天空,汽油的惡臭直衝曬門。除了伯奇,一切都是那麼陌生。沒有了他,她將四顧茫然。「我對你的思念,遠遠超過一個吻所能表達的範圍,也超過我自己的理解。」

    「真的嗎?」他的聲音低啞而溫柔.「你真的那麼想我嗎?」他把她微微推開,仔細端祥著,當他看見她的臉龐時,男性的自尊得到了滿足。他的手輕撫她的頰,燠熱的陽光在她身上敷上一層光采。她的皮膚緊貼著他的,感受到一股潮濕的溫熱,蒼白的臉色霎時轉為紅暈。而她那雙眼眸,那湛藍中鑲嵌著淡紫斑點,透著奇異光彩的眼眸,卻被深深遮蔽著,再耀眼的陽光也照不亮那對眼眸。

    伯奇閉起眼睛,聽著這同圍的一片嘈雜,然而合上眼之後,尖銳刺耳的引擎聲,難聞的油煙味,更加活躍地侵擾其餘的感官。對於一顆年輕而富於想像的心靈,那是鬼魅的哭號,地獄的煙硝。但對丹娜而言,忽然置身於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也就不免惶惑茫然、深怕失足,而這正是她性格中一種對自己的不確定感,卻又無可選擇地要活在這樣無止息的恐懼中。

    他摟著她,終於瞭解藍蒂所擔心的那種退縮。「寶貝,我一直都不曉得!」

    他一直如擺佈一件行李一樣地擺佈著她,心裡關注的,他有自身的欲求,全然忘懷在過這樣狂亂的生活時,是必須有勇氣來付出代價的。「直升機場實在是一個……一個諸事不宜的地方。」他在她頭上吻了一下,花朵的芬芳滲入他的胸腔他輕聲對她說:「讓傻瓜送你回家吧!」

    夕陽西下,丹娜隨他離開,被烘烤了一天的土地,升起一片迷濛的霧氣。在直升機場的邊緣和混凝土鋼鐵的盡頭,剛割過的草地散發出濃濃的香氣,一隻鳥在樹上嗚叫,遠方雷聲隆隆,聽起來頗不尋常。

    在那個燠熱的白日,當伯奇擁著她,在她耳邊呢喃低調時,一個溫柔絮語也不能撫平的風暴,正節節升起。

    在細雨紛飛中,伯奇把車子停在戴家宏偉的老宅邸前。空中僅有的幾片雲,還遠據數里之外,他們下車走向屋裡時,被陽光照得暖暖的雨滴,輕輕拍打在他們身上。

    雨緩緩下著,就像丹娜撥弄吉他時,自琴弦上緩緩流瀉的音符。在這寂靜的風暴裡,激情強烈而深沉,恆久得仿若泥土地上散發出來的芬芳。

    在距門口一兩步的地方,他止住她,扳過地的身子,播起她的臉頰,讓她面對著自己,面對著雨景。

    「伯奇!」她溫柔地呼喚他的名字,指尖在他的臉龐上游移。她敏銳的觸覺,立刻察覺到他臉上的風霜皺褶,知道了,他在倫敦的這段日子裡,是多麼艱辛疲憊。這些天來,伯奇的生活和她一樣起了變化。她從舊有的桎梏中掙脫出來,而他則揚棄了自己一向奉為圭臬的準則,頭一次動了真情,雖然他並不想如此,也曾痛苦地掙扎過、反抗過自己。

    他過去不動真情的信念,讓他覺得應該極力將心思轉移到別的地方,然而,事到如今,他已孤注一擲,將自己的真心托付給她,期待她也付出自己的真情。

    「伯奇!」她呢喃著,手指撫摸著他濃密而帶著野性的頭髮,踮起腳尖,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唇。她嘗到了雨的味道,也嘗到了他的氣息。「我愛你!」一聽到這句話,他呆忙於雨中,默默不語,任憑雨點浙瀝瀝地打在他們身上,丹娜掙脫他的擁抱,等候他的回應。

    伯奇深吸一口氣,緊握拳頭。這句話雖然早已聽過不知多少次,但卻不曾像這次這樣。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把這句話象禮物一樣送給他,不管他視若珍貴或棄如蔽履,都絲毫不要求回報。

    雨珠落在她的面頰和眼睫上,好像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她異常地平靜。直升機場的驚嚇並沒有減少她臉上的光采。他輕撫她的頰,用拇指輕輕試去一滴雨珠,感受到這滴雨珠的溫熱——一種來自陽光,也來自肌膚的溫熱。

    「我知道。」伯奇終於吐出這句話。其實很早以前,他心靈中的某一部分就知道了;當她與他做愛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而現在,他更是知道。但是,知道這些讓他感到害怕,那是他有生以來所受過最嚴重的威脅。他粗啞的嗓音,充滿著猶豫和困惑。「從來沒有人愛過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伸手掩住了他的口。「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想聽那些話,我只想要你抱我進房裡!」

    「嗯!」他將她抱在懷裡,粗魯地將門重重關上,腳步在新鋪的大理石上踢踏響起,新上的油漆和松香油的氣味,混合著每一張桌上擺飾的花朵香味,迎面襲來。

    為了給她一個驚喜,他用長途電話指揮那些工匠,把整棟房子重新裝修了一遍。為了製造這個驚喜,他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擱下來。

    走進她房裡,他把她抱在腿上,用一扇門嚴密地隔絕了外面的世界。這裡唯一的改變,只是多了一把古舊的吉他,和一張伯奇的桌子。吉他雖然老舊不堪,可是音色柔美,樣子也不好看,而唯一的花是一朵玫瑰,是剛從陽台外的花園摘來的。

    他早就知道這裡會有這些東西。吉他是他四處搜求,親自挑選來的;桌子是從蘇格蘭老家搬來的,花則是由他選定,歐先生親手栽植,並從為丹娜設計的花園裡摘來的。他從來都不去深索這次計劃的重要性,直到目睹這一切努力的成果。如今,他總算瞭解,只要她再回到他的懷抱,就萬事俱足,無復他求了。

    他抱著她,摭取她給予的溫存。他用唇調戲她,直到她的豐胸喘息起伏如陽台外迴旋低吟的風。隔著那層被雨淋濕的藍色衣衫,他撫觸她身上每一寸凹凸有致的曲線,從臀部到隆起的乳房,一路感受她胴體的溫熱。

    他的吻逐漸熾烈,兩隻手四下游移,抑止不住的慾火狂野地燃起,當他的唇隨著手掌的引領,從她的頸部滑下,來到隆起的胸前時,丹娜的頭不禁向後一仰,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斷斷續續呢喃著一些聽不清楚的字眼。而當他的唇覆蓋在那被薄衫掩蓋的乳尖時,她低聲的呻吟轉為高聲的呼喊,原來,那些含含糊糊的字眼,儘是他的名字。

    她的手指掐入他的襯衫,指甲幾乎穿透他的衣服。他在她柔軟豐滿的乳房上吸吮,彷彿逆溯時光之流回到童年夢境裡。他們臀腿相交著,隔著一層薄衣,兩具胴體早已糾結難分。

    丹娜微微顫抖著,伯奇口中囁嚅著說;「你身體好冰,我竟讓你穿著濕衣服,在這裡站了那麼久,你該把這身濕衣脫掉!」他扶起她的頭,兩眼凝望著她,彷彿看到了什麼,於是打消想吻她的念頭,輕輕地說:「你在這裡等一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裡儘是玫瑰的花香,房間的確是不一樣了。或者——她疑惑起來——是她自己改變了?

    她聽見伯奇逐漸走近的腳步聲,以及衣服的沙沙聲.她仲出手,希望他用熱情來溫暖自己,伯奇用雙手緊緊摟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稍稍鬆開,卻沒讓她離開,「先別碰我,等一下。.」

    丹娜感覺疑惑,卻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他放開她,要她乖乖站著,隨即把她的頭發放下來,用手指順了順,然後伸手解開她領前的鈕扣,讓那件潮濕的絲衫滑下她的肩膀,最後落到地上。她猜想,接著應該是要褪去她那雙黑色的絲襪,可是卻聽到布的沙沙聲,然後,一條天鵝絨毛巾覆了上來。

    毛巾在他手裡變成了一種甜蜜的刑具。他用毛巾在她頭上搓揉著,令她漸漸覺得身體發熱,覺得溫暖。她伸出手攀著他,以免跌倒,他沒有拒絕。當她觸摸到他的肩膀時,知道他光著身子,原少他在來列她身邊之前,就把衣服脫了。他跪在她跟前,小心而緩慢地將她的絲襪往下拉,然後連同鞋子一起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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